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的影响研究——基于粤港澳大湾区上市家族企业的比较分析.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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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中国经济特区研究(2023 年第 1 辑 总第 16 辑)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的影响研究*基于粤港澳大湾区上市家族企业的比较分析陈建林 夏泽维*(广东财经大学智能财会管理学院 广东财经大学会计学院 广东 广州 510000)摘 要:家族企业在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发展中具有重要地位和作用。已有研究对有关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影响持有不同观点,为厘清分歧,本文采用粤港澳大湾区上市家族企业的面板数据,对该地区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的影响进行实证研究,并比较港澳与广东两地的差异。实证研究得出:粤港澳大湾区家族成员担任董事长或总经理有利于上市家族企业业绩的提升,家族成员担任高管人数比例也与企业业绩呈正相关;相较
2、于内地,港澳家族成员担任董事长或总经理更有利于上市家族企业业绩的提升,家族成员高管比例提高对企业业绩的正向促进作用更强。研究表明,由于两地的市场化程度、家族企业发展阶段等因素差异,大湾区内的上市家族企业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的影响程度并不完全一致,这为粤港澳大湾区上市家族企业的比较研究提供了实证证据。关键词:粤港澳大湾区 家族企业 家族涉入 企业业绩*基金项目:广东省普通高校创新团队项目“粤港澳大湾区资本市场财务与会计创新研究团队”(2020WCXTD009);广东省教育厅科研项目【重点领域专项】“数字金融对农业家族企业创新的影响机制与治理效应研究”(2022ZDZX4009)。陈建林,管理学博士
3、,广东财经大学智能财会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公司治理;夏泽维,广东财经大学会计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公司治理。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的影响研究51 一 引言家族企业是一种在全球范围内广泛存在的重要经济组织形式,对全球经济具有重大且实质性的影响。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我国家族企业在政府出台的一系列鼓励支持民营经济发展的政策措施下得到了迅速发展。根据 福布斯 2012 年中国现代家族企业调查报告,中国民营企业在 A 股上市公司中占比为 58%,而在民营企业中占比高达 49%的家族企业已成为其主体部分,由此可见以家族企业为代表的民营企业已经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
4、这意味着,中国家族企业在创造就业机会、贡献 GDP 和社会影响方面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市场地位。粤港澳大湾区包括九市两区,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是我国与世界交流的重要平台,与广东省内的广州、深圳共同作为四大核心引擎城市,与佛山、东莞、珠海、惠州、江门、中山、肇庆七大重要节点城市协同发展。大湾区的各城市定位将创新创造成果转换与产业应用融为一体,是我国参与全球竞争的重要空间载体。湾区内民营经济发展领先全国,也是家族企业发展迅速且良好的区域。福布斯 2012 年中国现代家族企业调查报告 显示,从上市家族企业数量上看,粤浙领跑全国,广东省以 142 家上市企业在我国十大省份统计中名列第一;2015 年地
5、区 GDP 报告显示,香港排名前 15 的家族企业掌控的资产相当于 GDP 的 84%。鉴于家族企业在粤港澳大湾区的重要地位,研究大湾区的家族涉入与治理绩效等问题迫在眉睫。学术界对于家族涉入管理对企业业绩影响有不同观点,第一类观点认为家族涉入管理可以提升企业业绩,第二类观点持相反意见。本文旨在研究粤港澳S.Claessens,S.Djankov,L.H.P.Lang,“The Separation of Ownership and Control in East AsianCorporations,”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 58(2000).R.Morck
6、,B.Y.Yeung,Special Issues Relating to Corporate Governance and Family Control,SocialScience Electronic Publishing 9,2004.魏志华等:家族企业研究:一个文献计量分析,经济学(季刊)2014 年第 1 期。52 中国经济特区研究(2023 年第 1 辑 总第 16 辑)大湾区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的影响,比较分析香港、澳门与广东九市在这种影响上的异同,分析其差异产生的原因。通过实证研究与定性分析探讨两地差异问题,为粤港澳大湾区上市家族企业完善公司治理提供建议,并为湾区内的家族企业比较
7、研究提供相关实证证据。二 理论分析与假设提出家族企业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家族涉入,它是与其他企业区别的重要特征。家族涉入反映了家族对企业的影响程度。在过往文献中,家族涉入可分为家族所有权涉入和家族管理权涉入,学者对两种涉入与企业业绩的关系都进行了大量实证研究。由于中国的家文化浓厚,家族与企业的二元性使家族企业更重视如何将家族中的亲情、家族性、家族主义、信任、利他主义、泛家族化与企业结合起来。所以本文重点研究的是家族涉入管理权对家族企业业绩的影响。借鉴 Miller 等的做法,将控制性家族成员担任董事长或者 CEO 作为家族涉入管理权的基本维度;借鉴王明琳等对于家族涉入的研究,将家族成员担任董监高人
8、数的比例作为家族涉入管理权的衍生维度。(一)文献回顾目前学术界对于家族涉入管理对企业业绩影响的结论并不一致。第一种观点认为家族涉入管理可以提升企业业绩。从代理理论的角度出发,Habbershon 等学者指出,家族成员进入管理层会发挥其独特作用,因为每个家陈建林:家族企业绩效研究分歧及其整合,外国经济与管理 2008 年第 9 期;杨学儒、陈文婷、李新春:家族性、创业导向与家族创业绩效,经济管理 2009 年第 1 期。胡国栋:中国本土组织的家庭隐喻及网络治理机制 基于泛家族主义的视角,中国工业经济 2014 年第 10 期。D.Miller,A.Minichilli,G.Corbetta,“I
9、s Family Leadership always Beneficial?”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5(2013).王明琳、周生春:控制性家族类型、双重三层委托代理问题与企业价值,管理世界2006 年第 8 期。T.G.Habbershon,M.L.Williams,K.Kaye,“A Resource-Based Framework for Assessing the Stra-tegic Advantages of Family Firms,”Family Business Review 1(2010).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的影响研究53 族成员都有其资
10、源和能力,家族成员是互信的、目标一致的,因此可以降低企业内部代理成本,共享其资源进而对企业价值产生积极影响。Jensen 和 Wil-liam也指出,家族管理模式会简化代理关系,减少代理成本。但以上都是从第一类代理问题的角度出发,认为家族涉入管理层会降低代理成本。从管家理论出发,家族高管受社会情感财富影响,会自觉抑制那些短期、纯经济的偏好,因为除了财富之外,家族声誉以及后代传承、家族精神的延续都与企业息息相关。家族高管会为了家族文化、价值观及财产的传承,建立和维持正面的家族形象和声誉,累积社会资本等目标,自觉担任家族企业管家的角色,不贪图短期利益,从而提升家族治理效率和企业业绩。第二种观点认为
11、家族涉入管理将会降低企业业绩。随着家族企业的不断发展,控制性家族与中小股东之间的第二类代理问题凸显。当控制性家族的目的是牟取私利时,家族企业就沦为了家族牟取私利的工具,控制性家族为了转移上市公司利益到家族手中,会通过关联交易或者占用上市公司资金等方式,造成控制性家族对上市公司的“隧道效应”,不利于企业业绩的发展。有学者指出,家族企业的纯粹利他主义倾向会导致家族成员做出逆向选择等有损企业业绩及企业发展的行为,且利他行为会导致严重的家族企业裙带关系的问题,譬如让资质能力不够的家族成员担任高管,岗位和职责的不符导致家族企业业绩的下降。陈建林指出在家族企业发展的不同阶段,利他主义对企业的代理成本影响有
12、所差异:在家族企业发展的初期,利他主义与家族管M.C.Jensen,H.M.William,“Theory of the Firm:Managerial Behavior Agency Costs and Owner-ship Structure,”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 4(1976).唐建荣、朱婷娇:家族企业终极控制者的隧道效应研究 以上市家族企业平衡面板数据分析为视角,企业经济 2018 年第 6 期。W.S.Schulze,M.H.Lubatkin,R.N.Dino,“Exploring the Agency Consequences of Own
13、ership Disper-sion among the Directors of Private Family Firms,”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2(2003);M.H.Lubatkin,W.S.Schulze,“An Organizational Justice-Based View of Self-Control and AgencyCosts in Family Firms,”Journal of Management Studies 6(2007).J.H.Chua,J.J.Chrisman,E.B.Bergiel,“An Agency
14、 Theoretic Analysis of the ProfessionalizedFamily Firm,”Entrepreneurship Theory&Practice 2(2010);王明琳、徐萌娜:利他行为的治理机制及效率研究,经济学家 2011 年第 12 期。陈建林:利他主义、代理成本与家族企业成长,管理评论 2011 年第 9 期。54 中国经济特区研究(2023 年第 1 辑 总第 16 辑)理产生的代理成本呈显著负相关;而在家族企业发展的后期,利他主义却与家族管理代理成本呈显著正相关。后续实证研究发现,家族涉入管理会增加企业代理成本,不利于家族企业获得债务融资。鉴于家族涉
15、入管理对企业业绩影响的双重效应,本文将运用实证研究法分析粤港澳大湾区家族涉入管理对家族企业业绩的影响,并比较港澳地区和广东珠三角地区的差异。(二)假设提出基于第一类代理问题视角,依据代理理论,家族高管与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的利益一致,且家族成员之间信息沟通顺畅。因此,家族成员担任高管可以降低企业代理成本,这有利于提升粤港澳大湾区家族企业的业绩。依据管家理论,粤港澳大湾区家族文化和家族信念强烈,具有长期的经商传统,因此家族高管可以提升家族企业治理效率。粤港澳大湾区家族企业的相似之处在于其拥有的资源相似、家族早期发展的历程相似、接受的文化相似。从区位上看,粤港澳大湾区地处海上丝绸之路要津,是世界上海
16、洋航运繁忙的地区之一,因此从地理位置上来讲,粤港澳三地发展对外商贸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粤港澳三地的商人最早都是从事远洋贸易。由于远洋贸易风险远大于小成本的家庭经营,所以需要商人之间的相互信任,也需要足够的财力支撑,这就是家族以及多个家族共同参与经营的契机。从文化上看,该地区的岭南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代表之一,重视“家”的概念,从事商业以“家”为基本单位。这种家族主义从小家扩展到大家,除亲缘外也讲究地缘、业缘、学缘等关系,这种泛家族主义从近代以来就明显体现于各地建立的广府会馆、番禺会馆、客家会馆、潮州会馆上。总而言之,粤港澳大湾区家族企业利用优越的地理条件,在充分吸纳海内外资源和力量的基础上
17、不断革新,勤俭诚信,由小家至大家,形成自身的特殊的家族企业经营方式和运作模式,基于共同的家族精神和企业目标,家族的有效治理推动家族企业的成长与壮大,促进企业价值的不断提升。依据第二类代理问题理论,由于港澳地区很早实施市场经济制度,而广东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的影响研究55 珠三角地区是改革开放的排头兵,依据王小鲁等编制的市场化指数,广东市场化指数长期在全国处于领先地位。因此,粤港澳大湾区具备完善的制度条件,可以有效限制家族大股东侵害中小股东利益的行为,从而避免了家族高管的负面影响。综上所述,在粤港澳大湾区内,家族涉入管理对于上市家族企业业绩总体上起着促进的作用。据此,本文提出假设 1 和假设 2。
18、假设 1:实际控制人家族成员担任董事长或者总经理有利于粤港澳大湾区上市家族企业业绩的提升。假设 2:家族成员担任高管人数比例与粤港澳家族企业业绩正相关。家族企业并非处于真空环境中,因此适用情境理论。粤港澳大湾区家族企业发展既有相似之处,又有不同的特点。首先,从宏观层面来说,港澳地区的市场经济制度相对完善,可以更好地抑制家族大股东侵害中小股东利益的行为。香港的资本市场经历了 100 余年的发展,证券交易早于 19 世纪香港开埠初期就已出现,20 世纪 70 年代至 90 年代,香港交易所推动了香港走向国际资本市场。这一系列发展历程使香港成为资本市场优越、制度健全的经济地区,成为中国走向世界的跳板
19、。内地资本市场起步较晚,发展时间较短,相关制度建设在完善的进程之中。因此,相比于内地而言,香港市场对上市公司管制也更为严格,可以更好地保护中小股东利益,规避了家族高管的负面作用。其次,从微观层面来说,港澳地区家族企业的发展历史更长,可以更好地开展家族企业代际传承,延续家族精神和家族文化。港澳老牌家族企业发展都有50 年甚至近 100 年的历史,经历了多次经济周期的起伏,家族传承也都进入了二代甚至三代,职业经理人与家族成员在管理层并重的现象也并不罕见。而内地家族企业发展是自改革开放后开始,家族企业发展阶段基本都处于一代创始人控制时期,目前刚刚进入家族企业代际传承的高峰期。相比于广东省,港王小鲁、
20、樊纲、余静文:中国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2016),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范黎波、刘云芬、杨金海:家族化管理与企业绩效:规模与家族成员所有权结构的调节效应,管理评论 2016 年第 9 期。56 中国经济特区研究(2023 年第 1 辑 总第 16 辑)澳地区家族信托发展历史悠久,家族后代培养方式完善,所以家族会有意识地培养继承人,让继承人尽早接触公司业务,进入家族企业,其他家族成员可以依个人兴趣及特长选择职业发展方向,但同时享受家族信托所带来的财富,或者进入企业帮助继承人发展家族事业,以此来避免代际传承失败的现象。因此,相比于内地而言,港澳地区家族企业代际传承的经验更丰富,可以有效地
21、传递家族专有资产,发挥家族高管对企业的优势。综上所述,由于宏观制度环境和微观家族企业发展阶段等因素的不同,港澳和广东两地的上市家族企业家族涉入管理对于企业业绩的促进程度存在差异。因此,本文提出假设 3。假设 3:相较于内地,港澳上市家族企业实际控制人家族成员担任董事长或总经理更有利于企业业绩的提升,家族成员担任高管人数比例对企业业绩的正向促进作用也更强。三 研究设计与样本(一)样本及数据来源本文以 2011 2017 年粤港澳上市家族企业数据为研究样本。参考许静静和吕长江的研究,定义的家族企业如下:上市公司最终控制人能追踪到自然人或家族;最终控制者直接或间接是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基于研究目的,
22、本文利用国泰安数据库、巨潮公司资讯、香港交易所搜集了家族成员关系和家族成员担任职位以及其他家族企业的信息。进一步筛选样本时,剔除了当年 ST 类公司样本;金融保险业公司样本;数据缺失样本。最终获得模型 1 中粤港澳上市家族企业总体观测值 4184 个,其中港澳家族企业观测值 2639 个,广东省九市观测值 1545 个;模型 2 中粤港澳上市家族企业总体观测值 3720 个,其中港澳家族企业观测值 2618 个,广东省九市观测值 1102 个。许静静、吕长江:家族企业高管性质与盈余质量 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证据,管理世界 2011 年第 1 期。家族涉入对企业业绩的影响研究57 (二)检验模型及
23、变量定义为了检验本文假设,我们建立模型:Performance=0+1iscontr+2size+3debt+4au+5dirnumber+6indir+indu+year(1)Performance=0+1famratio+2size+3debt+4au+5dirnumber+6indir+indu+year(2)被解释变量:Performance 表示企业业绩,代理变量为总资产收益率(roa)。在稳健性检验中本文用 roe 进行衡量。解释变量:控制性家族成员是否担任董事长或总经理(iscontr),是取 1,否取 0;控制性家族成员董(监)高占比(famratio)。本文控制变量包括:公司
24、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debt)、业主权威(au)、董事会规模(dirnumber)、独立董事比例(indir)以及行业(indu)和年份(year)。表 1 为变量具体定义。表 1 变量具体定义名称符号定义被解释变量企业业绩roa净利润/期初和期末平均总资产roe净利润/期初和期末平均净资产解释变量实际控制人家族管理iscontr实际控制人家族成员担任董事长或总经理时取值为 1,否则为 0控制变量家族涉入程度famratio家族成员担任董监高人数/董监高总人数公司规模size公司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资产负债率debt负债合计/资产合计业主权威au董事长和总经理两职合一取值为 1,否则为
25、0董事会规模dirnumber董事会总人数独立董事比例indir独立董事人数/董事会人数行业indu行业虚拟变量年份year年度虚拟变量58 中国经济特区研究(2023 年第 1 辑 总第 16 辑)四 实证结果(一)描述性统计1.描述性统计分析粤港澳大湾区相关变量的平均值(mean)、标准差(sd)、中位数(medi-an)、最大值(max)和最小值(min)见表 2 和表 3。由表 2 看出,总体上实际控制人家族成员担任企业董事长或者总经理是大湾区内上市家族企业的普遍现象,家族成员高管比例分布不均,最大占比为 50%,最小占比为 14.29%。表 2 粤港澳大湾区相关变量描述性统计分析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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