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历程、特征与挑战.pdf

99Vo1.501No.398Studies inForeignEducation第5 0 卷总第3 9 8 期No.8,20232023年第8 期外国教育研究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历程、特征与挑战赵景辉，李雅倩，涂晓庆（广州大学教育学院，广东广州5 10 0 0 6）摘要】随着教育公平进程的深化，加拿大从2 0 世纪6 0 年代开始重视贫困幼儿教育治理问题。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从政府开始介入治理的片面式援助阶段，到形成教育治理构架的全面性扶持阶段，再到建立教育公共服务体系的综合化服务阶段，呈现治理政策从单一粗略转向细致全面、治理框架从碎片模糊走向系统完善、治理主体从主体一元趋向多方共治、治理流程从政府拔款保育补贴走向多维评估监测四个特征。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具有丰富经验，但仍存在财政预算压力、治理不均衡、监管模式单一等挑战。【关键词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中图分类号 G632.0/71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10 0 6-7 46 9(2 0 2 3)0 8-0 0 9 9-16贫困幼儿这一群体在全世界普遍存在，其教育治理问题也受全球广泛关注。在我国贫困幼儿是指由家庭经济因素、特殊群体因素、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因素、突发状况因素以及其他影响家庭经济状况的因素等导致家庭经济功能难以满足在园期间学习、生活基本支出的幼儿。1-2 在国外贫困幼儿被定义为出生在需要获得福利的和生活在低收入社区家庭的七岁以下儿童。3 贫困幼儿的教育不足或缺乏会严重影响个体和社会发展。41学前教育是终身学习的开端，是国民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重要的社会公益事业，5 良好的学前教育不仅能够促进个体全面健康地发展，还能提高国民整体素质，推动社会可持续发展，为国家积累宝贵的人力资源财富，6-7 由此可见，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呕需提上日程。近年来，我国强调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已经在脱贫攻坚方面取得了全面胜利，向着摆脱贫困、实现共同富裕的美好前景不断迈进。【8-9 同时，贫困幼儿教育治理也在不断探索并取得了长足的发展，“一村一幼”“一对一帮扶”“乡村教师计【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2 0 2 1年度青年项目“新发展阶段城市3 6 岁多维贫困儿童的家庭教育社会支持研究”（项目批准号：2 1CSH032)。作者简介】赵景辉，广州大学教育学院讲师，教育学博士；李雅倩，广州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生；涂晓庆，广州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生。100Vo1.50neralNo.398Studies inForeignEducationNo.8,2023划”等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贫困地区幼儿教育不足的问题。【10 党的“二十大”提出要在“幼有所育、弱有所扶”上持续发力，但目前我国学前教育领域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仍较为突出，1-12 据2 0 2 1年“国家脱贫攻坚普查公报”显示，国家贫困县中有幼儿园的行政村占比仅为46.2%，部分农村地区、偏远地区学前教育资源仍然较为短缺，13 贫困幼儿家长对学前教育质量的合理需求得不到保障，【14 贫困地区幼儿教师呈现单向流动的情况。15 由此可见，补齐学前教育短板，解决贫困幼儿教育治理问题,对增进社会的公平和正义,实现共同富裕具有重要意义。16-1与此同时，贫困幼儿的教育治理已经成为促进幼儿发展的重要议题，18 联合国提出要改善和扩大幼儿教育，尤其是条件最差幼儿的全民保育，19 世界各国纷纷通过法案、专项计划等多种形式进行教育治理。各国都面临着如何从政府提供财政拨款的片面支持到形成系统完善的治理框架，再到全面建成综合化公共服务体系的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共同难题，具体的治理瓶颈体现在政府对贫困地区学前教育财政投入不足、治理方式单一、实施内容不够精准翔实等方面。2 0-2 112 0 19 年第2 7 个“国际消除贫困日”同样将目光投向儿童，认为接受公平的教育是儿童脱离贫困并获得发展的重要途径。2 2 在国际社会的共同呼吁下，各国贫困幼儿教育问题得到一定程度改善，并积累了较为丰富的治理经验。其中，2 0 世纪6 0 年代以来，加拿大政府在贫困幼儿教育治理问题上逐步确立起从政府片面干预向国家公共服务体系建设转变的目标，展开对贫困幼儿家庭教育资金不足、政府援助方式单一、保育服务与学位供不应求矛盾激化、教育治理评估框架缺失以及公众监督不足等系列问题的教育治理工作，治理效果得到广泛认可。2 3 尤其在2 0 15-2 0 18 年，加拿大儿童福利金帮助2 7.8 万儿童摆脱贫困，生活在官方贫困线以下的人口比例下降了2 1.5%，2 4 贫困幼儿教育问题得到进一步改善。因此，梳理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发展历程，凝练教育治理特征，总结治理过程中面临的挑战，可以为我们开展贫困幼儿的教育治理提供重要借鉴。一、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发展历程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历经三个阶段。2 0 世纪6 0 年代至9 0 年代，加拿大开始重视社会贫困问题，联邦政府在治理中对贫困幼儿进行一定的税费减免和财政补贴，对其家庭实施片面式援助。2 0 世纪9 0 年代后，联邦政府与省/地方政府开始对贫困幼儿教育治理进行全面支持，并针对不同贫困群体实施专项补偿项目，治理内容涉及多个方面，初步构建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框架。2 0 15 年以来，加拿大联邦政府与省/地方政府携手共进，构建国家学前教育体系，完善贫困幼儿治理框架，重视对贫困幼儿治理多维评估监测指标的构建，在这一阶段加拿大联邦政府和省/地方政府建立了数据监管仪表盘，创新了贫困治理流程，为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提供新思路。（一）片面式援助阶段：政府开始介入贫困幼儿教育治理（2 0 世纪6 0-9 0 年代）加拿大建国之初，学前教育处于自由发展阶段，仅有少数幼儿有机会在私立机101外国教育研究2023年第8 期第5 0 卷总第3 9 8 期构、慈善组织或宗教场所获得保育，贫困幼儿没有机会参加系统的学前教育。二战期间，联邦政府和地方政府协商，决定各自出资5 0%为父母参加军事相关活动的贫困幼儿提供照顾服务。2 5 战争结束后政府停止资助，学前教育回到之前的状态，贫困幼儿再次被拒之门外。至2 0 世纪6 0 年代，社会掀起“重新发现贫困”的浪潮，政府意识到经济的快速增长并没有消除贫困，加拿大社会贫困问题仍然显著，且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儿童处于贫困中。19 6 7 年加拿大统计局调查显示，整个加拿大约有3 8 6.3 万名贫困者，其中3 6%为16 岁以下的儿童。2 6 人们意识到处于贫困中的儿童受教育机会得不到保障，将间接影响个体的发展，这对整个社会的发展有害无益，因此呼吁政府对贫困幼儿进行干预。在此背景下，加拿大政府面临的教育治理难题主要是贫困幼儿家庭教育资金短缺、地方幼儿园园所数量有限、教育学位严重不足。为应对这一治理困境，加拿大政府通过国家援助计划及税费减免政策对贫困幼儿进行教育补贴，并利用分摊福利成本，增加教育学位等方式为贫困幼儿创造更多的受教育机会。1.联邦政府开始千预，援助贫困幼儿家庭20世纪6 0 年代之前，加拿大认为儿童养育是家庭的责任，政府基本不干涉，但随着贫困家庭幼儿教育缺失问题日渐严峻，联邦政府开始对其进行干预。19 6 1年联邦政府制定加拿大援助计划（TheCanadaAssistancePlan），2 7 对失业救助、贫困救助、养老福利等作出具体规定，将贫困或接近贫困家庭的儿童保育纳入社会公共福利体系中，向符合条件的家庭提供儿童保育补贴，费用由联邦政府和省级政府共同承担，这是联邦政府首次对贫困幼儿的教育提供支持。随后在19 7 1年所得税法（The In-come Tax Act)及次年儿童保育费用减免政策(Child Care Expenses Deduction)中,2 8-2 政府对税费进行改革，规定对父母参加工作的7 岁以下儿童家庭，先从应税所得中扣除儿童保育费用，再计算其所得税，且该项政策适用于被雇佣的纳税者和个体经营的纳税者，基本减免了所有幼儿家庭保育所需税费，该政策每年为7 岁以下儿童家庭最高减税7 0 0 0 加元。3 0 2.贫困幼儿保育纳入福利项目，增加教育学位20世纪40 年代起，部分省/地方政府陆续对独自抚养子女的母亲提供“母亲津贴”，缓解单亲家庭养育子女压力，取得一定的成效。这使人们意识到儿童养育是一项社会公共责任，社会各方纷纷呼吁联邦政府对贫困幼儿进行财政拨款，与省/地方政府共同分担该项福利成本。19 6 1年加拿大援助计划颁布后，联邦政府将贫困幼儿保育纳人社会福利项目之中，首次对贫困幼儿教育进行干预，向贫困儿童家庭提供一定的保育费用补贴。3 1 随后几年，不少省/地方政府及福利机构也多次提议联邦政府应向贫困儿童及家庭提供更多的津贴补助和福利支持，但大部分提议没有通过。同一时期，联邦政府将5 6 岁阶段学前教育纳人到学校教育体系中，鼓励地方新建幼儿园，为贫困幼儿提供更多的学位。3 2 加拿大是典型的福利型国家，其完备的社会保障体系一直受人称赞。贫困幼儿保育纳人社会福利项目不仅意味着社会保障体系进一步完善，也标志着学前教育迈人了新阶段，意味着儿童养育不再只是家庭的责任，也需要社会共同承担，拉开了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序幕。102偿项目Vol.50alNo.398Studies in ForeinEducationNo.8,2023这一阶段，联邦政府和省/地方政府通过成本分担对贫困幼儿教育进行干预，治理对象为贫困及接近贫困家庭的幼儿，政府对贫困家庭保育进行费用补贴，减免相关家庭保育税费，并将5 6 岁儿童的学前教育纳人学校体系，提供更多学位。在社会的广泛关注下，贫困幼儿教育问题得到初步解决，保育和教育快速发展，据调查显示，在1960年至19 7 0 年的十年间，加拿大儿童贫困率从2 6%下降到16%，为该阶段降幅最大的时期。3 3 同时，这一阶段政府援助较为有限，儿童保育费用仍主要由家庭负担，还有很多贫困家庭无法负担保教费用，且随着人口快速增长及母亲参加工作的比例不断增高，保教学位呈现严重不足，增长也较为缓慢，学位供不应求的矛盾突出。（二）全面性扶持阶段：形成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构架（2 0 世纪9 0 年代至2 1世纪10年代）加拿大原有援助计划对贫困幼儿保育补贴的作用逐渐微弱，2 0 世纪8 0 年代末，儿童保教得到全社会重视，各界关于“儿童家庭保育辩论”的呼声高涨，联邦政府也在工作报告中指出“我们已经深信，健全的儿童保育和育儿计划不再被认为是多余的，而是所有家庭所需的基本服务”。3 4 而与此相悖的是，儿童贫困问题再次加剧，保育服务机构大多为营利性机构，政府援助微弱且学位有限，5 岁以下儿童只能在家庭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保育机构进行照料，同时联邦政府的援助计划限制了省级政府在儿童贫困治理中的作用。3 5 为解决联邦政府提供保育补贴的援助方式单一、教育补偿对象针对性不强、实施内容匮乏等难题，化解治理过程中保育服务和学位需求大于政府供给以及联邦政府与省/地方政府治理职责划分不明的矛盾冲突，加拿大通过实施一系列教育补偿计划、关注贫困群体不断聚焦治理对象、利用多维贫困治理不断丰富实施内容、形成治理双主体，逐步构建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框架。由此，加拿大对贫困幼儿的教育治理进入全面扶持阶段。1.出台贫困幼儿专项计划，开展学前教育补在社会各界对贫困幼儿教育的关注下，联邦政府陆续出台了一系列专门化、针对性的贫困幼儿补偿项目，如19 9 2 年对原住民儿童开展为期五年的光明未来计划，1993年以社区为中心的社区行动计划，19 9 4年以孕妇及婴幼儿健康保育为中心的加拿大产前营养计划，19 9 8 年的国家儿童福利计划（整合了加拿大儿童税收福利国家儿童福利补贴残疾儿童福利），随后联邦政府在幼儿发展协议中提出将向地方投人新的资金，鼓励各省积极发展学前教育，2 0 0 3 年首次提出早期学习与儿童保育多边框架，2 0 0 6 年以后，联邦政府用综合儿童保育津贴（UniversalChildCare Benefit)取代了之前的保育计划。除联邦政府出台的一系列项目外,各地方政府也纷纷制定相关法规来缓解贫困幼儿教育问题，如安大略省在2 0 0 7 年学前教师法案中，提出要加强对本省偏远农村地区、原住民地区的师资培养，改善教师待遇，3 6 更好地促进贫困幼儿教育与发展。2.精准聚焦治理对象，关注不同贫困群体加拿大政府在治理贫困幼儿教育问题时进一步划分不同贫困对象，对其进行针对性的学前教育补偿计划。对于由经济水平低导致的低收人家庭、家庭照养有困难1034.形成第5 0 卷总第3 9 8 期2023年第8 期外国教育研究的单亲家庭、二胎家庭的儿童，政府分别对其提供专项财政资助。尤其是对原住民贫困儿童，自19 9 0 年发布保育圈（TheCircleofCare)开始，联邦政府为原住民贫困儿童提供了一系列早期保育和教育项目。3 7 如19 9 2 年发起为期五年的光明未来计划，由联邦政府与省级政府/自治区、社区共同推出的原住民早期教育支持计划，包括开端计划特殊教育计划土著儿童保育计划社区行动计划产前营养计划父母参与计划。同时，2 0 0 8 年加拿大教育部长理事会发布的学习型加拿大等都为制定促进公平和包容性教育体系的战略和行动、降低原住民儿童贫困率、缩小原住民儿童与普通儿童教育差距作出了重要贡献。3 8 在对贫困儿童家庭进行援助同时，政府也注重社区、医疗对家庭的影响，如儿童社区行动计划专注为贫困儿童家庭提供社区服务。3.丰富实施内容，重视多维贫困治理加拿大政府注意到幼儿贫困群体的不同需求，并为其提供全面丰富的学前教育内容。以原住民儿童为例，其贫困治理内容主要涉及家长育儿技巧、儿童健康营养、学前教育服务等（参见表1)。3 9-40)针对部分原住民对怀孕妇女营养健康不够重视，甚至在怀孕期间抽烟、酗酒的情况，19 9 4年加拿大公共卫生局开展产前营养计划（TheCanadaPrenatal NutritionProgram），帮助孕妇获得孕期健康营养、产妇心理健康、婴幼儿健康护理及母乳喂养等知识。41)表1原住民贫困专项计划的内容项目名称实施对象实施内容第一国族和对0 6 岁儿童提供优质并且价格低廉的第一国族和因纽特社区的因纽特早期儿童保育服务，对12 岁以下儿童提供课后照顾，贫困儿童保育计划使贫困儿童的父母回归到工作低收人家庭、偏远地区、单为贫困儿童的家长提供保育教育内容，社区行动计亲家庭、新移民家庭儿童以及因建立家长资源中心、开设父母课堂、提供育儿划纽特、墨提斯和保留区外儿童技巧城市和北区06岁的保留区外因纽特、为3 5 岁儿童提供每周五天的半日托服原住民抢先开端第一国族和墨提斯贫困儿童及务，提供社会支持以及家长教育，对儿童全面计划家庭营养提供保障，促进儿童健康发展因纽特社区和第一国族的促进幼儿身体健康、预防伤害，为贫困幼光明未来贫困儿童儿家庭提供家长教育和育儿技巧加拿大产前因纽特和第一国族怀孕的将健康营养手册提供给孕产妇，开展健营养计划妇女以及婴儿康营养教育活动贫困治理双主体，地方政府拥有更多自主权长久以来，加拿大在教育管理中实行联邦政府和地方政府分权管理的行政体制。联邦政府通过立法、财政补贴等形式对教育进行统筹监管，地方政府掌握本地区教育管理权，负责具体教育战略决策。前一阶段联邦政府通过援助计划直接向贫困家庭幼儿保育进行补贴，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地方政府对本地区贫困幼儿教育的扶持。104Vo1.50eralNo.398Studies inForeiignEducationNo.8,20231995年，加拿大宣布援助计划终止，次年联邦政府颁布加拿大卫生与社会转移支付，规定联邦政府提供转移支付，负责财政投入，将管理主导权重新交给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可自主支配联邦教育拨款，并根据地区经济状况提供省级教育经费，促进贫困幼儿教育的发展。以魁北克和安大略省为例，19 9 7 年魁北克制定资助学前教育政策，规定省政府每周至少提供3 天照料、每天5 加元（2 0 0 4年增加到每天7 加元）的托儿补助；42 2 0 0 6 年安大略省出台综合儿童保育津贴为儿童保育提供补贴，43 安大略省政府一直强调反歧视教育，强调所有幼儿，无论其宗教、种族、社会、经济地位如何，都有权接受公平的教育。4)这一阶段，联邦政府和省/地方政府共同治理贫困幼儿教育问题，形成了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构架，双方职责划分明确，不同贫困群体得到精准扶持，治理内容涉及幼儿保育教育、健康营养、家庭养育等方面，治理成效显著。数据显示，在乔治王子城19 9 0年获得儿童保育补贴的人数有15 42 人，至2 0 0 1年增加到5 3 46 人，45 增长近2 47%，其他地区获得补贴的家庭也有明显增长。尽管如此，加拿大这一时期在贫困幼儿教育治理中仍存在不少问题，如财政投入缺乏透明度以及通货膨胀引起的资金减少制约治理发展。一方面，联邦政府和地方政府都表示对贫困幼儿投人了大量资金，但没有办法检测到实际财政支出数额，也无法追踪到贫困幼儿使用财政支出的最终情况，各地区披露的数据也存在巨大差异，财政实际支出缺乏透明度。46 另一方面，据普伦蒂斯(Prentice)研究发现，扣除通货膨胀的影响，19 8 9 年至19 9 9 年，联邦政府用于托育的资金实际减少了14%，婴儿保育费用增加了7 5%，47 且2 0 0 6 年实行全面托儿津贴和2007年实行儿童税收抵免政策后，低收人幼儿家庭所获得的育儿津贴少于高收入幼儿家庭。48（三）综合化服务阶段：建立贫困幼儿教育公共服务体系（2 1世纪10 年代至今）随着通货膨胀的到来，儿童保育费用逐年上涨，至2 0 15 年加拿大国家报告显示，加拿大幼儿保育费用占家庭收人的2 7%42%，是经合组织国家中费用最高的国家之一。49 同时，幼儿数量持续增加，保育空间和场所供不应求，公共、私人保教场所也出现保教质量不一、专业人员不足等问题，儿童保育开始成为一项重要的国家议题。在2015年联邦大选中，儿童保育成为第一场选举中的主要议题，四个竞选政党中有三个政党对国家儿童保育计划作出承诺。在此阶段，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面临公共服务不足的困境，具体体现在托幼服务质量不高、治理评估框架缺失、信息管理机制缺乏透明度导致公众监督不足等方面。为解决相关难题，保障贫困幼儿家庭对学前教育质量的合理需求，加拿大政府开始实施国家减贫战略，着手建立全国学前教育体系，计划投资7 5 亿美元，开展贫困幼儿教育公共治理，完善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内容和评估，建立在线数据仪表盘进行实时监测，以实现教育服务的综合化，使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得到快速发展。1.颁布减贫战略法案，构建国家学前教育体系2015年，加拿大政府提出国家减贫战略（OpportunityforAll-CanadasFirstPovertyReductionStrategy），随后制定了完整的减贫法案，联邦政府根据“市场菜篮子方法”105第5 0 卷总第3 9 8 期外国教育研究2023年第8 期（M a r k e t Ba s k e t M e a s u r e）首次制定官方贫困线，对不同程度贫困群体制定了不同减贫目标，划拨专项资金，并且成立减贫专项部门。为解决贫困幼儿教育不足或缺失问题，联邦政府着手建立国家学前教育体系。2 0 17 年，联邦政府与省/地区政府共同签署多边早期学习与儿童保育框架，将投资7 5 亿美元，用于建设兼具高质量、可获得性、可负担性、灵活性、包容性的早期教育，5 0 使所有幼儿都能体验优质的早期教育，从而支持幼儿的发展。文件要求，各省要为幼儿提供更多社区托儿机构和家庭养育场所等，至2 0 2 0 年建设4万所可负担得起的托儿所，使贫困幼儿能够获得早期教育。同时，政府分别为低收人家庭、单亲家庭、移民家庭、二胎家庭等贫困家庭提供福利支持，缓解家庭养育压力。2.实施早期教育和保育计划，完善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框架早期教育和保育（EarlyLearning andChildCare，简称ELCC)项目是联邦政府为构建国家学前教育体系，与省/地方政府联手合作实施的一项计划，旨在保证6 岁以下幼儿家庭能享受早期教育和保育服务资源，同时能基于不同文化、种族等社会背景为家庭提供多元化的特殊服务。5 1 在早期教育和保育项目中，政府再次完善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框架，对治理主体、对象、内容、评估进行详细说明。在治理主体中，联邦政府和地方政府共为主体，联邦政府负责宏观政策的制定、资金拨款、数据搜集与统计、协调与各省/地方政府的合作等，各地方政府则更多承担政策执行角色，根据宏观政策及地区的特殊性，制定符合当地实际需要的执行策略。治理对象包括低收入家庭、原住民家庭、单亲家庭、社区服务不足的家庭、非标准工作时间的家庭、特殊儿童家庭等。在服务内容上，政府通过投资建立早期教育和保育中心，为有托育服务需求的贫困家庭提供高质量的托育服务，此外加拿大按照指数化计算提供儿童福利金（CanadaChildBenefit)，5 2 增加有子女家庭的收人来源,满足贫困对象生存的基本需求(衣食住行、医疗保健和社区服务）。在结果评估方面，联邦政府构建了五维度的评估指标，收集反馈数据，并及时向公众公布结果。重视贫困幼儿治理评估，构建多维评估指标加拿大官方贫困线的衡量标准是采用“市场菜篮子方法”。“市场菜篮子”指在食物、住房和房屋维修（包括水、电、热）、衣物、交通以及社区服务（尤其是为儿童、青少年、父母和老年人提供的特殊社区服务）方面的购买力，无法负担当地社区“市场菜篮子”的个人或家庭均被视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5 3 贫困治理评估目标即减少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的人口，扩大中产阶级。在早期教育和保育评估框架中，联邦政府要求各省（或地区）根据协议自行评估，并将评估结果报告给公众。评估内容包括每个ELCC中心计划执行情况、根据拨款设立的预期计划，每个省依据可实施、可负担、灵活性、包容性、高质量这5 个维度建立ELCC评估指标，5 4 以此呈现每个ELCC中心的可投资潜力、潜在社会影响力、可持续发展能力等（参见表2）。除了常用的检测条例外，加拿大各地也使用各种检测工具或量表，如幼儿学习环境评价量表（ECERS-R）、幼儿环境评价量表(ITERS)等对学前教育质量进行评估。5 1106No.8,2023Vol.50alNo.398Studies in ForeiignEducation表2 早期教育和保育中心（ELCC）评估维度评估指标具有早期教育资质的供应商数量和（或）能培训专业技能的供应商数高质量量；(High quality)能采用创新性教育方案的供应商数量；参加保育中心或早期教育中心项目的幼儿数量；可实施、可负担及灵接受补贴或其他经济支持的幼儿数量；活性具有灵活的保育或早教安排（能向非固定工作时间的家庭、需要周末或(Accessible,afford-紧急照看服务的家庭、地理位置不利的家庭等难以获得服务的家庭提供灵able and flexible)活的保育或早教安排）；受益幼儿数量，包括但不限于来自法语区和极少使用英语的社区的幼包容性儿、土著幼儿、新移民和难民幼儿；(Inclusive)除了早期教育和保育项目外，还需额外支持的幼儿数量；来自低收人家庭幼儿数量和中产家庭幼儿数量。资料来源:Multilateral Early Learning and Child Care FrameworkR.Ottawa:Employment and So-cial Development Canada,2017:3.4.创新贫困治理流程，建立数据监管仪表盘在贫困治理过程中，加拿大也在不断探索和创新治理模式，并在ELCC资金中提出要将“创新”作为投资重点，目前其创新主要体现在详细收集实证数据，并及时公开和共享数据信息上。在减贫战略实施过程中，联邦政府及时公布和共享数据，建立了一个由12 项指标组成的在线指标仪表盘(dashboard)，提供在线的追踪数据，并及时向家庭和社会报告最新教育进展和资金使用情况。据2 0 2 0 年3 月仪表盘数据显示，2015-2019年加拿大贫困率从14.5%降至10.1%。5 6 此外，这些追踪指标不仅可以看到国家整体的教育减贫进展，也可以看到省或地区的教育减贫进展，还有针对性别、年龄、家庭组成、土著、残疾及其他社会定义的各类人群的减贫进展，如安大略省在年度报告中详细列出学前教育领域投资、联邦拨款资金、具体行动及实际支出，供公众查看。5 7 同时政府还投资了加拿大的数据基础设施，通过充分挖掘数据指标，使这些数据指标更有效、更可信、更全面。5 8 公开透明的信息管理机制加深了公众对政策的理解与支持，深受公众的认可。在联邦政府和省/地方政府的共同努力下，近年来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得到快速发展。据调查显示，在减贫战略法案颁布之后，2 0 15-2 0 17 年，加拿大儿童福利金（CCB)为中低收人家庭提供福利金支持，同时，联邦政府和省/地方政府在为解决贫困幼儿教育治理问题而制定不同减贫目标、划拨专项资金的减贫战略法案基础上，不断完善教育治理框架、构建能够评估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程度的多维评估指标、建立能够监管资金使用情况的数据监管仪表盘，帮助2 7.8 万儿童摆脱贫困，福利金吸收率高达9 5%，只有一小部分家庭没有获得福利。2 0 18-2 0 19 年，6 岁以下儿童每年最高可获得福利补贴6 49 6 加元。2 0 2 0 年的相关研究表明，用于ELCC的公共资金所带来的107第5 0 卷总第3 9 8 期外国教育研究2023年第8 期收益超过了成本，5 9 且建立国家儿童保育计划有助于加速疫情后的经济复苏，联邦禾省/地方政府也正在增加财政投人，加快国家学前教育体系的建设。二、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特征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为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我国不断强调要把实现共同富裕作为新时代重要战略任务。6 0 为此，政府围绕贫困幼儿教育治理进行了相应探索，开展贫困幼儿的教育扶贫工作，促进农村学前教育的城乡一体化建设，为贫困家庭与幼儿提供更多人文关怀，同时进一步挖掘幼儿教育治理典型特征是我国未来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重要趋势。加拿大在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纵向脉络梳理过程中，呈现出治理政策从单一粗略转向细致全面、治理框架从碎片模糊走向系统完善、治理主体从主体一元趋向多方共治、治理流程从政府拨款保育补贴走向多维评估监测等典型性特征。总结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典型特征，可以为我国未来开展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工作提供启示。（一）治理政策从单一粗略转向细致全面完善的政策法规不仅是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基础，也是治理进程的强有力推手，能够保障治理体系平稳运行。加拿大从建国之初到2 0 世纪6 0 年代社会掀起“重新发现贫困”浪潮期间对于贫困幼儿的教育支持少之又少，仅在二战期间为父母参加军事相关活动的贫困幼儿提供照料服务。2 0 世纪6 0 年代为解决贫困问题促进社会发展，加拿大政府开始颁布一系列相关政策法规着手于贫困幼儿教育治理。迄今为止，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政策从无到有、从粗略到细致、从单一到全面，不断优化改进，逐渐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治理政策法规。1961年加拿大政府颁布加拿大援助计划开始正式拉开对贫困幼儿家庭进行片面教育支援序幕，此阶段颁布的所得税法及儿童保育费用减免政策仅着重于提供有限的保育补贴以及减免相关税费的方式支援贫困幼儿家庭。到2 0 世纪8 0 年代末，加拿大政府面对保教学位不足矛盾展开教育治理变革，这一阶段联邦政府出台的光明未来计划社区行动计划加拿大产前营养计划国家儿童福利计划幼儿发展协议早期学习与儿童保育多边框架综合儿童保育津贴以及省/地方政府颁布的相关法案，例如安大略省的学前教师法案都在为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提供全面支持。从2 0 世纪6 0 年代提出单一减税、保育补贴到针对不同贫困群体出台专项计划、开展学前教育补偿项目、保障贫困幼儿教育师资力量、倡导社区加入行动，联邦政府和省/地方政府形成治理双主体不断丰富涉及家长育儿技巧、儿童健康营养、学前教育服务的教育实施内容。2 0 15 年以后，加拿大为解决儿童保育问题开始着手颁布国家减贫战略法案，建立贫困幼儿教育公共服务体系，通过与省/地区签署多边早期学习与儿童保育框架，投资建立ELCC中心，利用“市场菜篮子方法”进一步细致划分贫困线，完善对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相关内容，为其提供综合化服务。这六十多年来，加拿大教育治理政策法规的陆续出台为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内容不断全面细化提供了108Vo1.50.alNo.398Studies in Foreign EducationNo.8,2023强有力的制度保障。有力的制度保障。（二）治理框架从碎片模糊走向系统完善完善的治理框架是解决贫困幼儿教育治理问题的核心部分。在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进程中，联邦政府通过相关法律法规和一系列专项计划的实施，不断精准贫困治理对象，丰富治理形式和内容，完善治理服务框架，构建了国家公共服务体系，推动着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工作的快速发展。加拿大对于贫困幼儿的教育支援溯源于2 0 世纪6 0 年代初的加拿大援助计划中对失业救助、贫困救助、养老福利作出的相关规定，当时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对象的界定模糊不清，政府为父母参加工作的七岁以下儿童家庭扣除儿童保育费用，对独自抚养子女的母亲提供“母亲津贴”，治理对象囊括了贫困及接近贫困家庭儿童。一直到2 0 世纪9 0 年代国家才出台贫困幼儿专项计划，精准聚焦治理对象，关注不同贫困群体。教育内容也从2 0 世纪6 0 年代时期增加教育学位、提供保育补贴、减免保育税费的碎片支援扩展到2 0 世纪9 0 年代提供家长育儿技巧、儿童健康营养、学前教育服务等，教育治理内容呈现更多维度。贫困治理主体从不强调省/地方政府作用，以联邦政府为主力军的主体责任不明，地方治理作用模糊不清状态到逐步形成贫困治理双主体，省/地方政府拥有更多自主权。2 0 15 年之后，加拿大着手构建国家公共服务体系，实施早期教育和保育计划，完善贫困幼儿治理框架，在早期教育和保育项目中，联邦政府进一步明确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对象、治理形式、服务内容。治理对象涵盖贫困家庭、二胎家庭、单亲家庭、特殊儿童家庭、原住民家庭、非正常工作时间家庭、移民家庭等背景的儿童。在治理形式上，政府不仅对儿童、家庭、托育机构进行教育补偿和财政资助，同时也重视社区对早期教育的影响，多次以社区服务的形式进行教育干预，社区学院也为本地区学前教育培养了一大批师资。6 1 在内容方面，加拿大贫困幼儿治理的服务逐渐涵盖了儿童托育、早期教育及家长教育、健康保健、营养教育、社会资源支持等相关内容，6 2 并针对原住民增加了文化语言、人学准备等相关内容，着手实施国家减贫战略，构建国家学前教育体系。至此，整个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框架从模糊碎片逐步走向系统完善。（三）治理主体从主体一元趋向多方共治贫困问题是一个社会历史问题，在贫困幼儿的教育治理过程中政府需要发挥组织领导作用，但社会奥论、教育部门、社区、家庭等各方也需要积极发挥自身作用，多方共治形成合力进行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经历了由最初的政府介人，提供片面支持到如今联邦政府、省/地方政府、相关政府部门、私营企业、社会组织、社区和家庭共同管理的过程。联邦政府主要负责宏观政策制定、联邦资金拨款、数据搜集与统计、协调与各省或地区政府合作等；省/地方政府负责具体战略决策，根据联邦政府的宏观政策，制定符合地区发展实际的执行策略；由各省教育部长组成的教育部长理事会负责省际之间的交流合作，推动治理经验的分享和传播；卫生部门、人力资源和技能发展部等多个政府部门分别从不同视角为贫困幼儿提供支持；妇女联合组织、教会、慈善机构等非营109第5 0 卷总第3 9 8 期外国教育研究2023年第8 期利性组织纷纷为贫困幼儿发声，呼吁政府重视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并且进行了相关前期调查、分析；社区和家庭向地区政府提出治理建议，并对政府工作进行监督。各主体职责划分明确，多方协调合作，既有利于政策的统一落实，也有利于地方政府自主发展，因地制宜地探索治理路径。（四）治理流程从政府拔款保育补贴走向多维评估监测贫困幼儿教育治理不应仅关注财政拨款，结果评估更为关键。在政府大力提供财政支持后继续追踪报告，对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结果进行及时评估有利于检查治理实施进展，进而推进治理进程。加拿大早期在贫困幼儿教育治理中没有对结果评估与数据监测作出详细规定，仅利用财政拨款的方式对贫困幼儿家庭直接提供保育补贴，以及利用税费改革方式减免贫困家庭税费支出，试图缓解贫困幼儿家庭经济压力。然而，各地区政府与联邦政府所发表的用于贫困幼儿教育治理财政支出数据存在一定差异，实际财政支出和儿童使用财政数据不完整，治理政策备受民众非议。近年来，加拿大吸取经验教训，在贫困治理中尤为重视结果评估和监管,在早期教育和保育框架中，联邦政府要求各省根据双边协议进行评估，评估内容包括财政支出计划和实际执行情况，且根据治理内容划分维度，建立具体评估指标。在评估数据监测方面，加拿大充分利用现代互联网技术优势，建立在线指标仪表盘，及时收集和公开最新治理数据信息，方便公众随时查询项目进展情况。政府还对数据基础建设进行投资和创新，不断挖掘新的数据指标，促进数据可视化，完善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流程。国家对于贫困幼儿教育治理不再止于财政支出，而是完善从拨款到评估监测的流程，使得整个治理过程更具有时效性和科学性。三、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面临的挑战加拿大在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过程中积累了大量经验，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仍面临着一些挑战。（一）财政预算压力阻碍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在贫困幼儿教育治理过程中，加拿大政府总结得出幼儿教育能够产生极大的社会经济效益，6 3 多伦多大学资深教育专家约瑟(JosedaCosta)就曾公开为学前教育巨额投入行为进行过正确性辩解，【6 4 所以财政支持保障了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顺利运行。同时，加拿大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在财政拨款方面仍面临着预算压力，例如2 0 0 8 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导致加拿大财政赤字严峻，之后几年政府不得不对学前教育财政投入的预算作出改变，6 5 2 0 10 年加拿大政府为每位劳动者增加了大约5 0 0 美元作为补充劳动收人福利，但在儿童福利方面却没有增加，6 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步伐。又如当今新冠疫情肆虐全球，导致了自大萧条时代以来最大的全球经济影响，6 7 加拿大家庭认为粮食不安全程度从疫情前的10.5%增加到了14.6%，110Vo1.50(alNo.398Studies inForeign EducationNo.8,2023有孩子的家庭粮食不安全程度表现在19.2%左右，贫困幼儿家庭表现更甚，6 8 国家在保证粮食安全方面给予比以往更多的财政帮扶，间接增加了对于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方面的财政预算压力。（二）教育不公影响全国治理均衡发展加拿大学前教育事业经费主要有两大来源，分别为联邦政府划拨与本省/地方政府预算。6 9 联邦政府给予贫困幼儿家庭尽可能多的财政支持是在起点上促进教育公平的必然要求，而各省/地方政府对于贫困幼儿教育治理在政策实施内容和经费支出这两方面有所不同而引发的教育不公是导致全国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水平发展不平衡的主要原因。各省/地方政府在政策实施内容上有所不同，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儿童及家庭发展部”（MinistryofChildren&FamilyDevelopment）、新布伦瑞克省的“教育及早期儿童发展部”（Department of Education&EarlyChildhood Development）、安大略省的“教育部”（Ministryof Education)等都在不同教育机构上展示了不同的贫困幼儿教育治理政策实施内容，最典型的就是经济发达的安大略省和魁北克省实施2 年义务学前教育，而经济欠发达的大西洋各省仅提供1年义务学前教育；7 0 各省/地方政府在经费支出上也有差异，有些省份有与收益无关的财政补贴，有的则有与家庭收益相关的福利，还有部分省份兼而有之，省际差异发生在受益金额、受益减免起始的收人门槛以及减免率上，7 1 由此导致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不均衡。（三）监管模式单一阻滞教育治理整体发展进程加拿大目前对贫困幼儿教育治理的监管主要体现于挖掘监测数据指标，提供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