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氧运动、情绪与创造力:流体智力的调节作用.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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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氧运动、情绪与创造力:流体智力的调节作用*韩迎春1王琳萱2(1广东第二师范学院教师教育学院,广州510303)(2深圳大学管理学院,深圳518060)摘要以 226 名大学生的日平均有氧运动时长为有氧运动指标,采用多种测量工具考察了有氧运动与创造力之间的关系以及情绪和流体智力在其中所起的作用。结果发现:(1)有氧运动可以正向预测创造力(发散思维独特性、聚合思维);(2)消极情绪在有氧运动和创造力(发散思维独特性、聚合思维)之间起中介作用;(3)流体智力调节了消极情绪中介效应的后半段路径。结果表明,有氧运动通过缓解消极情绪,能够促进部分个体的创造力(发散思维独特性、聚合思维);高流体智力个体的
2、发散思维独特性和低流体智力个体的聚合思维都表现出了不受消极情绪影响的效应。关键词有氧运动,创造力,积极情绪,消极情绪,流体智力。分类号B8491引言在具身认知科学框架下,研究发现身体的活动有助于提高创造力(Bollimbalaetal.,2023)。由于运动和创造力本身的复杂性以及二者之间尚不清晰的作用机制,有氧运动与创造力之间的关系尚无统一结论(Changetal.,2012)。进一步探讨二者之间的关系对于深入理解具身认知科学的内涵、丰富创造力培养的途径具有重要意义。有氧运动是指个体与外界环境进行气体交换的过程中,氧气的供给与需求处于平衡的一种状态(程磊,毛振阳,2007)。有氧运动可以有效
3、改善注意(Lamoth&vanHeuvelen,2012)和记忆(Zhuetal.,2020)等认知功能。创造力是提出或产生新颖、适用的观念或产品的能力(Sternberg&Lubart,1999),其产生涉及注意、记忆和执行功能等多个认知过程的协调与合作(Gerveretal.,2023)。近 30 年来,研究者聚焦不同被试群体和不同类型、强度及受限程度的有氧运动,发现了大量有氧运动有益于创造力的证据(Bollimbalaetal.,2023)。但同时,也有一些研究发现有氧运动可能与创造力无关,甚至还会起抑制作用(宁纪岚,2023;Donneganetal.,2018)。基于具身认知科学的观
4、点,结合有氧运动与注意、记忆等认知过程之间的稳定联系(Lamoth&vanHeuvelen,2012;Zhuetal.,2020),以及有氧运动有益于创造力的大量证据,本研究提出假设 1:有氧运动可以正向预测创造力。情绪由两个维度组成:一个是效价或愉悦度,将情绪分为正性(积极情绪)或负性(消极情绪);另一个是唤醒度或激活度,表示情绪由强到弱(Lang,2010)。已有研究表明,有氧运动主要通过促进内啡肽和多巴胺等神经递质的释放,进而提升积极情绪水平(Bernstein&Mcnally,2017),或通过降低皮质醇等压力激素的水平,从而缓解消极情绪(Schuchetal.,2018)。与有氧运动
5、和情绪之间的稳定关系不同,情绪与创造力之间的关系尚无一致结论。目前主要有三种主流观点:积极情绪促进创造力假说、消极情绪促进创造力假说和尝试整合前两种观点的双通道模型。通过梳理这三种观点的支持文献可以发现:相较于其他两种观点,积极情绪促进创造力假说得到了更多研究证据的支持(姚海娟等,2018;Mastriaetal.,2019)。这种观点认为积极情绪能够扩大个体注意范围,提升认知灵活性,因而可以促进创造力(Fredrickson&Branigan,2005),而消极情绪会损耗原本可用于创造的认知资源,因而会阻碍个体的创造性表现(Basch,1996)。同时,反对积极情绪促进创造力假说的证据主要集
6、中在顿悟类问题或强调创造力评估的任务上(张娜,2020;Jones&Kelly,2009)。由于相应研究证据的不收稿日期:20231121*基金项目:广东省教育科学规划项目(2021GXJK253)。通讯作者:韩迎春,E-mail:。心理与行为研究 2024,22(1):100107Studies of Psychology and BehaviorDOI:10.12139/j.1672-0628.2024.01.014100足,矛盾结果的出现是源于创造力任务的类型不同还是情绪诱发的方式及唤醒度等不同,目前尚不清楚(Gable&Harmon-Jones,2010)。基于相对稳定的研究证据,以及
7、积极情绪促进创造力假说的观点,结合有氧运动对情绪的稳定促进作用,提出假设 2:有氧运动可以通过提升积极情绪或缓解消极情绪,间接地促进创造力。有氧运动能够促进大脑血管内皮网络功能(Smithetal.,2010),进而有益于流体智力(Talukdaretal.,2018)。流体智力是高级阶认知能力的核心,是人们处理新的、复杂的、非例行性问题的能力(Cattell,1963)。作为重要的个体差异,流体智力被发现在多个认知活动中起调节作用(Daughertyetal.,2020;Heetal.,2023),在创造性活动中,高流体智力个体表现出了更多的类别转换和更有效的认知控制(Beaty&Silvi
8、a,2012;Nusbaum&Silvia,2011)。情绪通常有助于个体实现适应性目标,但当情绪的强度和持续时间阻碍而不是促进了目标的实现时,就需要人们对情绪进行调节。已有研究表明,情绪调节策略的选择以及实施效果存在个体差异(Opitzetal.,2014),而流体智力被发现能够显著影响情绪调节的效果(Olderbaketal.,2019)。本研究关注的问题之一是流体智力作为重要的个体差异是否在有氧运动和创造力以及情绪和创造力之间起调节作用。基于具身认知科学观点,结合前述分析,本研究提出假设 3:流体智力调节有氧运动和创造力以及情绪和创造力之间的关系,高流体智力个体的创造力表现好于低流体智力
9、个体。研究的变量关系如图 1 所示。情绪有氧运动创造力流体智力图1有调节的中介作用假设模型2研究方法2.1被试随机选取 236 名大学生为被试(年龄范围 1822 岁,平均年龄为 20.011.16 岁),其中男生 76 人,女生 160 人。剔除作答不完整及极端数据后,筛选出有效被试 226 人(平均年龄为 20.061.14 岁),其中男生 70 人,女生 156 人。所有被试视力或矫正视力正常,之前没有参加过同类心理学实验。实验结束后,被试可以获得社会实践课程学分。被试在实验前均签署了知情同意书。2.2研究工具和材料2.2.1有氧运动时长参考前人研究(Bollimbala&James,2
10、023),在本研究中,有氧运动的操作定义是指被试在 30 天内的平均有氧运动时长。具体计算方式如下:向被试讲解有氧运动的概念、特点和主要类型后,请被试记录自己每天有氧运动的类型和时长(以小时为单位),并由专人检查被试记录的情况,发现漏记及时提醒被试补记。持续记录 30 天后,计算被试 30 天内的日平均有氧运动时长,作为其有氧运动的指标。2.2.2正负性情绪量表采用邱林等人(2008)修订的 Watson 正负性情绪量表,该量表总信度系数为 0.73,积极、消极情绪量表的信度系数分别为 0.89、0.77。量表共包括20 个条目,采用 Liket5 级评分,根据情绪出现的频度进行计分,积极情绪
11、和消极情绪两个因子分别统计分析。施测过程为统一纸笔施测。2.2.3瑞文高级型推理测验参考前人研究(Beatyetal.,2014),采用瑞文高级型推理测验测量被试的流体智力,该量表的信度系数在 0.700.90 之间。量表共包括 36 题,适用于高中文化水平及以上的成人。施测过程为统一纸笔施测,限时 20 分钟。2.2.4多用途任务采用多用途任务(Silvia,2011)评估被试的发散思维。被试需要在 15 分钟内尽可能多地回答出三个日常用品的新颖用途。施测过程为统一纸笔施测。从流畅性、灵活性和独特性三个维度进行评分。流畅性是指剔除重复、无效表达后,被试回答的数量;灵活性是指被试有效回答所涵盖
12、的种类;独特性评分釆用主观评分法,即请不参加正式实验的四名心理学专业研究生在 Likert5 点量表上进行独立评分。四位评分者在三个项目上评定结果的一致性系数在 0.450.67 之间,均达到显著水平。2.2.5中文远距离联想测验参考前人研究(赖俊芳,2019),从中文远距离联想测试库中选取了 20 组中等难度、中性、单字远距离联想测试任务考察被试的聚合思维。施测过程为统一纸笔施测,限时 20 分钟。第1期韩迎春等:有氧运动、情绪与创造力:流体智力的调节作用1012.3研究程序实验用时 2 个月。在第一个月内,向被试统一说明有氧运动的概念、特点和主要类型后,被试在 30 天内连续记录自己每天的
13、有氧运动时长(以小时为单位)。在第二个月,所有被试接受三次线下统一纸笔测试,每次测试的间隔时间为 78 天。研究程序详见图 2。2.4数据处理采用 SPSS20 和 SPSS 插件 PROCESS 对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有氧运动内涵、特点、类型讲解被试连续30天记录每天有氧运动时长(以小时为单位)第一次测试流体智力第二次测试正负性情绪量表休息5分钟中文远距离联想测试第三次测试正负性情绪量表休息5分钟多用途任务阶段1阶段2图2研究流程图3结果剔除三个标准差以外的极端值后,共有 4 名被试的流体智力数据被排除在后续统计分析之外,这部分数据占流体智力数据总体的 2%。3.1描述统计与相关分析对关键研
14、究变量进行相关分析,结果见表 1。从表 1 数据可知,有氧运动、消极情绪、发散思维独特性和聚合思维之间两两相关显著;积极情绪与流体智力之间负相关显著,与聚合思维之间正相关显著;消极情绪与所有创造力指标之间负相关都显著;流体智力与发散思维三个指标之间正相关都显著;创造力各指标之间彼此相关显著。由于有氧运动、消极情绪、发散思维独特性和聚合思维之间彼此相关显著,根据温忠麟和叶宝娟(2014)的观点,选择有氧运动作为预测变量,消极情绪作为中介变量,发散思维独特性和聚合思维分别作为结果变量,流体智力作为调节变量进入回归分析。表1关键变量的描述统计与相关分析结果(n=226)变量MSD12345671.有
15、氧运动(平均小时数/天)0.740.512.积极情绪28.526.460.063.消极情绪23.966.390.35*0.094.流体智力20.134.600.010.16*0.065.发散思维流畅性6.002.010.080.080.29*0.24*6.发散思维灵活性4.561.510.130.070.23*0.16*0.87*7.发散思维独特性2.530.390.14*0.050.28*0.20*0.65*0.74*8.聚合思维12.722.730.30*0.25*0.21*0.110.27*0.30*0.17*注:*p0.05,*p0.01,*p0.001,均为双侧检验,以下同。3.2消
16、极情绪和流体智力在有氧运动和创造力之间的作用首先,以有氧运动为预测变量,以发散思维独特性和聚合思维分别为结果变量,进行简单线性回归分析,检验有氧运动对创造力的总效应。结果显示,有氧运动对发散思维独特性的回归模型拟合度 R2=0.02,F(1,224)=4.33,p=0.039,回归系数=0.11,t=2.08,p=0.039;有氧运动对聚合思维的回归模型拟合度 R2=0.09,F(1,224)=21.73,p0.001,回归系数=1.60,t=4.66,p0.001。接下来,选择 PROCESS 插件的模型 15,检验消极情绪和流体智力在有氧运动和创造力之间的作用。第一步,以有氧运动为预测变量
17、,以消极情绪为结果变量,同时参考前人研究结果,以年龄(Canceretal.,2023)和性别(沈汪兵等,2015)为协变量,进行一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见表 2 中的模型 1。模102心理与行为研究第22卷型 1 数据显示,模型拟合度 R2=0.21,F(3,222)=19.46,p0.001;有氧运动对消极情绪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4.71,t=6.24,p0.001。第二步,以有氧运动和消极情绪为预测变量,以流体智力为调节变量,分别以发散思维独特性和聚合思维为结果变量,继续以年龄和性别为协变量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结果见表 2 中的模型 2 和模型 3。模型 2 数据显示,模型拟合度 R2
18、=0.34,F(7,218)=15.89,p0.001;有氧运动对发散思维独特性的预测作用不显著,=0.32,t=1.69,p=0.092;消极情绪对发散思维独特性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0.08,t=6.24,p0.001;流体智力对发散思维独特性的预测作用显著,=0.05,t=2.78,p=0.006;有氧运动与流体智力的交互作用不显著,=0.02,t=1.67,p=0.097;消极情绪与流体智力的交互作用显著,=0.003,t=5.34,p0.001。上述结果说明,消极情绪在有氧运动和发散思维独特性之间的中介作用成立,流体智力调节消极情绪与发散思维独特性的关系。模型 3 数据显示,模型拟合
19、度 R2=0.25,F(7,218)=10.15,p0.001;有氧运动对聚合思维的预测作用不显著,=0.91,t=0.64,p=0.520;消极情绪对聚合思维的预测作用显著,=0.27,t=2.66,p=0.008;流体智力对聚合思维的预测作用显著,=0.37,t=2.52,p=0.012;有氧运动与流体智力的交互作用不显著,=0.11,t=1.59,p=0.114;消极情绪与流体智力的交互作用显著,=0.02,t=3.49,p=0.001。上述结果说明,消极情绪在有氧运动和聚合思维之间的中介作用成立,流体智力调节消极情绪与聚合思维的关系。第三步,为了进一步解释流体智力在消极情绪和创造力之间
20、调节作用的实质,进行了简单斜率检验,结果见表 3、图 3 和图 4。表2消极情绪和流体智力在有氧运动和创造力之间的作用(n=226)预测变量模型1(结果变量:消极情绪)模型2(结果变量:发散思维独特性)模型3(结果变量:聚合思维)SEtSEtSEt有氧运动4.710.756.24*0.320.191.690.911.410.64消极情绪0.080.016.24*0.270.102.66*流体智力0.050.022.78*0.370.152.52*有氧运动流体智力0.020.011.670.110.071.59消极情绪流体智力0.0030.005.34*0.020.013.49*年龄1.290.
21、343.82*0.080.024.13*0.190.151.23性别1.980.842.36*0.170.053.60*1.500.364.14*R0.460.580.50R20.210.340.25F19.46*15.89*10.15*表3流体智力在消极情绪和创造力之间调节作用的简单斜率分析(n=226)结果变量流体智力SimpleslopeBootSEtBootLLCIBootULCI发散思维独特性15.000.030.016.48*0.040.0221.000.010.003.15*0.020.00424.000.000.010.420.010.01聚合思维15.000.020.040.
22、450.060.0921.000.080.032.89*0.140.0324.000.130.033.92*0.200.07根据表 3 中数据,消极情绪对中、低流体智力个体发散思维独特性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对高流体智力个体的预测作用不显著。如图 3 所示,当消极情绪水平较低时,不同流体智力个体的发散思维独特性较为接近;随着消极情绪水平的升高,高流体智力个体的发散思维独特性变化不第1期韩迎春等:有氧运动、情绪与创造力:流体智力的调节作用103大,但中、低流体智力个体呈明显下降趋势。同时,根据表 3 中的数据,消极情绪对低流体智力个体聚合思维的预测作用不显著,对中、高流体智力个体聚合思维的负向预测
23、作用显著。如图 4 所示,当消极情绪水平较低时,中、高流体智力个体的聚合思维高于低流体智力个体;随着消极情绪水平的升高,中、高流体智力个体的聚合思维呈下降趋势,而低流体智力个体则变化不大。低中高消极情绪发散思维独特性低智力流体中智力流体高智力流体2.72.62.52.42.32.22.12.0图3流体智力对消极情绪与发散思维独特性的调节作用低中高消极情绪聚合思维低智力流体中智力流体高智力流体14.013.513.012.512.011.511.0图4流体智力对消极情绪与聚合思维的调节作用4讨论4.1有氧运动、情绪和创造力的关系相关分析结果表明,有氧运动与积极情绪之间相关不显著,与消极情绪之间负
24、相关显著。回归分析结果进一步表明,有氧运动可以显著负向预测消极情绪。前人研究表明,有氧运动对运动后即时的积极情绪有明显的提升作用(Agaetal.,2021),但对非即时的情绪更稳定的影响是缓解消极情绪(Schuchetal.,2018)。本研究采用的情绪指标是一段时间内个体的主导情绪状态,是非即时的情绪指标,因此本研究结果与前人研究基本一致(Schuchetal.,2018)。在本研究中,积极情绪与聚合思维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消极情绪与所有创造力指标之间均存在显著负相关。回归分析结果进一步表明,消极情绪能够显著预测发散思维的独特性。这一结果与前人研究一致,支持积极情绪促进创造力假说(姚海娟等
25、,2018;Agaetal.,2021)。同时,回归分析结果还表明,消极情绪能够显著正向预测聚合思维,这一结果似乎与反对积极情绪促进创造力假说的证据一致(张娜,2020;Jones&Kelly,2009)。考虑到流体智力与消极情绪对聚合思维的交互影响,相关讨论在流体智力的调节作用部分一并阐述。本研究还发现,有氧运动与创造力(发散思维独特性、聚合思维)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回归分析结果进一步表明有氧运动能够显著正向预测创造力(发散思维独特性、聚合思维)。这一结果支持本研究的假设 1,即有氧运动不仅与注意、记忆等基础认知过程之间存在稳定联系,还是高级认知过程创造力的积极预测因素。同时,这一结果也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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