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遗产震后搜救与修复的经验与启示.pdf

HERITAGE ARCHITECTURE?建筑遗产1502023/2?2015 年尼泊尔发生强烈地震，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遗产（KVWHP）震损严重。KVWHP的震后搜救响应得到了以尼泊尔政府为主体的整个国际社会高度关注和快速实施，从而为之后持续 6 年的震后恢复与重建工作奠定了基础。笔者作为 2015 年尼泊尔地震后中国援尼泊尔加德满都杜巴广场九层神庙修复项目的团队成员，依据尼泊尔以及国际震后搜救与修复的相关政策和评估内容，结合参与援尼项目期间的观察以及与尼方震后相关机构的交流，综合分析了 KVWHP 震后搜救与修复的相关政策、国际合作工作机制及工作特点，对 KVWHP 震后搜救与修复的经验和启示进行了初步探讨。?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遗产；中国援助；震后修复与保护Abstract:The great earthquake of 2015 in Nepal caused severe damage to the Kathmandu Valley World Heritage Property(KVWHP).The post-earthquake search and rescue response of the KVWHP attracted national and international atten-tions and was implemented rapidly by the Nepalese government with international aid.The initial rescue response laid the foundation for the post-earthquake recovery and reconstruction of the KVWHP in the following six years.Informed by close observation and participation in the 2015 restoration project of the nine-storey Basantapur Tower in Kathmandu Durbar Square as part of Chinas aid to Nepal,this article presents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the KVWHPs post-earthquake policy and working mechanism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initial rescue response and international collaboration in the res-toration projects.The research data were gained through first-hand observations during the aid pro-ject and the communication with Nepals relevant post-disaster heritage management organisations.They were corroborated with relevant policies,guidelines,and assessments for post-disaster search,rescue and restoration applied in Nepal and interna-tionally.The research findings highlight the 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s gained through the KVWHPs post-earthquake rescue and restoration.Keywords:Kathmandu Valley;World Heritage Site;Chinas aid;post-earthquake restoration and conservation?2015 年 4 月 25 日，尼泊尔中部加德满都西北 80 km 处发生 7.9 级地震，5 月12 日又有强烈余震。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 遗 产（Kathmandu Valley World Heritage Property，以下简称“KVWHP”）范围内的历史遗迹遭到严重破坏，其中 33 处遗产完全坍塌，107 处部分倒塌，尼泊尔全境超过 750 处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古迹受到地震影响 1-5,622。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遗产的突出普遍价值（Outstanding Universal Value，OUV）778、真实性与完整性面临严重威胁。震后，尼泊尔考古局（Department of Archaeology，DoA）快 速制定了尼泊尔历史遗迹的震后抢救与修复相关政策、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遗产综合管理计划（Integrated Management Plan，IMP）以及为期 6 年的复苏计划（Six Year Rehabilitation Plan）617-21，对 KVWHP的各处历史遗迹和建筑群开始了较大规模的震后搜救与修复工作。KVWHP 包 含 7 组 历 史 遗 迹 和 建 筑群（图 1），分 别 为 加 德 满 都 杜 巴 广 场（Kathmandu Durbar Square，又称哈奴曼多卡杜巴广场，图 2）、帕坦杜巴广场（Patan?遗产?Experience and Inspirations of the Post-Earthquake Search,Rescue and Restoration of the Kathmandu Valley World Heritage Property,Nepal?Wang Jing?Zhao Yanpeng?Zhang LitaoDurbar Square，图 3）和巴德岗杜巴广场（Bhaktapur Durbar Square，图 4）三个杜巴广场建筑群，斯瓦亚姆布（Swayambhu）和博德纳特（Bauddhanath）的佛塔，以及伯舒伯蒂（Pashupati）和钱古 纳拉扬（Changu Narayan）的印度教寺庙建筑群。它们共同见证了“该地区印度教和佛教共存融合的一类独特传统文明”。同时，这些历史遗迹和城市建筑群“所包含的宫殿、寺庙建筑和城市结构是尼泊尔皇家宫殿历史上发展变迁的杰出例子，也反映了建立在多个地区交界处的尼泊尔文明在复杂的文化交流影响下所形成的独特宗教元素”778。加德满都谷地中的主体民族居民被称为尼瓦尔（Newar）人，他们吸收融合了包括印度教和佛教在内的南亚地区宗教，同时也受到南亚其他相关社会文化的影响，而形成独特的城市社会结构与民族宗教信仰，并由此发展出具有代表性的尼瓦尔建筑风格和高度发达的建造技艺。为应对地震对遗产造成的广泛破坏而组织的 KVWHP 震后搜救与修复，无论是 数据来自 2015 年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的联合反应性监测报告，根据尼泊尔考古局提供的“加德满都谷地地震中倒塌或局部损毁的纪念物初步名单”进行的统计。详见参考文献 6 第 22 页（但其数据与该文献附件 8 数据有出入）。根据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ICOMOS）所做的加德满都谷地咨询机构评估（Advisory Body Evaluation，详见参考文献 7），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遗产分别符合世界遗产的三个标准，即：标准 iii文化见证、标准 iv建筑或规划范例，以及标准 vi与宗教及重大节日密切相关。地震发生后，尼泊尔政府计划在 6 年内复兴尼泊尔，包括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遗产。尼泊尔考古局据此为谷地的重建编制了 6 年复兴计划（Six Year Rehabilitation Plan），详见参考文献 6 附件 9。?151HERITAGE ARCHITECTURE建筑遗产2023/2前期的准备与政策导向、震后应急响应阶段的遗产搜救与国际合作，还是震后恢复阶段的遗产修复与重建，均是近年来世界遗产领域规模较大的一次重大灾后文化遗产保护国际行动，其在形成了宝贵经验的同时，也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遗产?为应对近年来世界范围内自然灾害和武装冲突对文化遗产造成的严重破坏，国际组织在灾后遗产的搜救与修复方面制定了一系列的导向性文件，并开展了有效的尝试。同时，对于尼泊尔这类处于地震带上的灾害频发国家，地震灾害的应对措施与政策也是灾后遗产搜救与保护的重要指导。?联合国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办公室下设的国际搜索与救援咨询团（International Search and Rescue Advisory Group，INSARAG）是负责灾后城市搜索与救援相关事务的专业机构，致力于派出专业的城市搜索与救援（Urban Search and Rescue，USAR）队伍执行建筑物倒塌后的搜索与救援任务。应国际社会要求，INSARAG 提供生命救援响应和坍塌结构救援以外的特定专业协助，文化遗产的灾后搜索与救援便是其中一项重要的任务。为此，INSARAG 成立了灾后文化遗产响应保护工作组，将专业搜救能力与经验在灾后文化遗产的保护领域进行适应性应用，致力于形成“文化遗产搜救指南”这一灾后快速响应的专业解决方案，从而发挥文化遗产保护搜救作用。2016 年 在 土 耳 其 伊 斯 坦 布 尔 举 行的 第 40 届 联 合 国 教 科 文 组 织 世 界 遗 产委 员 会 会 议（以 下 简 称“世 界 遗 产 大会”）中，联 合 国 教 科 文 组 织（United Nations Educational，Scientific,and Cultural Organization，UNESCO）世 界 遗 产 委 员会（World Heritage Committee，WHC）作为文化遗产保护的专业机构，提出制定灾后遗产修复的相关指导方针。随后，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International Council on Monuments and Sites，ICOMOS）及 相 关专业机构讨论并编制了世界遗产创后修复与重建导则（ICOMOS Guidance on Post Trauma Recovery and Reconstruction for World Heritage Cultural Properties，以下简称“重建导则”）8。重建导则制定的初衷之一便是对尼泊尔 2015 年地震这一重大灾害的关切，肯定了“重建”行为在灾后遗产修复工作中的合理性与必要性，同时协助遗产地的利益相关者建立遗产要素受损情况评估，制定恢复及重建的框架性导则，旨在为遗产保护专业人员开展系统性的遗产灾后搜救与修复工作搭建一个相对国际化的、通用的遗产重建秩序。重建导则的核心基于遗产突出普遍价值核心角色以及支撑要素辨析的重建理念。重建导则始终把支撑遗产突出普遍价值的各种有形或无形要素作为重建对象，并将其划分为物质对象与社会结构两类。其中，作为遗产灾后修复或重建的基础，重建导则重点阐释了物质对象的修复，包括完整地评估与记录关于复建、修整与部分重建等不同情况的修复行为或与重建有关的进程。然而重建导则对社会结构对象的修复仅做出“维持习惯知识、做法、信仰或其他无形属性为主”8的概念性描述。而社会结构的灾后修复恰恰是尼泊尔在地区层面的灾后遗产修复政策需要解决的重点问题。?2015 年地震后，尼泊尔考古局立即开始起草有关灾后文化遗产修复与重建的保护指南，并积极寻求国际同行的帮助与建议，于 2017 年通过并发布了震后遗产保护与重建指南（Basic Guidelines for the Conserva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Earthquake-Damaged Heritage 2072，以 下简称重建指南）9及尼泊尔震后重建操作手册。尼泊尔处于喜马拉雅地震带上，地震灾害频发，1934 年还经历过特大地震灾害，因此积累了一定的震后遗产修复经验，对一些重要历史遗迹形成了记录历史修复档斯瓦亚姆布加德满都杜巴广场伯舒伯蒂博德纳特帕坦杜巴广场巴德岗杜巴广场钱古纳拉扬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遗产构成分布加德满都杜巴广场，2019 年帕坦杜巴广场，2019 年巴德岗杜巴广场，2019 年Distribution of World Heritage Sites of the Kathmandu Valley World Heritage Property(KVWHP)Kathmandu Durbar Square,photographed in 2019Patan Durbar Square,photographed in 2019Bhaktapur Durbar Square,photographed in 2019图 1图 2图 3图 4Fig.1Fig.2Fig.3Fig.4图 1图 2图 3图 4HERITAGE ARCHITECTURE?建筑遗产1522023/2案的传统，以及应对典型建筑灾害的修复方法。重建指南便是建立在对上述经验总结和提炼基础上，从尼泊尔震后重建过程中的社区生活、宗教活动使用需求出发，为所有可能参与震后重建的主体（除了文化遗产保护修复人员，还包括大量的当地社区与居民）制定的震后重建使用手册。如重建指南规定，震后重建主体中，“当地人民是古迹的守护者，必须保证他们参与到重建与恢复的各个阶段当中”（总则13）9。由于尼泊尔的震后重建工作规模极大，且需要当地社区和居民的深度参与，这其中存在着自发性与不确定性，因此不难理解为何与重建指南一同发布的尼泊尔震后重建操作手册中对建筑修复的操作细节，从建筑基础、地面、墙体到屋顶及各类装饰的修复和重建均给出了详细的加固或修复措施图样（图 5），并对修复或重建的各个施工环节给出了明确的指导。同时，尼方在重建指南中还明确加德满都谷地的历史遗迹“是展示和表达与之息息相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最佳背景”（总则18）9，并且在遗产影响评估中特别强调“古迹的修复或重建工程开始前，要评估其对附近的生活和文化产生的影响”（总则 17）9。尼泊尔的重建指南将地区传统生活和宗教仪式作为谷地历史城市建筑产生与发展的动力，因此政策措施重视解决地震对社区传统造成的影响，甚至必要时对社区传统的恢复会优先于对物质要素的保护。如重建指南中规定“要保证在重建中为地区传统、仪式以及相关的规则和价值的展现提供合适的条件，且在任何恢复或重建工程中，要协调相关事项，进行传统的典礼和仪式”（总则 18）9。通过比对 ICOMOS重建导则与尼泊尔重建指南的内容要点（表 1）可以发现，在震后应急响应阶段所需进行的清理、调查、影响评估以及制定恢复优先级计划等方面，二者预期一致。而 INSARAG灾后文化遗产响应保护工作组则从具体的灾后搜救的现场搜索、临时支护、抢险能力建设等技术层面提供了更为通用、有效的解决方案。但在重建主体方面，尼泊尔政府更倾向于快速实践的可能性以及较强的操作能力，国际导向则希望对主体的重建可以进行更多的调查、思辨，在对重建方案细化的基础上谨慎展开。在世界文化遗产的灾后修复过程中，国际导向更倾向于明确重建的程序、总体规划方向及协调方案；但对尼泊尔来说，动员最广泛的社区、居民力量参与，通过当地宗教的宣传、技术的传承和技艺的培训，全面、迅速地进行物质要素修复是主要诉求。同时，提升城市基础设施、完善旅游配套服务设施等社会经济发展方面的需求也是尼泊尔政府重点关注的内容。?遗产?震后遗产搜救、保护的国际导向与地区政策一致表明：震后响应阶段的遗产快速搜索与抢救对震后文化遗产的修复具有重要的作用，科学、快速、准确的震后响应可以大大降低遗产在地震中受到的损失。尼泊尔政府在震后遗产的搜救与抢险、组织协调机制与管理机构的建立，以及国际合作协同修复行动等方面快速、有效地响应，为 KVWHP震后修复与重建奠定了良好的基础。?遗产?KVWHP 在震后应急响应阶段的一系A：木制檐口B：内墙板C：燕尾榫D：垂直立柱E：横向连接杆件F：现存石门槛G：基层板（传统或现代材料）H：现存基础I：砖砌夹层J：角接缝重建导则内容要点重建指南内容要点1.重建概念：对世界文化遗产“重建”定义的思辨、肯定与细化阐释2.记录3.灾害影响评估4.编制灾害影响与评估报告5.制定修复或重建的比选方案6.将比选方案提交给世界遗产委员会审议、批准7.协商确定重建实施方案8.根据影响评估以及重建计划修订世界遗产保护管理框架1 重建主体：政府、尼泊尔考古局及其他相关资源与支持2.震损评估3.历史调查评估4.确定优先修复对象5.制定修复与重建的方案和计划6.保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延续7.当地社区和居民参与重建8.工匠培训9.传统材料和技术10.更新旧的或引入新的基础设施表 1 ICOMOS重建导则与尼泊尔考古局重建指南内容要点对比Comparison of the tables of content in ICOMOS Guidance on Post Trauma Recovery and Reconstruction for World Heritage Cultural Properties and Basic Guidelines for the Conserva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Earthquake-Damaged Heritage 2072资料来源：王晶据 ICOMOS 的重建导则与尼泊尔的重建指南整理。图 5?153HERITAGE ARCHITECTURE建筑遗产2023/2列有效的遗产抢救措施包括：快速调查与评估现场，调查重点建（构）筑物，绘制地震灾害风险评估概况图；在安全场所开辟第二场地，清理、收集、储存、分类和整理震后塌落的建（构）筑物构件；对受损严重的结构进行震后紧急临时支护；在重点区域使用地质雷达等设施进行考古勘探与研究；为建筑单体的修复或重建工作确定实施主体（尼泊尔相关方或国际合作方）；等等。对于尼泊尔这样一个处于地震带上且大震周期性重现的国家，较为完备的应对地震灾害的前期准备工作是至关重要的。其中，遗产的详细历史文献和档案记录（包括每个遗产单体的详细信息、图片，实测图纸和模型，以及过往全部修复、维护和改建工作的详细档案等）尤为重要。中国援尼泊尔加德满都杜巴广场九层神庙修复项目（以下简称“九层神庙修复项目”）的团队成员在地震后即着手开始搜集九层神庙的历史资料，探访尼泊尔曾亲历现场的古建筑修复专家，并得到宝贵的九层神庙震前影像资料。相关文献和前期测绘图纸为九层神庙的震后修复工作提供了较为准确的依据（图 6，图 7）。地震发生后的应急响应阶段，因地震波及范围较大、受灾建筑较多，所以在经过初步资料搜集及现场踏勘后，需要及时根据风险大小和紧急程度，划分保护工作优先级，对建筑受损情况进行快速评估分析，使用标准标识粗略标注现场遗产损坏程度，初步明确残损类型、程度及潜在危险。在此基础上，对受损遗产进行紧急清理与收集，完成临时安全支护工作，并形成清单档案，以备后期遗产的全面修复（图 8，图 9）10。在这个阶段，有两个环节至关重要。一是寻找安全区域以开辟临时场地用于保障塌落零散物品和构件的安全以及现场建（构）筑物的临时安全防护至关重要（图10，图 11），这一步骤是从震后应急响应向全面修复过渡的关键环节，需要建筑、结构工程、考古等多学科保护团队参与，以防止在震后清理过程中对地上、地下文化遗产信息造成不必要的破坏。同时，也要持续监测现场的安全情况，保证临时加固和支撑的支护、棚护等措施对人员、建（构）墙体修复措施图样九层神庙震前照片，2007 年九层神庙地震后照片，2016 年加德满都杜巴广场构件临时存放地对碑刻铭文、雕像、建筑构件的清理和归档Drawings of restoration measures for wallsThe nine-storey Basantapur Tower before the earthquake,photographed in 2007The nine-storey Basantapur Tower after the earthquake,photographed in 2016Locations of temporary storage of components in Kathmandu Durbar SquarePost-earthquake cleaning and filing of inscriptions,statues,and building components图 5图 6图 7图 8图 9Fig.5Fig.6Fig.7Fig.8Fig.9图 8图 9图 6图 7存放地 1存放地 2存放地 3HERITAGE ARCHITECTURE?建筑遗产1542023/2年份2015 20162017201820192020协调机构和机制尼方成立地震反应协调办公室（ERCO）、国家重建局（National Reconstruction Authority，NRA）ERCO 发挥作用NRA 发挥重要作用联合工作组（Combined Working Group，CWG）发挥主要作用组织世界遗产协调工作委员会会议（CWC）同 2015 2016年同 2015 2016年同 2015 2016 年编写重建指南草案通过重建指南及其操作手册管理行动震后响应工作编制整体受损评估报告分别编制遗产要素评估，编制整体受损评估报告细化、完善受损评估报告、摄影报告对抗新冠疫情，持续开展震后响应的各项工作依据震损评估及震后响应政策建立工作次序按重建指南及震损评估确定工作次序，实施修复工作对巴德岗国家艺术博物馆重建可能性进行研究开展震后抢险，进行构件的采集、清理、分类和储存等抢救工作对原始构件进行存储、修复和复制对原始构件进行存储、修复和复制对遗产建（构）筑物进行测绘与现状调查对遗产及周边地区进行调查绘制遗产灾害风险图档案管理收集图纸、文件及资料指定专人管理档案提高人员素质和专业能力提高人员水平，建立信息管理系统建立文化遗产信息管理系统（Cultural Heritage Information Management System，CHIMS）总体规划提交 6 年复兴计划草案以价值为基础的总体和各遗产区的保护规划古迹修复、城市发展和旅游业的指导审查综合管理计划（Integrated Management Plan，IMP），提交帕舒帕蒂总体规划能力建设开展工匠培训开展能力建设培训项目，对震后修复的承包商进行专业培训传承传统知识和工艺技术聘请有经验的尼泊尔工匠，传承尼泊尔雕刻等传统技艺表 2015 2020 年间 KVWHP 震后协调与管理要点Timeline of post-earthquake coordination and management of the KVWHP from 2015 to 2020资料来源：王晶据 2016 2021 年 State of Conservation Report on Kathmandu Valley World Heritage Property 中信息整理。震后现场临时支护与构件收集九层神庙修复项目团队在震后应急响应阶段的工作11a.中国团队另行开辟的用于清理、存储散落构件的场地11b.九层神庙建筑结构薄弱部位临时支护图 10图 11Post-earthquake temporary support structures and temporary relocation of heritage componentsWorks of the nine-storey Basantapur Tower restoration team at post-earthquake emergency response stage11a.The shelter for cleaning and storing scattered components set up by the Chinese team11b.The interior shoring system of the nine-storey Basantapur Towers building structureFig.10Fig.11图 10b图 11a图 10a图 11b?155HERITAGE ARCHITECTURE建筑遗产2023/2筑物、壁画以及部分可移动文物的防护安全，并确保其免受余震以及洪水、火灾等次生灾害的进一步损坏。?在地震发生后的 10 日内，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加德满都办事处和尼泊尔考古局便成立了地震反应协调办公室（Earthquake Response Coordination Office，ERCO），以进行机构间的震后应急协调工作；同时通过每年组织世界遗产协调工作委员会会议（Coordinative Working Committee Meetings，CWC），在震后修复期间推动各国际组织不断加强 KVWHP 震后协同修复工作并取得良好的效果。震后的组织保障方面，尼泊尔政府在地震后成立了国家重建局，负责协调和支持尼泊尔各政府部门的重建工作。该机构定期与包括尼泊尔国防部、文化部、旅游部和民航部在内的各部门举行会议，协调震后重建的国内事务。一系列的国内、国际协调机制和专门机构的建立保障了KVWHP 震后修复工作的有序推进（表 2）。管理行动方面，主要涉及震后响应、总体规划、震后信息档案管理、能力建设等方面的工作。纵观每一年的加德满都谷地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现状报告（State of Conservation Report on Kathmandu Valley World Heritage Property，以 下 简 称SOC报告）可以发现，尼泊尔政府在震后应急响应与修复重建的不同阶段，不断调整、完善 KVWHP 的整体管理体系，有序推进各项震后修复工作的协调管理与国际合作。如2015 2016 年的主要工作重点集中在震后应急响应方面；从 2017 年后，震后恢复总体规划、震后信息档案管理、能力建设等整体保护工作都更为具体、翔实且有针对性。通过梳理尼泊尔政府历年各项震后修复工作的进展，我们可以看出，一些重要的基础性管理工作在震后修复与重建阶段显得尤为重要，同时也是国际遗产保护组织不断提醒缔约国应该完善并加强的内容。例如在震后遗产档案管理以及震后修复总体规划方面，随着震后修复工作的不断推进，震后遗产档案的精细化管理、全面数字化以及数据库的有效建立是震后保护、修复、管理行动的基础，震后数据的准确、详细程度，决定了震后修复规划中的政策与措施实施的精准程度。?KVWHP 震后修复工作是一个集缔约国、国际遗产保护组织、其他各援助国于一体的多边国际遗产保护行动。尼泊尔政府在进行震后重建协调管理工作的同时，开展了充分、开放的遗产保护国际合作与交流（表 3），充分调动国际支持，搭建遗产保护的多边行动平台，这是尼泊尔面临大规模震后修复挑战时采取的积极措施，也是灾后遗产保护国际合作的典型案例。2015 年地震以来，除尼泊尔政府的震后搜救与修复机构外，先后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及其下属的世界遗产委员会、ICOMOS、国际文化财产保护与修复研究中心（International Centre for the Study of the Preservation and Restoration of Cultural Property，ICCROM）及相关咨询机构等国际专业组织，以及包括中国、美国、日本等多个国家的遗产保护工作队共同参与了KVWHP 的震后国际保护行动，并发挥重要的作用。KVWHP 震后修复工作这种大规模的多边国际合作遗产保护行动是各种保护理念与措施交融、碰撞的平台。“遗产保护专业人员在国际合作修复项目过程中，需要对遗产地采取敏感态度，在充分了解、尊重当地的文化价值观、知识、习俗和做法的前提下开展工作。”4仅就 KVWHP 的 7 组遗产区中的加德满都杜巴广场来看，七成修复项目由尼方政府或机构负责，国际合作修复项目占总体项目的 24%（图 12，图 13）。其中，中国政府与尼泊尔考古局联合开展九层神庙修复，日本政府与尼方联合开展 Agam Chhen 神庙修复，美国大使文化保护基金（以下简称“美国大使基金”）资助尼方机构开展 Gaddhi Baithak 及 Panchamukhi Hanuman 神庙两处遗产点的修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则与尼方共同开展了Kasthamandapa、Jagannath神庙、Gopinath 神庙的调查研究与修复工作。总体来说，KVWHP 震后恢复的 6 年间，缔约国采取了多项震后响应抢救措施，快速建立协调机制与机构开展组织管理，同时开展充分的国际合作，这三个方面的工作目标不断清晰、措施不断完善。缔约国进行的大量震后重建、保护、协调工作，对加德满都谷地的震后全面恢复起到了有力的支撑作用。?遗产?建重建导则将基于突出普遍价值的遗产“重建”对象划分为物质对象与社会结构两类816，震后恢复阶段的整体工作要综合考量这两类对象的重建工作及其之间的关系。本文依据SOC 报告以及笔者参与援尼泊尔项目期间在加德满都谷地的观察，从遗产物质对象本体修复与社区重建两方面对加德满都谷地已经开展的震后修复工作进行梳理，以期探讨 KVWHP 震后重建工作的特点与经验。?遗产?各遗产区建（构）筑物的物质对象本体修复与重建，是 KVWHP 震后恢复阶段年份2015 20162017201820192020国际合作与交流合作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合作进行结构调查JFIT-UNESCO 项目和宫本全球救灾组织援助修复与各国团队合作的调查、研究与修复工作。包括中国团队修复九层神庙、日本团队修复Agam Chhen 神庙、美国基金会修复 2 处神庙等项目与杜伦大学合作进行考古调查继续与杜伦大学合作进行考古调查接受各国经济和技术援助将震后重建阶段的遗产修复项目分配给各国专业团队和国际机构参与世界遗产亚太地区第三轮定期报告交流举行加德满都谷地摄影展开展对游客的提示与宣传同 2015 2016年在社区、学校进行遗产照片展表 3 2015 2020 年间尼泊尔 KVWHP 保护的国际合作与交流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and exchange related to the conservation of the KVWHP from 2015 to 2020资料来源：王晶据 2016 2021 年 State of Conservation Report on Kathmandu Valley World Heritage Property 中信息整理。HERITAGE ARCHITECTURE?建筑遗产1562023/2的重点工作，同时也是国际遗产保护机构极为关注的部分。2015 年震后，KVWHP各遗产区遗产本体修复的应急响应工作随即开展。2015 年重点开展受损较为严重的遗产点抢险支护工作，大规模修复工作开始于 2016 2017 年。?修复前的充分调查与评估是在前期震后响应阶段的快速评估基础上进行的。本文初步统计分析了加德满都杜巴广场在 2015年地震中的 33 处建（构）筑物（图 14）的受损情况及震后修复情况。根据前期震损评估，加德满都杜巴广场的 33 处遗产点在地震中有 30%的建筑已完全倒塌，另有43%部分受损（图 15，图 16）。震后主要实施的修复措施有临时支护、保护修复与重建等。因各杜巴广场一直坚持继续对公众开放，故需将开放路线与施工区域进行隔离，以保证正在实施的修复工作有序推进。在这些修复工作中，中国政府承担的加德满都杜巴广场九层神庙修复项目，一直将对尼泊尔宗教文化背景与建筑区域特性的理解作为贯穿遗产修复始终的指导原则。九层神庙建筑作为尼泊尔马拉王朝时期（1328 1769）的典型塔庙形式居住和宫殿建筑，在沙阿王朝时期（1768 2008）被扩建后成为国家的政治与宗教中心，同时兼具行政办公、日常生活起居以及举行皇家宗教仪式的日本政府援助 Agam Chhen Temple 修复情况尼泊尔政府主持 Maju Dega 修复情况美国大使基金主持修复情况联合国教科文组织 Kasthamandapa 修复情况九层神庙西北角塔（Kirtipur 塔）修复前（左）与修复后（右）九层神庙东南角塔（Lalitpur 塔）修复前（左）与修复后（右）九层神庙罗汉庭院（Lohan Chowk）修复前（左）与修复后（右）九层神庙东北角塔（Bhaktapur 塔）内院修复前（左）与修复后（右）以上照片均截至 2020 年 6 月中国政府援助尼泊尔政府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美国大使基金日本政府援助加德满都杜巴广场各遗产建筑修复项目的负责国家、机构加德满都杜巴广场各遗产建筑修复项目的负责国家、机构占比加德满都杜巴广场遗产建筑编号加德满都杜巴广场遗产建筑震损评估加德满都杜巴广场遗产建筑震损评估情况分析Countries and institutions responsible for the heritage buildings restoration projects of Kathmandu Durbar SquareProportion of project numbers of each country and institution engaged in the heritage buildings restoration projects of Kathmandu Durbar SquareHeritage buildings in the Kathmandu Durbar SquareDamage assessment of the heritage buildings in Kathmandu Durbar SquareAnalysis of the damage assessment of the heritage buildings in Kathmandu Durbar Square图 12图 13图 14图 15图 16Fig.12Fig.13Fig.14Fig.15Fig.16功能，区域特色极为突出，意义重大。九层神庙修复项目团队在保护修复措施开展前，基于震后应急响应阶段的评估工作，进一步分析建筑结构特征及残损机理，对九层神庙局部区域进行考古调查与勘探（图 17），对重点对象进行材料、结构性能检测。在保证真实性、完整性的前提下，开展方案设计与工程实施。对修复过程进行详细记录，通过测量图纸、照片、视频及数字化手段记录修复工作（图 18），编制并执行项目整体监测计划。?在紧急响应之后的持续震后修复过程中，具体物质遗产的修复工作实施效果，特别是实施中对原材料、原工艺的采用，是 KVWHP 的真实性与完整性能否得以妥善保护的关键因素之一。加德满都杜巴广场 33 处主要建（构）筑物中，实施震后重建者约占 20%，保护修复者约占 70%（图尼泊尔政府中国政府美国大使基金日本政府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不详基本完好完全倒塌部分受损不详 2016 年第 40 届世界遗产大会决议明确指出：加德满都谷地 7 组遗产区都在 2015 年 4 月的地震中遭受了严重破坏，对世界遗产的真实性、完整性造成了不利影响，并使其突出普遍价值处于危险之中。统计数据主要来自笔者在现场的观察、与尼泊尔方震后委员会的交流，以及 2015 年的联合反应性监测报告中关于地震造成的坍塌和部分受损遗产点初步清单数据。其中 5 处遗产点因名称过于简略未找到详细信息，无法于图中定位，故未参与此次统计。同时，根据 2016 2020 年SoC 报告中相关内容，增补了每处遗产点的修复项目信息，以较为全面地反映加德满都杜巴广场的本体修复状况。图 12图 13图 16?157HERITAGE ARCHITECTURE建筑遗产2023/23332313029282726252423222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