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基于中国现代化史的哲学思考.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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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 基于中国现代化史的哲学思考何萍【摘要】我们今天重提现代化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及其相互关系问题,旨在探究 世纪现代化的底层逻辑。这是有关现代化的本质问题,需要通过研究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来解答。在这个问题上,中国现代化史具有典型性。中国现代化史包括了中国现代化的三种模式:一种是以鸦片战争为历史起点的中国的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一种是以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为历史起点的中国革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模式;一种是以 世纪 年代为历史起点的中国的市场社会主义现代化模式。这三种模式的产生与世界历史的变化相联系,体现了中国现代化与世界历史之间的动态联系。这三种模式在不同时期、不同阶段的内容和
2、形式清晰地呈现了现代化的普遍性从单一走向多元的过程。现代化的普遍性离不开现代化的特殊性,而现代化的特殊性的意义就在于消解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单一性和抽象性,使现代化的普遍性在扬弃自身的单一性和抽象性中获得自身的具体性。在当代,这种普遍性的具体性是以世界历史的偶然性机制构成的,从而证明:一方面,世界历史的偶然性机制是 世纪现代化的底层逻辑;另一方面,中国现代化史的典型性也充分地展示了中国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内容和特点。【关键词】现代化;中国现代化史;普遍性与特殊性;世界历史;世界社会主义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作者简介:何萍,哲学博士,(武汉 )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实
3、践湖北省协同创新中心研究员。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研究”();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原创性贡献研究”()一、问题的提出自 世纪末 世纪初以来,现代化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及其相互关系问题一直是人们研究世界历史形成和发展的最重要的课题。在长达一个世纪的研究中,不同时期的思想家们总会根据世界历史的变化,提出新的研究课题,建构新的思维方式,从而创造出现代文明理论的新形态。从这个角度看,讨论现代化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及其相互关系问题,既是人们认识世界历史的本质及其发展的思想史,也是现代文明形态的创造史。如果站在这样一个思想史的高度来
4、研究现代化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及其相互关系,我们就必须面对和明确地回答下述四个理论问题。第一,我们今天重提现代化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及其相互关系的问题,是要解决什么问题?解答这个问题,就是探讨我们今天研究的主题。自 世纪末 世纪初以来,现代化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及其相互关系的讨论主要是在两种话语体系下展开的:一种是在讨论世界历史的本质的话语体系下展开的,它的研究主题是现代化的普遍性;一种是在讨论各国现代化道路的话语体系下展开的,它的研究主题是现代化的特殊性。历史地分析,这两种话语体系的产生绝不是人们任意选择的,而是由一定的论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时代背景决定的。从 世纪中叶到 世纪初,是世界历史的形成时期
5、。在这个时期,无论是处在自由资本主义时代的马克思、恩格斯,还是处在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的列宁、罗莎卢森堡,都致力于世界历史的形成及其本质的研究,于是,创造了以资本主义现代化与社会主义现代化之间的冲突与斗争为主题的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话语体系。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世界历史形成了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大阵营对峙的格局。在这一背景下,无论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学者,还是东方社会主义国家的学者,都致力探讨本国的现代化道路问题,这就突出了现代化的特殊性的意义,由此形成了现代化的特殊性的话语体系。进入 世纪 年代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为了加速本国的资本积累,在世界范围内推行新自由主义的政策,在意识形态领域大肆
6、鼓吹全球化和普世价值,再次凸显了现代化的普遍性研究的意义,从而形成了以资本主义现代化为主导的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话语体系。然而,自 年的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西方左派思想家从美西方资本主义集团实施的国际霸权主义及其对全球安全的危害中看到了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鼓吹的全球化和普世价值的虚假性,坚决反对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鼓吹的单一的资本主义现代化,要求人们重新思考现代化的普遍性问题。这就提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理论问题:我们这个时代的底层逻辑究竟是什么?这是有关现代化的本质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只能通过研究现代化的普遍性来解答。这就是说,我们今天需要研究的不是现代化的特殊性,而是现代化的普遍性,具体地说,是
7、要建构一种复杂多元的非线性的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话语体系,来破解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主张的单一的、线性的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话语体系。第二个理论问题是,研究现代化的普遍性的方法论问题。长期以来,在现代化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关系上,存在着两种不同的研究思路:一种是社会学的研究思路,另一种是哲学的研究思路。沿着这两种研究思路讲出来的现代化的普遍性和特殊性是非常不同的。社会学的研究思路主要是在社会现象的层面上研究现代化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关系,认为现代化的特殊性是优于现代化的普遍性的,也就是说,现代化的特殊性是现代化的中心点,现代化的普遍性不过是现代化特殊性的注释。基于这一理解,研究者们在讲现代化的普遍性与特殊性
8、关系时,总是把现代化的普遍性悬置起来,只讲现代化的特殊性,通过分析各国现代化的具体环境来论证现代化特殊性的先在性和合理性。这实质上是把现代化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关系的研究抛到了现象层面。与之不同,哲学的研究思路主要是在理性层面上研究现代化的普遍性和特殊性,认为现代化的普遍性是决定现代化本质的方面,因而是优于现代化的特殊性的,而现代化的特殊性不过是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表象。基于这一理解,在讨论现代化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关系问题时,研究者们重在探讨现代化的普遍性,强调现代化的特殊性是相对于现代化的普遍性而言的;现代化的特殊性只能是现代化的普遍性之特殊,失去了现代化的普遍性,现代化的特殊性就失去了质的规定性,也
9、就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意义。应该说,这两种研究思路各有利弊:前一种研究思路有利于解决特定民族的现代化道路的具体问题,但容易偏离甚至舍弃现代化的世界性的规定,把现代化讲成了民族的现代化,这是对现代化的一种狭隘的理解,是研究现代化的特殊性的陷阱;后一种研究思路有利于人们辨识现代化的本质,把握世界历史发展的趋势,站在世界历史的高度来解决特定民族的现代化的发展问题,但这里同样有一个陷阱,这就是容易陷入单一的线性思维方式,把现代化的普遍性简单地等同于资本主义的现代化,否定了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否定了现代化的民族形式,从而掏空了现代化的普遍性的生动内容,使现代化的普遍性和特殊性关系的研究变成一种抽象空洞的概念辨
10、析,根本无法揭示当代社会发展的底层逻辑。鉴于此,本文选取哲学的研究思路,但又不采用单一的线性思维方式,而是采用复杂多元的非线性的思维方式,以中国现代化史为经验原型,说明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第三个理论问题是,以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为题,如何看待普遍性与特殊性的关系?对于这个问题,本文的基本观点是:现代化的普遍性是现代化的质的规定,但现代化的普遍性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世界历史的变化而发生阶段性的变化,这个变化的总趋势是从单一的资本主义现代化走向以现代各民族为单位的复杂多元的现代化;这是一个从抽象到具体的过程,亦是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自我实现的过程,这个过程是通过一系列的特殊性完成的。在这里,
11、现代化的特殊性的功能就是消解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单一性和抽象性,引导现代化的普遍性走向具体,而现代化的特殊性本身就是现代 现代哲学 年第 期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的品格。第四个理论问题是,如何研究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本文认为,我们要研究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就要采用马克思的历史哲学的方法,即选择有典型性的经验原型进行分析。马克思曾经用这个方法,以英国的资本主义发展为经验原型,分析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揭示了资本主义发展的规律。资本论就是马克思运用这一方法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的杰作。马克思也用这种方法研究过中国的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起义,以此探讨世界历史形成的问题。据此,本文采用马克思的历史哲学
12、方法,选择以中国现代化史为经验原型,说明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本文选择以中国现代化史为经验原型来说明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主要是因为中国现代化史具有典型性。中国是一个后发现代化国家,其现代化经历了一个由被动到主动的过程。被动是指中国在西方列强入侵的战争中被迫对外开放,走现代化道路,这主要是指从鸦片战争开始到 世纪初的中国现代化模式。这个模式是在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框架中展开的,属于资本主义的现代化。主动是指中国人主动向世界开放,在思考世界历史的变革和未来前景中选择中国的现代化模式,这主要是指 世纪初中国的先进知识分子接受马克思主义学说,选择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创造了中国革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模
13、式和 世纪 年代中国马克思主义者创造的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模式,这两个模式是在世界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框架中展开的,属于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然而,不论是被动地接受西方资本主义的现代化,还是主动地选择世界社会主义的现代化,都离不开世界历史的变化,体现了中国的现代化与世界历史之间的动态联系。因此,我们只要历史地考察中国现代化进程在不同时期、不同阶段的内容和形式,就能清晰地看到现代化的普遍性是如何从单一走向多元的,以及如何在特殊性中获得自身的具体性的。正是基于中国现代化史的上述典型性,本文选取以中国现代化史为经验原型,并将其置于世界历史的长时段和大空间之中,分别考察以鸦片战争为历史起点的中国的资本主义现
14、代化模式、以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为历史起点的中国革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模式、以 世纪 年代为历史起点的中国的市场社会主义现代化模式,以此阐明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品格。二、中国现代化的历史起源:鸦片战争与太平天国起义鸦片战争与太平天国起义,严格地说并不具有完全的资本主义性质,更谈不上是社会主义的,但是毛泽东把它们作为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历史起点,强调这是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准备阶段。毛泽东对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起义的这一评价出自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也就是说,我们只有把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起义置于马克思的世界历史观中,才能科学地说明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起义的性质及世界历史意义。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是马
15、克思研究哲学、历史学、经济学、人类学等多个领域的思想杰作,它的核心观点就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 共产党宣言中提出的“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于是由许多民族的和地方的文学形成了一种世界的文学”。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里所说的“世界的文学”,是一个广义的概念,泛指科学、文学、艺术、哲学、政治等方面的成果。马克思和恩格斯以这个概念来说明现代化的普遍性,旨在批判那种把现代化的普遍性等同于资本主义现代化,抽象地谈论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观点,强调了把民族文化的创造与世界文化的创造融为一体的具体的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观点。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来,现代化的普遍性虽然是从资本主义的生产
16、方式中产生出来的,但这种普遍性不为狭隘的、片面的资产阶级文化所容忍,这就产生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普遍性与资产阶级文化的狭隘性、片面性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构成了现代化普遍性的深刻矛盾,从这个矛盾中发展出资本主义文化与社会主义文化之间、革命的民族文化与参见 毛泽东选集第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年,第 、页。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年,第 页。论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性反革命的民族文化之间的冲突和斗争,世界各个民族正是在这种复杂的斗争中不断地否定资本主义的单一的、抽象的现代化的普遍性,走向了复杂多元的具体的现代化的普遍性。在这里,马克思和恩格斯区分了现代化中的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所谓
17、现代化的客观因素,就是资本主义产生、发展到灭亡的客观规律,这是世界历史的客观必然性。所谓现代化的主观因素,就是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和民族革命对于世界历史形成的积极作用。现代化的普遍性就是由这两个方面的因素构成的复杂整体。在这个整体中,现代化的特殊性不是现代化的普遍性在不同国家的具体应用,而是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呈现,现代化的普遍性就是在各民族创造自身的现代化中实现的。根据这一观点,马克思考察了西欧和东方各个国家的现代化进程,分析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是如何把世界上各个国家的现代化连成一体的,而世界上各个国家又是如何在反对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斗争中创造出革命文化,推进了世界进步文化的形成和发
18、展的。在 共产党宣言的第四部分,马克思论述了共产党人对待法国社会主义民主党的态度、对待瑞士激进派的态度、对待波兰克拉科夫起义政党的态度、对待德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态度,强调共产党人支持这些国家的具有革命民主主义性质的运动,旨在把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与无产阶级革命的最高目标有机地结合起来,以无产阶级革命的最高目标来引导这些国家的革命民主主义运动,使它们能够成为无产阶级革命的序幕。马克思也用这一观点来考察中国的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起义。马克思之所以关注中国的鸦片战争和太平天国起义,主要是出自对资本主义危机的研究和对世界革命的展望。在 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一文中,马克思写道:“战争也好,革命也好,如果
19、不是来自工商业普遍危机,都不大可能造成全欧洲的纷争,而那种危机到来的信号,总是来自英国这个欧洲工业在世界市场上的代表。”这段话既是马克思对自己的世界历史理论的深刻而具体的表达,也是马克思考察中国现代化的独特视野。这个独特的视野就是从世界资本主义危机的视角,用否定辩证法的观点来考察中国的现代化,阐明中国现代化的世界历史普遍性。这些思想集中体现在马克思在 世纪 年代写的有关中国现代化问题的一系列文章之中,其中最重要的有 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 俄国的对华贸易 英人在华的残暴行动 鸦片贸易史 英中条约 新的对华战争 对华贸易等。在这些文章中,马克思分析了中国鸦片战争爆发的原因,充分肯定了太平天国起义的伟
20、大意义。在分析中国鸦片战争爆发的原因时,马克思提出了两个论点:第一,鸦片战争起因于英国资产阶级大量向中国输入鸦片和英国的工业品,破坏了“中国的财政、社会风尚、工业和政治结构”,为了阻止英国资产阶级的经济输入造成的这一系列后果,中国的清政府采取了闭关自守的政策,从而引发了鸦片战争。马克思指出,这场战争的实质是传统和现代化之间的冲突,其结果是英国殖民主义者以暴力的方式摧毁了中国的古代文明。在 鸦片贸易史中,马克思写道:年,输入中国的鸦片已经达到 箱。在 世纪,东印度公司与天朝帝国之间的斗争,具有外国商人与一国海关之间的一切争执都具有的共同点,而从 世纪初起,这个斗争就具有了非常突出的独有的特征。中
21、国皇帝为了制止自己臣民的自杀行为,下令同时禁止外国人输入和本国人吸食这种毒品,而东印度公司却迅速地把在印度种植鸦片和向中国私卖鸦片变成自己财政系统的不可分割的部分。半野蛮人坚持道德原则,而文明人却以自私自利的原则与之对抗。一个人口几乎占人类三分之一的大帝国,不顾时势,安于现状,人为地隔绝于世并因此竭力以天朝尽善尽美的幻想自欺。这样一个帝国注定最后要在一场殊死的决斗中被打垮:在这场决斗中,陈腐世界的代表是激于道义,而最现代的社会的代表却是为了获得贱买贵卖的特权 这真是任何诗人想也不敢想的一种奇异的对联式悲歌。很明显,马克思在这段论述中对中国清政府的闭关自守的态度和政策是持否定态度的,指出英国 马
22、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卷,第 页。同上,第 页。同上,第 页。现代哲学 年第 期商人的行为虽然是不道义的,但它代表了社会历史的必然趋势,向中国展示了现代化的未来景象。马克思还指出,资本主义鼓吹自由贸易的实质是垄断。马克思在分析英国商人在对华贸易的手段时指出:英国政府在印度的财政,实际上不仅要依靠对中国的鸦片贸易,而且还要依靠这种贸易的不合法性。如果中国政府使鸦片贸易合法化,同时允许在中国种植罂粟,英印度的国库会遭到严重灾难。英国政府公开宣传毒品的自由贸易,暗中却保持自己对毒品生产的垄断。任何时候只要我们仔细地研究一下英国的自由贸易的性质,我们大都会发现:它的“自由”说到底就是垄断。在这里,马克思揭
23、穿了英国商人鼓吹自由贸易的实质,指出了世界市场的本质是垄断。这是对资本主义市场原则的批判。从这两个论点可以看到,无论是对中国的清政府,还是对资本主义的市场原则,马克思都是持批判态度的。不过这两种批判态度是不同的,马克思对中国清政府的批判态度是基于现代化的必然趋势,而对资本主义市场原则的批判态度是基于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及其所引发的世界危机。与对中国清政府的批判态度相反,马克思充分肯定了太平天国起义的伟大意义。在 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一文中,马克思提出了这样的问题:“当英国引起了中国革命的时候,便发生一个问题,即这场革命将来会对英国并且通过英国对欧洲发生什么影响?”对于这一问题,马克思的解答是:中国
24、革命将把火星抛到现今工业体系这个火药装得足而又足的地雷上,把酝酿已久的普遍危机引爆,这个普遍危机一扩展到国外,紧接而来的将是欧洲大陆的政治革命。这将是一个奇观:当西方列强用英法美等国的军舰把“秩序”送到上海、南京和运河口的时候,中国却把动乱送往西方世界。在这里,马克思是把太平天国起义置于世界革命的语境中来评价它的伟大意义。在他的眼里,太平天国起义的主体是农民这一特点并不重要,起义的形式带有宗教的和民族的形式这一特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在中国大地上最初开展的一场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运动,是承载了世界历史发生革命性变革使命的运动,也是马克思所期盼的能够改变人类命运的亚洲革命。总之,在马克思那里,太平
25、天国起义的意义不在于它的中国特点,而在于它的世界特点。这就是马克思对中国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说明。应该说,马克思对鸦片战争爆发的客观原因的揭示和对太平天国起义的肯定,既是对中国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说明,也是对世界现代化的普遍性的说明。分析这些说明,我们可以得出两个结论:其一,中国现代化的普遍性绝不是西方现代化的普遍性,而是参与世界历史创造的现代化的普遍性,不论这种参与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都是世界现代化的一个部分,是世界现代化的普遍性的具体化;其二,中国作为后发现代化国家,它的现代化的普遍性是在解决世界危机中获得的。这就要求我们从危机的角度,运用否定辩证法的观点来考察中国现代化的普遍性,阐发中国现代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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