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普及化高等教育专论》研读与思考.pdf

33 2024年第1期 西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普及化高等教育专论研读与思考张炜摘要：别敦荣老师是关于普及化高等教育著述最多、贡献突出的学者，通过对他的著作普及化高等教育专论收录的17篇期刊文章关键词进行梳理与讨论，介绍其主要学术观点，包括关于普及化阶段理念、人才、素质、功能、进程、转型等概念及内涵的变化，研究生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行业高校等层次和类型的优化调整，以及战略、制度、标准、资源、区域、国际化等方面的治理和管理现代化，有助于加深对于普及化高等教育的认识和思考。要胸怀“国之大者”，服务国家战略，持续提升高等教育竞争力，高质量迈进高等教育普及化中级和高级阶段。关键词：普及化；概念及内涵；层次与类型；治理与管理；发展阶段中图分类号：G640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9-2447（2024）01-0033-10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社科学术社团主题学术活动资助项目“我国高等教育治理现代化关键问题研究”（22STA010）作者简介：张炜，男，上海人，西北工业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教授，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学术发展咨询委员会副主任，研究方向为高等教育学、学科与研究生教育学、技术创新管理等。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教育、科技、人才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133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瞻远瞩，对新时代党和国家事业发展作出科学完整的战略部署，推动教育事业取得历史性成就、发生历史性变革，高等教育进入国际社会公认的普及化阶段2。认真总结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经验，科学预见高质量教育体系的未来与路径，是学界研究的课题，也是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别敦荣老师的新作普及化高等教育专论（以下简称专论），对于系统阐述和全面厘清高等教育普及化的概念及其内涵，准确把握发展阶段的层次和类型，完善治理和管理现代化，深度思考和加深理解都很有帮助。一、关键词与用词别敦荣老师是一位高质多产、勤奋高效的学者。截至2023年9月，中国知网（CNKI）收录了他1987年以来发表的359篇论文，其中有59篇论文被引59次以上，即H指数高达59。“普及化高等教育研究是一个新的学术研究领域”31，且研究的范围很广，许多学者做了大量出色的研究和探讨。2023年9月19日，笔者在CNKI以“普及化高等教育”为主题在总库进行查询，共有结果1715篇，其中别老师以43篇排在第一位，超过了排名其后三位作者之和，数量最多、贡献突出。专论一书中收录的17篇文献，于2016年3月至2022年4月期间发表在8个期刊上，包括中国高教研究7篇，教育研究和高等教育研究及终身教育研究各2篇，还有4个期刊各1篇，篇均被引41次。对于这些文献，笔者大多曾拜读、参考和引用过，再次阅读专论，依然感到深受启发、收获颇丰。全书的深度和广度、全面性和系统性、现实性和前沿性、中国特色和国际视野等，34张炜：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都令人印象深刻，更是给人以启迪和思考，难能可贵、令人钦佩。这17篇期刊文献使用关键词47个、67次。其中，使用次数最多的4个词，是高等教育（7次）、普及化（6次）、普及化高等教育（5次）、高等教育普及化（4次），聚焦在“高等教育+普及化”共性主题的基础上。对其余43个关键词进行归纳，如果将职业教育、高职教育、高职学校合并为“职业教育”，行业高校、行业性高校、行业特色高校合并为“行业”；趋势预测拆分为两个词“趋势”和“预测”，整理出用词33个（图1），在上述17篇文献的标题、摘要、关键词和正文中使用4807次，其中使用频次在100次以上的有16个、4111次，集中度比较高，具有较好的代表性。716480406304行业人才世界理念制度功能过程素质资源战略标准趋势特点实战内涵预测定位治理挑战求学大国策略分类法治高质量双循环终身教育统筹协调转型西北部职业教育继续教育研究生19816816012610891646054422819133图1关键词的用词频次通过对上述词汇进行分析，有助于抓住书中要点、突出难点、掌握重点，但难以完整体现全书的体系和意蕴，还应结合原著加深认识和理解。以下从概念与内涵、层次与类型、治理与管理三个方面对这16个词进行讨论。二、概念与内涵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133进入新时代，我国“教育普及水平实现历史性跨越”111，用高等教育毛入学率来衡量，已经步入普及化阶段。普及化是一个内涵丰富的复杂概念，“不仅需要解释性理论，而且需要原理性理论，还需要发展性理论”31。本文重点介绍理念、人才、素质、功能、进程、转型等六个 概念。（一）理念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必须坚持问题导向不断提出真正解决问题的新理念新思路新办法”120。伴随普及化进程，大学理念也在不断演进和创新，并非一成不变4。作者提出，“理念是一个语义抽象、模糊却又受人青睐的概念是一种积极的、能够指导实践活动产生所期待结果的思想认识或观念看法”370-71，其价值主要表现在认识、指导、激励和文化四个方面。同时，“理念创新是先导，新理念只有落实到办学行动上才能发挥作用”3201。在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理念的内涵与外延都发生了变化。为每个人提供公平优质的高等教育，是“普及化时代高等教育发展的核心理念”366。每所高校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有相同或相似的办学理念，尤其是相同类型的高校，办学理念的共性更多”3199。同时，“由于高等教育受众求学目标的多样性，教育理念也应该更加丰富、包容和 35 张炜：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多元”3149。基于普及化高等教育大规模、多样性、个性化和社会化等特点5，作者凝练出“平民教育、个性教育、包容教育和开放教育”378理念，建议“以现代先进的教育教学理念为指导”342，不断“提高人们对社会的适应能力，注重终身学习以及教育机会均等”383和“可持续发展等理念”387。（二）人才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坚持为党育人、为国育才，全面提高人才自主培养质量，着力造就拔尖创新人才，聚天下英才而用之”133-34。这是新征程上“强化现代化建设人才支撑”133的重要举措，是加快建设人才强国的战略部署。专论每一章都对“人才”展开讨论，第二编专门讨论普及化与高等教育人才培养，强调“人才培养是高校的基本职能”383，要为社会相关行业培养人才，服务社会需要；也要为自身培养后继人才，满足高等教育可持续发展的需要3104。进入新时代，我国高校为各行各业累计输送研究生和普通、成人及网络本专科毕业生1.2亿 人。“普及化发展不只为高校带来更多的新生源，更为重要的是，对人才的素质和规格提出了新要求”369，使得“人才的内涵更加丰富”6。同时，“民众的入学意愿和经济社会发展的需求是推动高等教育普及化进程的主要因素”360，人才培养的理念、目标和方式都“不断发生深刻的变化”383。尽管“高等教育在各发展阶段都保持了所培养人才的基本内涵”383，主要体现在人才的高层次性与专业性等共性383-84。但与精英化和大众化两个阶段相比，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人才不仅表现为数量的差异，而且表现为质性的不同”385，人才素质的内涵得到充实，具有全面性、创新性和国际化等特点385-86。普及化高等教育是“量与质的统一”3108，要求树立“多元化的人才观”391，能够针对“不同类型的受众和多变的需求，制定相应的人才培养目标和方案，拓展多样化的教育教学形式”366，更好地“满足学生个性化、多样化的发展需要”3149，培养多种多样的高素质人才，并探索建立与之相匹配的多元化的人才培养体系。为此，应改革教学模式、教育形式、培养体系392-93，包括“完善教学标准和评价手段，改善人才培养环境和条件，创新人才培养过程大力促进学科专业交叉与融合，丰富教育教学资源，为受教育者提供充分的可选择的高等教育资源”318；延伸“人才培养的服务范围，由为少数行业培养有文化的人才转变为为社会各行各业培养所需要的专门人才”3105，并“加强信息网络技术在人才培养中的应用”392。（三）素质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培养造就大批德才兼备的高素质人才建设规模宏大、结构合理、素质优良的人才队伍”136，要求“发展素质教育”134和“人的全面发展”124。素质教育是中国共产党的教育方针，也是中国特色的教育思想与模式7。在普及化阶段，“全面发展越来越成为人才的核心竞争力”385。作者指出，素质教育的主要特点表现在中国特色、多样性、适应性和文化性四个方面397-99，能够改善个体以及群体的素质。在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发展素质教育有助于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质量”395，包括“专业素质在内的全面素质”397和“大学毕业生适应社会的能力”397。在普及化阶段，受教育者往往会更加注重全面发展与综合素质的养成。应在“全面审视人、社会和职业的关系后，提出大学生必备的素养和能力”3200，努力“为人的全面发展提供机会”356。为此，作者提出了“普及化阶段素质教育的策略”399，包括以素质教育思想整合其他高等教育思想、完善以个性化教育为基础的人才培养方案、大力发展师生学习共同体，以及营造素质教育的文化环境等8。作者建议要以培养全面素质的人才为目标，基于“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生源的特点和教育要求”396，促进“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相结合实现人文教育与科学教育的融合”385。（四）功能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教育是国之大计、党之大计。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是教育的根本问题。育人的根本在于立德。”134对于教育活动和教育系统的作用及影响提出了明确 要求。36张炜：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作者指出，“学科专业结构是高校功能的原生地有什么样的学科专业结构，就有什么样的办学功能”3203-204。普及化不仅要继续“满足高新技术发展和高新产业创新发展的要求”325，也要满足“一般社会行业和产业升级换代发展的要求”325，包括过去“与高等教育没有直接关系的社会生产和生活部门的发展要求”325，并以此推进教学模式与过程的改革。教学模式是“高等教育实现功能的载体是教学过程诸要素或环节的集合方式”392；不同要素或环节在教学过程中的有效集成，形成了相应的教学模式，产生特定的高等教育功能。教育的基本功能包括人本功能和社会功能3125。个人功能的实现是“普及化高等教育社会功能实现的基础”314，而社会功能要经由个人功能才能实现，“普及化程度越高、发展时间越长，高等教育的社会功能”3108就会越显著。在精英化阶段，高等教育的“形式单一，且功能统一”324。大众化阶段“将高等教育的功能延伸到了更广泛的社会部门，为社会生产和生活培养了更多技术和职业人才”325。普及化阶段在“使更多人获得教育机会的同时”9，高等教育的功能进一步放大，“成为社会各行各业创新驱动发展的主引擎和激发内循环发展的动力源泉”9，并不断提高人们对“社会的适应能力”3149。具体体现在：在个人功能方面，能够满足受教育者个人职业发展、个性发展和全面发展的需要313-14；在社会功能方面，能够普遍提高社会人力资本价值，促进经济转型升级，推动文化、科技和社会发展现代化314-15。因此，“普及化阶段的高等教育能够容纳大规模的受教育者”376，也使得“个人功能和社会功能具有新的内涵”310，更好地推进“结构与功能的统一”387，包括通过“需求结构与供给结构的重大调整”387，完善高等教育的整体结构，涵盖地区结构、层次结构、科类结构和形式结构310-11。高校应“根据自身的特点和定位”398，决定教育标准和发展教育模式，以适应不同学生的发展要求。（五）进程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五年来，我们坚持加强党的全面领导和党中央集中统一领导，全力推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进程”12。教育“为如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提供了重要支撑”2，高等教育的普及化进程是其重要的组成部分。普及化进程是时间与发展水平的函数，是高等教育的一种发展状态、发展阶段和发展过程，是一个“从量的积累到质的变化”321-22和跨越的过程。作者“前瞻我国高等教育普及化进程”321，分析了“我国高等教育普及化面临的任务”321，并提出了相关建议。同时，高等教育“从毛入学率的上升到结构质量的优化改善”3108，有一个逐步演变的过程。伴随“普及化进程的推进，需求结构的变化将越来越大”388，数量的增长可以使更多接受高等教育的愿望得到满足，而质量观的多元化也将使受教育者的个性化教育意愿成为可能。因此，伴随“高等教育普及化进程”323，教育公平问题得到改善，很多家庭有了第一代大学生。另外，普及化的进程并不完全由高等教育本身决定，在人口变化、经济发展、教育与高考制度、政策与环境需要等要素影响下，全球高等教育普及化进程有快速推进、中速推进和慢速推进三种模式，作者建议我国采取稳健的中速推进模式10。（六）转型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动经济实现质的有效提升和量的合理增长”128-29，“加快发展方式绿色转型”150。普及化高等教育将为经济结构转型和生产方式创新注入新的动力，我国经济社会转型发展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普及化高等教育发展的质量”398。同时，高等教育自身也要转型发展。在普及化阶段，需求侧改革要求“突破传统适龄人口的限制，将生源拓展到所有适合接受高等教育的民众”387；而“供给结构向高度复杂化发展，机构和形式之间的关系纵横交织，很多甚至无法用经典的高等教育理念和标准来解释”388。因此，“普及化发展不只是惠及毛入学率增长所覆盖的受教育群体，而是会带来整个高等教育体系和功能的转型与升级”3106，高校要在“摸索转型发展之路”37、“改革运行机制和办学模式”3135和“人才培养理念、教育模式、评价机制、教育形式”387等方面进行深刻的变革，特别是对于行业性高校来说，转型37 张炜：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发展是在“新发展阶段的涅槃重生”11。三、层次与类型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加快建设国家战略人才力量，努力培养造就更多大师、战略科学家、一流科技领军人才和创新团队、青年科技人才、卓越工程师、大国工匠、高技能人才。”136“培育壮大哲学社会科学人才队伍”143-44。要承担和完成上述人才培养的任务，高等教育应进一步完善各层次和类型，而不同层次和类型的高等教育所发挥的作用“存在很大差异”12。作者在书中重点讨论了研究生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行业高校等层次和 类型。（一）研究生教育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加强基础学科、新兴学科、交叉学科建设，加快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的大学和优势学科。”134学科专业是研究生培养的基本平台和类型。进入新时代，我国学科专业不断优化，研究生教育快速发展，在学研究生2021年达到333万人，是2012年的1.94倍，其中博士生达到51万人13。在普及化背景下，“研究生教育面临的形势和环境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化”3115。从目标任务看，既要面对当前“社会存量不足、刚需较大问题”3112，增强高层次人才培养能力；又要针对“培养模式过时、质量和品质提升空间大的问题”3112，加强内涵建设；还要面向未来“谋划可持续高质量发展，建设更强大的研究生教育体系”14。从教育范围看，从“主要为学术职业培养后备人才逐步拓宽到为科研、生产培养高层次专业人才”3106，研究生毕业后“所能到达的地方，就是研究生教育的边界”3115。从教育功能看，研究生教育放大和升华了“普及化高等教育的功能”3108，成为“支撑经济社会创新发展的重要力量学习型社会建设的航标”3107，研究生教育的“尖端性更鲜明”3113，并已成为“调节高等教育重心的砝码”3107。为此，应明确“研究生教育发展的新特点、新任务”3102，继续扩大增量，并进一步“贯彻分类培养原则，建构与不同层次和不同类型研究生教育使命相符的多元化人才培养体系”3114。同时，应“明确研究生应具备的教育质量标准，制定不同层次、不同类型研究生素质和能力框架”3115，不断“增加研究生教育资源供给，改善研究生教育条件，完善研究生教育质量保障机制，建立健全研究生教育高质量发展体系”3115，努力填补发展洼地，构建均衡发展的研究生教育体系；着力开拓新发展空间，造就科技产业创新发展生力军；创新来华留学教育模式，树立我国留学生教育品牌3115-117。应切实加强“各学科专业之间的交流与融合”3204，构建“资源共享、学科互补、专业互通的办学体系”3204，并与社会实现无缝对接，完善培养体系建设，充实培养方案和过程的创新内涵，统筹协调“不同层次、类型和形式的高等教育之间建立有效的耦合机制”3109，包括“高等职业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全日制教育与非全日制教育、线下教育与线上教育”3109-110之间的相互联通、有机融合、协调发展3110。（二）职业教育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推进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134。2021年，我国职业院校1518所，其中97.9%的都是高职（专科）学校，高等职业教育集中在高职层次。高职院校是培养“高级职业技术人才的高等教育组织”3207。我国高等教育从精英化向大众化和普及化阶段的跨越发展，“高职院校功不可没”3213。伴随“高等教育普及化向中级和高级阶段发展”3209，还会有更多“适龄人口和非传统生源获得接受教育的机会”3209，其中一部分人也将进入高职院校。在社会需求方面，普及化阶段的受教育者“不论接受什么性质、层次、类别和形式的高等教育，促进个人职业发展都是放在第一位的”314，他们的“职业发展、个性发展和全面发展是在同一个教育过程中实现的”314。应增强教育制度弹性，使之“有利于各年龄人口进入各级各类学校”316，以“打破各类潜在生源通向高等教育的制度屏障，保障普及化高等教育拥有源源不断的高质量生源”316-17。在教育内容方面，普及化高等教育“在以往所包含的学生内在品质和人格的基础上，更多地加38张炜：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入了满足学生个别化发展需要的元素，包括职业发展、生活发展、兴趣爱好发展及休闲娱乐发展等”373，工程、技术、职业和技能教育等“成为高等教育的有机组成部分”376，一些非职业类高校也加强了专业教育、实践教学和产学合作。在学科专业方面，普及化高等教育要求增加学科专业门类3197。同时，高职院校“在基本完成原始积累，实现了创业阶段的主要任务后，只有在学科建设上下功夫，才有发展后劲，才能真正实现内涵式发展，办出优势和特色”3215。各行各业技术应用所需的高级专业技术人员，是一个数量庞大、适应面广、能够满足众多民众个性特点和职业理想的人才群体3210，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将“成为未来高职院校的新职能”3214。为此，高职院校应当坚定信念，“制定面向长远的发展战略，促进学校内涵式高质量建设和发展”15，努力形成创新品格，“紧跟时代创新步伐，在高等教育普及化进程中发挥应有的作用，也为自身的升级发展做好必要的准备”3217。（三）继续教育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创新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134。继续教育主要是普通“高等教育之后的一种教育形态”16，普及化高等教育改变了“继续教育的发展格局”3119，越来越多的“在职人口能够获得形式多样的继续教育”3189。2021年，我国成人和网络在校本专科生1707万人，是2012年的1.48倍。继续教育主要有效益本位、知识（技术）本位、个性本位和兴趣（闲暇）本位四重逻辑3126。在普及化阶段，非适龄人口（即成年人口）成为高等教育的重要生源，既包括“错过了合适年龄接受高等教育的成年人的补偿性教育需求，也包括完成了本专科教育后的继续教育需求”337，往往是在职人员“在工作中萌发了接受高等教育的需求，或者原先所接受的高等教育已经无法适应岗位工作或职业更新的要求”388。因此，继续教育体系应“具有广泛的适应性”3124，成为催生全民终身学习的内动力和外动力，“促进学习型社会的建成”369。作者探讨了“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与继续教育变革的关系、重构继续教育体系所涉及的理论基础以及如何重构继续教育体系”3119等理论与实践问题，强调普及化阶段的“继续教育发展出现了一些新的特征”3119，需要从理论层面对继续教育的范畴、功能、逻辑和特点等加以厘清，准确把握继续教育的范畴、功能、逻辑和特点，重构继续教育的组织体系、发展继续教育的利益共同体、开发优质继续教育资源、建构继续教育质量保障体系、建立继续教育问责机制16。（四）行业高校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坚持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推进新型工业化”130。这是新征程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总的目标要求，也对高等教育提出了新要求。当前，国家经济和产业发展对于“高素质行业人才的需求更加紧迫”3184，高等教育普及化水平越高，与经济社会的联系就越紧密3221，关于行业特色高校也越来越受到关注和 研究17。作者在10篇期刊文章中使用“行业”一词716次，在17个词中排在第1位，主要集中在两篇文章讨论，分别使用该词328次11和356次，强调行业性高校“是一个数量庞大、覆盖面广的群体，具有不可替代性”18，是我国高等教育系统中比较特殊的一个类别和重要组成部分，已几乎覆盖我国社会各行业。当前，行业性高校面临“回归还是超越的双重选择”3194。首先，行业性高校的“原生职能主要表现为培养特定行业所需要的高级专门人才，促进经济产业生产和经营管理的专业化，提高生产效率，提高产业发展水平，创造更大的经济财富”3183，具有历史性、经济性、平民性和文化性四大特性3182-184，职能内涵主要表现为教育职能的行业定向性、研究职能的行业应用性和服务职能的行业对应性3185-188。其次，行业性高校仍将是我国高等教育的骨干力量，但必须转型发展3202。世纪之交的高校管理体制改革，改变了绝大多数行业性高校的隶属关系和“办学生态环境”3194，迫使其“树立新的办学理念，优化学科专业结构，创新办学体系，改善服务行业的方式方法，拓宽和升级办学功能”11。同时，产业更加“成为高等教育的重要场所，成为39 张炜：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培养高级专门人才的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的重要基地”378，也要求“重塑与行业的关系”18。另外，在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为几乎所有行业和部门的职业工种培养人才378，行业性高校应抢抓新一轮发展机遇，及时准确“把握各行各业人才需求的变化”378，明确发展定位，理性战略选择，以人的全面发展为出发点建构学科专业结构，不断优化“学科专业结构”3192，持续完善办学功能体系、运行体系、社会合作办学支持体系和国际化办学体系3193，进一步调整办学功能，加快“培育新的办学生态，实现面向行业办学与面向社会办学的有机结合”3194。四、治理与管理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国“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明显提高”19，要“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完善学校管理和教育评价体系”134。对于大学治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应不断深化大学治理的哲学思考，继续破解深层次体制机制障碍，完善大学制度体系19，不断把制度优势更好地转化为治理效能，完善“普及化高等教育发展的治理”3160，推动“高等教育利益共同体的共同参与”343，构建起共同治理的“高等教育质量保障 体系”343。（一）战略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133，继续推进普及化高等教育发展是实施上述战略的重要举措。当前，“国际竞争与博弈加剧，经济、科技、文化、安全、政治等方面无一不需要大量高级专门人才”334。作为高层次人才培养的主阵地，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的战略意义愈加凸显。为此，我国已“着眼未来进行战略部署”3136，采取了“双一流建设、内涵式发展、多元化发展、开放发展、创新发展”20等一系列政策和战略。我国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的任务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培养更多更好的高级专门人才，建立全纳包容的高等教育体系和运行机制，建立高等教育与经济社会有机协调发展的关系，建成高等教育强 国3221-222。同时，新旧办学形态的关系“常常有多种表现，可以是替代关系，也可以是并行共存关系，还可以是交叉互促关系是高校基于发展战略愿景和目标定位，通过一定时期的办学实践建构起来的”3201。应加强“普及化高等教育发展战略和策略研究”3135与“普及化实践探索和理论研究”343，科学谋划普及化发展战略。（二）制度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国发展具备了更为坚实的物质基础、更为完善的制度保证”116，要“深入推进改革创新把我国制度优势更好转化为国家治理效能”127。普及化高等教育发展与制度改革建设密不可分，推动普及化高等教育发展，也“必须改革和完善高等教育制度”3221。进入普及化阶段后，“高等教育制度的多样性、灵活性和社会性”325更加鲜明。相应的宏观制度包括：质量更高、弹性更大的国民教育制度，更积极的有利于公共财政与社会资本共同投资高等教育的制度，管、办、评分离的高等教育宏观治理制度316-17。微观制度主要有：以受教育者为中心的人才培养制度，党、政、学共同治理制度，基层单位自主办学制度，外部参与高校治理制度318-19。同时，推进普及化向中、高级阶段发展是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主旋律，它既包括高等教育规模的持续扩大，还包括高等教育的社会公平性更加显著，制度体系更加完善，与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关系更加协调，社会影响和贡献更加强大”9。应“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加强制度供给，完善中国特色现代大学制度，建立大学治理结构，推进高等教育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316，建立健全“普及化高等教育制度架构”21。（三）标准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加快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134，为我国普及化高等教育提出了明确的标准要求。实现了高等教育普及化“才是高质量的教育体系”3151，但不同类型和层次“高等教育之间的质量标准”3157存在差异，不能用一个标准来衡量。因此，“高等教育质量和质量标准不是恒定的”3157，应根据受教育者的不同特点进行调适以更好地满足需要。40张炜：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作者将普及化水平划分为三个阶段，相应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的标准为：50%初级阶段65%、65%中级阶段80%、高级阶段80%3218，并强调在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不单纯是适龄人口受教育权利多少的概念，而是衡量整个社会劳动年龄人口受教育水平的重要标准3224，包括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净入学率、每10万人口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以及劳动人口中接受了高等教育人数的比例等32。同时，高等教育普及化的过程“不只是数量的增长”36，也会有质性的变化。分析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还应有“公平、制度和质量标准”10，包括建立更具包容性的全球超大系统的高等教育、创造平稳过渡的范例、接受高等教育成为民众应尽的义务、质量与结构的意义更加凸显、高等教育成为国家经济社会转型发展的动力源，以及高等教育发挥广泛而强大的国际影响力等37-9。另外，普及化高等教育扩大了受众范围，高层次人才的内涵更加丰富。因此，人才培养规格也更加多样化，包括理论型、应用型、技能型等横向多样化，以及博士、硕士、本科、专科等纵向多样化，使得“评价标准趋于多样化”384。普及化高等教育要从受教育者个性发展需求出发，充分考量“他们各自不同的基础条件、兴趣爱好和理想追求，使他们人人成才、人人有为”314。（四）资源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优化区域教育资源配置优化配置创新资源”134-35。普及化发展是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阶段后自然延展的结果，具有必然性”372。一方面，伴随普及化向中级和高级阶段推进，将“培养越来越多的高级专门人才，为各行各业的发展进步提供更多、更充分的高层次人力资源”3223；另一方面，“发展超大规模的普及化高等教育，必须积聚巨量的办学资源”317，以“保障普及化高等教育发展所需资源充足”10，教育资源的配置也应更加优化，以整体“改善高等教育办学条件”3222。在普及化阶段，我国“高等教育大发展的强烈需求与公共财政资源不足之间的矛盾将长期存在”3149，高等教育资源布局应有“前瞻性和战略性，通盘谋划、系统设计、分步落实”3176。同时，在普及化的不同阶段，资源配置面临的主要问题有所不同。在初级阶段，资源配置的多样性日益明显；在中级阶段，应建立均衡、平等的资源配置机制；在高级阶段，高校与社会各部门应构建包括资源配置在内的协同共进、合作办学的长效 机制325。（五）西北部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促进人才区域合理布局和协调发展”136。作者撰文研究了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水平呈现出非常不平衡的局面”3161，认为“西部和北部地区的问题更集中”3162，强调“要实现西北部地区经济社会的繁荣发展，必须优先解决高等教育发展的西北部现象问题”3174，并从高等教育宏观政策角度阐述“破解之策”，促进“西北部地区与东南部地区高等教育均衡协调发展，建构全国高等教育事业高质量发展的新格局”3162。作者建议，应“制定更积极的国家高等教育战略布局规划，采取更有效的战略措施”22，更好地“发挥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的作用，调动社会各方面的积极性，并从政策支持和资源配置入手，建立有利于西北部地区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新格局”3175-176，包括更精准地制定、实施西北部地区高等教育发展战略规划，加强各级政府和社会的协同行动，建设西北部地区高等教育发展新高地，全面提高西北部地区高等教育生源质量等3176-178。（六）世界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国已“建成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教育体系”111，要求“加快建设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136“不断以中国新发展为世界提供新机遇”161。要为全球教育贡献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助力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2。基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相关数据，作者分析了世界高等教育发展趋势，发现各国“高等教育发展是一个从较小规模到较大规模、从单一到多样、从简单到复杂的过程”3102。20世纪后半期，世界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和普及化发展的时 代3156，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大幅提升，但“呈现两极化愈益明显、普及化进程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且普及化进程不断加快等特点”23。我国高41 张炜：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等教育的总规模在世界上是无与伦比的，已“赶超美国和印度成为世界第一”357。但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基本都在20世纪末突破了50%”3136，特别是从全部“劳动年龄人口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36指标来看，我国还有提升的 空间。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是“世界经济和科技文化全球化的时代”386，推动高等教育向普及化发展，不仅是“21世纪世界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选择，更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然趋势”356。我国应“进一步维持和巩固世界超大规模的高等教育体系”373，推进“高等教育更有能力服务国际化和全球化，为中国的全球化发展创造更多机会”3227，加强“高等教育国际合作与援助”24。在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史上，一些国家的“高等教育思想、人才培养模式和高校办学制度”397也产生过一定作用，但都未能“长久地对我国高等教育发展发挥影响”397。当前，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已从2002年的15.0%提高到2022年的59.6%，有望在2025年前步入高等教育普及化中级阶段25，加之我国高等教育“具有规模大、重公平、个性化、多样性和有质量”26等特点，在继续“扩大高等教育覆盖面和容量的同时，也改变着高等教育的内涵与外延”396。既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扎根中国大地办好社会主义大学；也应“研究世界高等教育发展格局、趋势和特点”344，总结和借鉴“发达国家关于普及化阶段高等教育理念的经验”372，把握和顺应世界高等教育发展潮流，健康推进我国高等教育发展进程。2023年5月29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教育兴则国家兴，教育强则国家强。建设教育强国，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战略先导，是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重要支撑，是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有效途径，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27 普及化高等教育发展，是教育强国建设的必由之路，我们要坚持党的教育方针，胸怀“国之大者”，服务国家战略，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持续提升高等教育竞争力，高质量迈向高等教育普及化中级和高级阶段，为教育强国建设作出新的贡献和提供更大支撑。注释 如无专门说明，本文关于中国的数据均来自教育部“教育统计数据”和“教育发展统计公报”历年的电子版，网址：http:/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2 怀进鹏.加快建设教育强国N.人民日报,2022-12-21(9).3 别敦荣.普及化高等教育专论M.青岛:中国海洋大学出版社,2022.4 张炜.大学理念的演变与回归J.中国高教研究,2015(5):15-19.5 别敦荣,王严淞.普及化高等教育理念及其实践要求J.中国高教研究,2016(4):1-8.6 登云,齐恬雨.论高等教育普及化阶段的人才培养J.中国高教研究,2016(4):15-22.7 张炜.素质教育的理论创新与实践探索中国高等教育学会40年的不懈努力与作用发挥J.中国高教研究,2023(8):13-18,26.8 别敦荣,夏颖.发展普及化高等教育与素质教育J.中国高教研究,2017(7):99-101.9 别敦荣.“双循环”视角下中国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的意义J.中国高教研究,2021(5):22-28,35.10 别敦荣.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标准、进程预测与路径选择J.教育研究,2021(2):63-79.11 别敦荣.回归还是超越:行业性高校转型发展的愿景J.高等教育研究,2021(8):36-44.12 别敦荣,李祥,汤晓蒙,等.职业技术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统筹协调发展“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笔会系列一J.终身教育研究,2020(2):3-18.13 张炜.高等教育强国建设的成就与路径从内涵式发展到高质量发展的演进J.中国高教研究,42张炜：普及化高等教育的理论探索与经验总结2023(10):1-8.14 别敦荣.高等教育普及化背景下研究生教育发展的特点、要求和战略重点J.学位与研究生教育,2022(2):15-27.15 别敦荣.高等教育普及化背景下高职院校的发展前景与战略选择J.广东技术师范大学学报,2022(2):41-49.16 别敦荣.继续教育体系重构的理论基础和实现路径J.终身教育研究,2021(4):9-16,61.17 于辉,王宇波,张京京.关于近二十年行业特色高校研究的现状、热点和趋势J.西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3):47-55.18 别敦荣.高等教育普及化背景下行业性高校发展定位J.中国高教研究,2020(10):1-8.19 张炜.大学治理的历史逻辑与时代要求J.中国高教研究,2020(2):1-5.20 别敦荣,易梦春.普及化趋势与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战略选择兼论两岸高等教育交流与合作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17(3):15-26.21 别敦荣.普及化高等教育的基本逻辑J.中国高教研究,2016(3):31-42.22 别敦荣,邢家伟.我国高等教育普及化发展面临的“西北部现象”及其破解策略J.高等教育研究,2022(1):11-21.23 别敦荣,易梦春.普及化趋势与世界高等教育发展格局基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相关数据的分析J.教育研究,2018(4):135-143,149.24 别敦荣,易梦春.面向2030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的主要趋势与战略选择J.中国高教研究,2018(1):57-63.25 张炜.普及化初级阶段高等教育学生规模增长与结构优化J.中国高教研究,2022(6):11-18.26 别敦荣.高等教育普及化的动力、特征和发展路径J.高等教育评论,2021(1):1-12.27 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体学习时强调 加快建设教育强国 为中华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