计算宣传下基于F-V模型的社交机器人“5D”宣传策略研究——以战争情境中的推特文本为例.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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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计算宣传下基于 F-V 模型的社交机器人“5D”宣传策略研究 以战争情境中的推特文本为例*荣 婷 孙佳倩*摘要 计算宣传时代,社交机器人在社交媒体舆论操纵与引导中的应用为国际宣传提供了新范式。本文以“契合度验证”模型(Fitness-ValidationModel)和“5D”宣传策略为理论基础,选取推特中关于俄乌冲突的四个话题下的3506条社交机器人推文作为分析对象,研究发现俄乌双方的社交机器人为实现说服或劝阻的舆论干扰目的,采取了通过提示有利内容推动受众认同建构 的 误 导(Deceive)策 略、转 移 话 题 焦 点 促 成 态 度 契 合 的 转 移(Divert)策略、提供对冲信息引
2、导新思维建构的中断(Disrupt)策略、调动感情共振促成态度认同的引诱(Decoy)策略以及通过强势提供信息以扰乱既有信息环境的干扰(Disturb)策略五种宣传策略类型。本研究通过透析冲突背景下社交机器人的宣传策略与规律,为我国把握新技术加持下的网络舆论战新形态、有效应对复杂严峻的国际舆论环境具有重要的前瞻意义。关键词 计算宣传 社交机器人 F-V 模型“5D”宣传策略在 世界大战中的宣传技巧 中哈罗德拉斯韦尔(Harold Lasswell)曾将宣传界定为思想对思想的战争,并认为在战争中宣传是一种非暴力武781*基金项目:2022 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项目编号:22CZZ051
3、)、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英才计划项目(项目编号:2022YC054)、重庆市教委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项目(项目编号:23SKJD104)、重庆工商大学“学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专题研究课题(项目编号:ctbuesd05)。荣婷,重庆工商大学重庆市高校网络舆情与思想动态研究咨政中心特聘青年教授;孙佳倩,重庆工商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2022 级硕士生。器,在日常生活中宣传则作为控制公众舆论的重要方式1。智能传播时代,宣传活动的主要平台从大众传媒时代的纸媒、电视电台转向社交媒体平台,人工智能技术与数据推动宣传活动向高自动化、拟人化2,甚至武器化转向。作为一种新型的、隐蔽的且有效的支配舆论的力量4,计算
4、宣传凭借技术优势挤占传统宣传的信息流动空间3,推动现代信息战与舆论战的升级与革新。计算宣传主要通过社交媒体平台,使用数据和算法等技术以强化信息的流量、操纵信息流向与内容以及影响受众行为。社交机器人作为计算宣传的核心手段,通过对社交媒体平台的数据挖掘与分析处理,对信息进行大规模、自动化的制作与传播,甚至学习与模拟真人用户并进行人机交互活动。在国际政治活动中,社交机器人已经成为舆论操纵的新型宣传主体,被政治行为体用于操控与引导国际舆论,甚至对他国进行隐蔽的攻击5,如在 2016 年美国大选与英国脱欧事件中均发现社交机器人通过大量发帖营造特定舆论生态的操作痕迹67。研究表明,有关中国的议题同样出现了
5、运用社交机器人进行信息扩散进而企图操纵舆论的行为8。智能时代,现代冲突中信息传播行动作为非军事武器成为数字外交战场的关键力量,交战双方将社交媒体平台作为军事战场外的另一战斗空间(battle space),知识争辩、认知冲突、情绪碰撞在这一空间中发酵,并随着算法引导和有针对性的心理操纵,被激化并最终爆发9。2022 年爆发的俄乌冲突中,作为智能驱动的现代冲突新范式,交战双方通过在社交媒体平台利用社交机器人传播带有特定政治色彩的观点,影响受众的政治立场选择,营造已获得普遍支持的舆论声势。本研究选取关于俄乌冲突中社交机器人推文作为分析对象,通过对智能时代社交机器人的宣传策略规律的探析,在学理上有助
6、于深化战时宣传的理论体系研究,在实践上助力洞察西方开展舆论战背后的宣传与技术逻辑,为我国把握新技术加持下的网络舆论战新形态、有效应对复杂严峻的国际舆论环境、提升中国话语力量、维护自身信息环境安全与国家安全具有重要的前瞻意义。一 理论框架:“F-V”模型与“5D”宣传策略F-V 模型(Fitness-Validation Model,契合度验证模型)是一种社会881心理宣传模型,它涉及社会心理学与宣传两个研究领域,并融合了自我验证理论12这一说服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Jais 对当前社会心理学领域所既有的宣传理论与模型进行综合分析10 11 12 13 14后指出,当前社会心理学对于宣传的宏观理论
7、已有充分研究,但在微观实际运用层面仍缺乏具有可操作性的模型15。为弥补当前关于宣传的宏观研究与微观研究之间存在的分化与割裂的现象,提高宣传实践的实操性,Jais 综合社会心理研究、宣传研究与说服研究的成果,提出契合度验证模型,并基于此模型确定了五种宣传者说服的衍生策略 “5D”宣传策略。(一)契合度验证模型契合度验证模型基于广义的宣传定义,即宣传者使用说服技巧,向特定方向改变信息接收者的态度或行为16。该模型由四个契合度验证与一个有效性(Validation)验证构成,即社会契合度、态度契合度、信息契合度、认知契合度与自我验证五个要素。契合度验证模型以契合原则为基础,即当信息接收者接触到信息时
8、,会将信息特征与信息接收者自身之间的契合度进行评估,若二者能够在某方面产生契合,则会提高信息的有效性;反之,若二者存在差异,该信息对接收者的说服效果将大大降低,甚至因受到抵抗而产生相反作用。信息与信息接收者之间的契合度从社会、态度、信息、认知四个维度进行衡量:社会契合度是指信息接收者对社会内容的认同程度;态度契合度指信息的规定性内容与接收者态度之间的契合程度,促进态度契合的方法包括隐藏对立态度以及利用矛盾思维的方式提高契合程度15;信息契合度指信息描述性内容与接收者知识水平之间的契合程度,信息契合的实现以避免触发受众产生抵制态度为前提,提供受众原本知识积累之外的信息并产生说服效果;认知契合度指
9、信息与接收者认知构成的契合程度,影响认知的因素包括信息框架、信息情绪基调、受众需求以及说服模型等15。有效性是 F-V 模型的另一个关键要素。有效性的概念来源于自我验证理论,该理论指出如果个人经过自我验证后认同信息内容,这一信息将对其态度改变产生效果,即信息对个体具有有效性13。Jais 指出,有效性981计算宣传下基于 F-V 模型的社交机器人“5D”宣传策略研究验证是反映宣传者的说服能否对受众产生更多积极效果或更少消极效果的重要环节。同时是用以验证上述四类契合度能否使受众的态度和行为产生改变的自我把关环节。自我验证的环节可视为信息接收者将无法对其产生作用的信息进行过滤与屏蔽的过程17。基于
10、此,F-V 模型的核心在于试图将信息和信息接收者之间的契合度最大化并提高接收者自我验证的有效性(见图 1)。图 1 F-V 模型(二)“5D”宣传策略为提高 F-V 模型的可操作性,提高和加强宣传活动实际操作效率与效果。Jais 将该模型的社会契合度、态度契合度、信息契合度、认知契合度与自我验证五个要素具体化为实现说服或劝阻的五项策略,并将这一策略称为“5D”宣传策略,即误导(Deceive)策略、转移(Divert)策略、中断(Disrupt)策略、引诱(Decoy)策略与干扰(Disturb)策略(见图2)。误导策略与社会契合相对应,是最常见和最基本的宣传策略之一,指通过包装信息,令信息接
11、收者产生信息来源可靠或信息已得到广泛认可的错觉。误导的方法包括隐藏信息的最初来源并使用中介来源传播信息、提示身份或创造新的共同身份以及在信息中添加与描述性规范相关的社会内容来操纵群体共识,促进受众对信息所包含的社会内容产生认同。转移策略着眼于受众态度层面,在说服陷入困境时,通过转移受众注意避免态度极化,消解抵触心理。转移的方法:其一是转移焦点,重新定义当前问题;其二是“放大”问题细节,以改变态度或减轻抵制态度;其三,关注问题的道德性使信息接收者对问题本身的态度转向对更高层次的道德的态091度。中断策略作用于信息层面,指通过饱和可用信息来产生中断,主要通过两种方式:一是争取叙事优先权,抢先向受众
12、提供替代信息或矛盾信息,对受众后来接触与传播者观点相反的信息起到心理接种的作用;二是“心理陶醉法”,即利用替代叙事,使受众自身已有的知识与信息提供的叙事之间产生信息错位,破坏受众的信息适应性,进而对原有信息产生怀疑。因此,中断策略旨在使替代信息和接收者不匹配。引诱策略关注受众的认知层面,旨在利用各种说服和技巧,通过个人的认知和推理过程,得出与宣传一致的结论,主要方法包括提供情绪一致、个性认同、信息语言风格契合等符合受众认知结构的信息。这些技巧的共同特点是致力于促成信息特征与信息接收者心理产生契合感。干扰策略主要作用于受众的自我验证环节。Hameiri 认为,当受众接收了提供大量与其既有知识或认
13、知存在差异的信息时,将引发受众的辩证思考,促使其对自身既有的社会信念产生怀疑,从而对其态度改变产生积极影响18。干扰包含两种形式 积极干扰与消极干扰。积极干扰旨在增强接受者对信息所传达的思想有效性的看法,但劣势在于对接受者影响可能较小;消极干扰旨在麻痹或贬低接受者的推理和判断能力,干扰方式包括提供信息接受者不具备在该问题上采取立场的能力的信息,或是通过提示社会或文化偏见进行负面干扰。图 2“5D”宣传策略“5D”宣传策略遵循 F-V 模型的内生逻辑,使得宣传研究从理论层面走向了有效性、可实操性、可衡量性的实践模型,为本文分析俄乌冲突中社交机器人的宣传策略提供了理论基础。191计算宣传下基于 F
14、-V 模型的社交机器人“5D”宣传策略研究二 研究设计(一)研究对象与数据收集本文选取 Twitter 平台中有关俄乌冲突的四个话题下社交机器人发布的推文作为研究对象。采用与俄乌冲突相关的话题标签(#hashtag#)检索推文,根据话题标签抓取推文,能够最大限度检索到有关俄乌冲突的关联内容。本文选择“#Ukraine Invasion”“#Ukraine Russia War”“#IStand With Putin”“#I Stand With Russia”四个标签作为数据抓取的关键词,使用 Playwright 库编写 Python 自动化数据抓取爬虫,通过代码并发控制 headless
15、浏览器模拟人类用户操作来获取数据。由于冲突开始前,网络空间中已存在有关俄乌两国是否将爆发冲突的大量舆论讨论,且在冲突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俄乌冲突都作为国际舆论的关注焦点。为全面捕捉社交平台中社交机器人发布有关俄乌冲突的宣传信息,本文选择抓取时间为 2022 年 2 月 21 日至 2022 年 3 月 21 日的数据。以推文发送用户(账户 ID)、推文文本内容、推文发送时间为标准进行筛选,初步获取推文数量 11377 条。(二)社交机器人识别与数据描述本文采用目前社会科学界中最为广泛使用的检测工具 Botometer,此工具是美国印第安纳大学开发的社交机器人识别指数工具,根据 Twitte
16、r 用户的公开推文与用户信息,计算出一个介于0 和1 概率的值(bot score)或介于 0 和 5 概率的值。0 到 1 之间的值被称为原始分数,0 到 5 之间的值被称为显示分数,原始分数与显示分数是相同的,只是显示范围的区别不同。原始分数越接近 1 越大概率是社交机器人,根据研究发现,原始分数值大于 0.3 即可被怀疑是社交机器人19。为提高数据的严谨性,降低非社交机器人数据对分析的干扰,本文参考多位学者研究中的设定标准202122,将 0.5 作为区分社交机器人账户与人类账户的临界值,认为 bot score0.5的账户为社交机器人账户。本文根据上述四个话题收集相关推文共 11377
17、 条,其中社交机器人推291文共 3506 条。通过对数据进行人工编码,将社交机器人发布的推文内容按照“5D”模型进行分类,共筛选出 1493 条推文可以归纳进“5D”模型中。具体推文构成及数量如表 1、表 2 所示。表 1 推文话题、数量及社交机器人推文数量单位:条推文话题推文数量社交机器人推文数量#Ukraine Invasion3650980#Ukraine Russia War2764769#I Stand With Putin2461859#I Stand With Russia2502898表 2 各话题策略类型的社交机器人推文数量单位:条,%推文话题误导转移中断引诱干扰#Ukra
18、ine Invasion6944194825#Ukraine Russia War5055625975#I Stand With Putin71881383898#I Stand With Russia4113613558184数量小计231323354203382占比15.521.623.713.625.6三 主要研究发现(一)误导策略:提示有利内容,推动受众认同建构误导策略侧重在社会契合度上产生积极影响以提高信息传播效果,即通过在信息中提示或增添社会性内容,加强信息与信息接收者之间的社会联系,提高受众对信息的可接受度。随着媒介技术的发展,个体的社会接触逐渐转向以媒介为中介的间接接触,其决策
19、与行为愈加依赖媒介提示和再呈现的中介化社会图景23。计算宣传时代,数字技术的应用使得信息的可操作性变得更加隐蔽、难以察觉,这为社交机器人的宣传活动提供了更391计算宣传下基于 F-V 模型的社交机器人“5D”宣传策略研究加灵活的操作空间。但这种可操作性在误导策略中并非刻意制造与传播虚假信息,而是侧重提供特定的信息令目标受众产生正向“错觉”,以促进特定传播目标的达成。俄乌冲突中的社交机器人运用误导策略主要通过两种方式促进共识的达成:一是提示共同身份;二是包装信源。在本文搜集的 3506 条社交机器人发出的推文中,使用误导策略的推文共有 231 条,占使用“5D”策略的社交机器人推文的 15.5%
20、。1.提示共同身份,增强心理归属感研究发现,社交机器人推送信息所使用的提示共同身份的方式包括强调群体标签以及唤起集体记忆两种。此种方法促进受众对信息提示的群体境况产生同理心或“同一战线”的认知,易让受众产生一定的代入感,进而增强受众对该群体的心理归属感。有关俄乌冲突的推文中,共同身份提示大多围绕“弱者”的群体标签展开叙事。这一叙事策略着重提示“平民”在冲突中的境况,尤其是平民中的“弱者”的遭遇。为群体赋予特定标签的作用在于,一方面通过提示此类弱势群体在冲突中的“无助”“毫无防护力”的形象,激起受众的怜悯心,进而推动反战立场的建立。在冲突场景的叙事话语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平民”身份符号主要包括“
21、civilians”“woman”“children”“baby”等。例如:Any aspects of war affect women&girls disproportionately.Ourthoughts&prayers are with everyone affected.Many children have been forced to cross the border alone,with theirparents left behind to defend their country.此外,另一种提示身份的方式表现为通过提示其所拥有的社会历史记忆、所处的社会环境或相似的社会经历
22、,唤起这一身份类型人群的集体记忆。在冲突叙事中,社交机器人通过在推文中主动表明其身份标签,试图引发同一群体的经历、历史记忆共鸣,进而促成观念与立场一致。这种方式只需提及身份或事件等关键词,不需要过多解释便可以迅速拉拢具有同类身份特征的信息接收者,形成统一战线。例如:491I support RUSSIA and every INDIAN should support.Always rememberwho supported you when you were introuble(1971 WAR).And dont forgetwho are against us and now they a
23、re begging us to save them.Mr.President,I just want to tell to You,and to the WONDERFULRussia people,that I STAND WITH YOU,alongside MILLIONS of Italians!Our politicians DO NOT REPRESENT US,especially with THEIR fool deci-sions against you!总的来说,共同的群体身份有利于受众在一定程度上对群体相关信息降低心理防御,增强心理信任,提高宣传活动的有效性,尤其是在宣
24、传中,受众的心理倾向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其阵营选择。因此,向受众提供己方群体身份能够提高群体观点的被接受概率,进而促成受众加入己方阵营。2.包装信源,加强心理信任度Jun 的研究指出信息来源的真实性、专业性和信誉对信息有用性具有显著影响24。误导策略中提升信源可信度是对信息包装的一种重要方式,主要通过三种方式。一是明示身份,即信源通常采取一种独立、公正、中立的第三方形象来提供信息。在传播中,第三方所提示的信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信息接收者的抵触心理,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受众的心理防御,提高信息的可接受度。例如,在此次选取的社交机器人推文中,多条文本中使用来自一慈善机构的统计数据。这类信源通常具有客观
25、、中立的形象,其宣传可信度相较于带有特定立场的信源更高,能够使受众以获取客观信息的心态接受信息中隐藏的观点。I am now free to tell you that yesterday 4631 Russians were arrestedyesterday in 64 cities for opposing Putins war.Russian charity OVD calculates13028 Russians have now been arrested.二是对信息来源采取泛性描述,通常会附上具体数据以提高可信度,易让受众产生该信息已受到普遍认同的心理暗示,在从众心理的驱使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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