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北若尔盖牧区嫁妆及其社会功能的研究——以红星镇为例.pdf

115非遗研究川西北若尔盖牧区嫁妆及其社会功能的研究以红星镇为例玖西措【摘要】本文通过描述川西北若尔盖县红星镇嫁妆的地方性含义、嫁妆的来源及具体内容、与其他礼物的比较来揭示其独特的社会功能。文章主要运用人类学的研究方法，结合实地调研材料，重点阐释了牧区婚礼仪式的社会现象与其背后隐藏的功能。【关键词】嫁妆；红星镇；社会功能中图分类号：K89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ISSN1004-6860（2 0 2 3)0 3-0 1 1 5-0 0 6一、文献综述人类学界对彩礼和嫁妆的研究有很丰硕的成果，归纳起来有六大观点。第一种观点是继承说，认为嫁妆是女儿对家族财产的一种继承。杰克古德于1 9 7 3 年对欧洲社会进行考察，指出嫁妆在它的一般表现形式上，是在父母死亡之前的一种财产继承形式。第二种是福利说，认为嫁妆与女儿在接受妻子集团中的生活是否幸福有关。认为嫁妆可以增加家庭的幸福。第三种观点是劳动价值说，认为婚姻偿付与男女双方在生产性劳动中所创造的价值有关，而由于男女两性在同一社会中所创造的劳动价值的差异，产生了社会类型与婚姻偿付制度的对应。第四种观点是竞争说，认为嫁妆是女人之间的战争。第五种观点是家庭意图说，认为女儿的出嫁和整个家庭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这表明由于女人的流动带来的姻亲关系实际上是一种非常重要的社会资源。第六种观点是财产转移说，认为嫁妆和聘礼是一种财产分配的方Alice schlegel,RohnEloul.Marriage Transactions:Labor,Property,StatusJJ.American Anthropologist,New Series.1988,90(02):291-309.AliceSchlegel,RohnEloul.Mariage Transactions:Labor,Property,StatusJJ.American Anthropologist,NewSeries.1988,90(02):291-309.Ester Boserup.Womens Role in Economic DevelopmentM.New York:Martins Press.1970.Steven J.Gaulin.James S.Boster.Dowry as Female CompetitionJJ.American Anthropologist.New Series.1990,92(04):994-1005.Alice Schlegel,RohnEloul.Marriage Transactions:Labor,Property,StatusJ.American Anthropologist,New5Series.1988,90(02):291-309.Jack Goody.Bride Wealth and Dowry in Africa and EurasiaAl.InJ.Gody and S.J.Tambiah.Bride Wealth and DowryC6116西藏艺术研究2023年第0 3 期式，从一个家庭转移到另一个家庭。具体到关于中国社会彩礼与嫁妆的研究，主要有两种理论：婚姻偿付与婚姻资助理论。婚姻偿付理论的前提是偿付，即婆家必须为女方的加入向娘家提供补偿。婚姻资助理论突出新建立家庭在群体中的位置，强调代际关系在婚姻交换中的重要作用。沿用这一理论，彩礼与嫁妆就是一种代际间的资助。刁统菊认为，从整个婚姻的缔结过程以及之后的姻亲交往来看，聘礼和嫁妆是亲家之间为了建立长久而和谐的姻亲关系所采取的交换体系中的一部分，是一种基于社会文化意义上的经济交换。黄义仁、韦廉舟所著布依族民俗志中，对望谟地域的嫁妆进行了描述：望谟这一地域的嫁妆是由男方家出钱，女方家代为置办。马启忠所著瀑爆乡风情录中也对嫁妆的来源做了详细解释：彩礼不是卖身钱，它是给女方家和女方母舅家备办嫁妆用的，代表着女家对女子出嫁的美好祝愿。但是这些都是基于农耕社区的调查研究，与藏族社区中半农半牧或游牧的生计方式和文化习俗相比有着地方性差异。藏文文献中有关婚俗的文献有卡梅尔桑木丹的兄妹分财与新郎新娘寄托给神灵的仪式。这篇文章，主要由“兄妹分财”“新郎新娘寄托给神灵的仪式”两大神话故事和仪式组成。其次有噶举派大师贡珠云丹嘉措为了德格土司王子与卫藏贵族多卡夏仲次仁旺杰之女结婚而创作的婚礼仪式文本，是新娘进入婆家后实践的7 项仪式的指导性文献。还有仁欠吉关于卫藏婚礼仪式文献的人类学解读的文章，主要通过概述上述两篇文献以及作者收集的拉萨林周县俄巴所藏新娘“解神系神”仪轨文献，来详细描述“解神系神”这种仪式，并从人类学的角度分析其内涵和作用。具体关于嫁妆的研究主要有格勒等在色达牧区的嫁妆和聘礼一一川西藏族牧区的人类学专题调查之一中的描述，如色达藏族牧区社会中，嫁妆叫“巴嘎”），即父母在女儿出嫁时赠送的礼物或财产，聘礼叫“妈嘎”），即夫家向女方赠送的礼物或男子入赘时带到女方家的财务。认为男女对家庭经济的贡献大小与嫁妆和聘礼的多寡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其次还有龚摘以互助县松多乡为研究对象做的田野调查，认为双方的父母在嫁妆和彩礼的博奔中都是站在子女的角度考虑问题，并提出自愿的互惠互助是他们礼物交换的重要特征。二、调查方法本文的调查方案采用文献研究、深度访谈、案例分析法。本文的文献资料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理论性资料，包括人类学有关礼物流动的相关文献，另一部分是关于若尔盖县基本情况、成年礼、婚嫁仪式等的文献。通过访谈法，是研究者通过与研究对象进行口头交谈来搜集资料的方法，是人类学调查中搜集一手资料的基本方法，来解当地婚嫁仪式、妇女嫁妆的情况。个案访谈时间前后约1 个月，后期通过电话、微信等进行回访。访谈对象共2 5 人，其中女性1 5 人，男性1 0 人，分别是5 0 后、7 0 后、9 0 后等不同年龄阶段。三、调查地点若尔盖县位于青藏高原东部边缘地带，地处阿Cambridge:CambridgeUniversityPres.1973:1-59.刁统菊.嫁妆来源及象征多样性分析 J.广西：广西民族研究，2 0 0 7(1）.黄义仁，韦廉舟.布依族民俗志 M.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 9 8 5.马启忠瀑乡风情录 M.贵阳：贵州民族出版社，1 9 9 1.这份文献收录在工珠文集，为世俗家庭迎娶操持家庭的新娘而创作的仪轨指导性文献。仁欠吉.一份卫藏婚礼仪式文献的人类学解读 J.拉萨：西藏艺术研究，2 0 2 2（0 2格勒等：色达牧区的嫁妆和聘礼川西藏族牧区的人类学专题调查之一 J.中国藏学，1 9 9 5（0 2).117非遗研究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北部。与甘肃省的碌曲、玛曲、卓尼、迭部四县接壤。赞普赤热巴巾时期，吐蕃管理该地区的要臣先后有噶钦陵（赤尊）、噶益西达尔吉等。9 世纪中叶，吐蕃王室分裂，吐蕃统治地区的奴隶、平民大起义，地方政权崩溃。从此，吐蕃诸部各自为政，若尔盖地区则拥噶氏后裔为主。本文的田野点为隶属于若尔盖县7 个镇之一的红星镇，该乡民改前为热当（)部落“热当”系藏语音译。据安多政教史记载，此地人的祖先与嫩哇部落发生内，失败后，放弃自己的家乡外逃，其一部分留居此地，取名“热当”。在红星镇虽然有汉、回等民族居住，但藏族占人口的大多数，是一个藏民族聚居的地方，在历史长河中形成并保持着独特且较为完整的文化，如节庆方式、人生礼仪、馈赠礼俗等。其中礼物的馈赠是最能够体现其独特文化的现象之一，各种场合中都会有礼物流动的现象，又由其内容和流动的场合不同而有特殊的意义和作用。红星镇较为盛大和范围广泛的礼物流动的场合主要有人生仪礼、新居落成、节日等。本文主要以红星镇为例介绍川西北若尔盖牧区婚嫁礼仪中的礼物流动及其社会功能。四、嫁妆在缔结婚姻关系时，交换礼物是世界上许多民族和社会中一个比较遍的实践，在婚礼上的礼物交换主要有彩礼、嫁妆和随礼等，但最具特色的是彩礼和嫁妆。彩礼是指姻亲间的财物流动，即从新郎家转移到新娘家的财物。它通常预示着群体间姻亲关系的建立以及对女方权利的让渡等；而嫁妆则用来指娘家内部财产的转移，即从娘家转移到女方的财物。在红星镇，彩礼被称为“求亲物”5 5），也叫做“定亲信物”（），所谓确定亲事的信物，确立亲属关系。正如郝国强所述，彩礼或者礼金并没有工具性的目的，只是一种用来确立亲属关系、区分亲属关系距离、炫耀和保存面子、维系人情关系和取得娱乐资格的媒介和工具，和社会生产基本无关。顾名思义，这种交换并不是在做买卖，而是有关家庭关系的各种承诺。后期若因自家缘故这场婚姻无法走到最后，就会按其对这个家庭的贡献清算属于她/他的“噶”。如果因自已的过失使婚姻破裂就另当别论。但是当地并没有形成天价彩礼的负担，关于彩礼多少没有一个公认的标准，视自家情况而定，但是一旦说定之后对方若是反悔需付高昂的违约金。嫁妆被当地人称为“宗巴”（苔），在“赤若”仪式中流动，是当地婚嫁仪式中最为隆重的仪式。比较不同的是赤若仪式主要针对新人中的一方，人们会说“我家儿媳妇/女儿/女婿/儿子办赤若”，而不会说“他们两位新人的赤若”。其作用是正式向亲朋介绍新成员或某人新的社会身份。这种仪式在新人过门三五年内，按两家的经济情况等具体情况协商而定。这是一个需要两方合作加入的仪式，届时亲戚朋友们会送来自己的礼物，因此会有大范围的礼物流动。嫁妆有衣物、首饰和食物，还有核冉（5）和核泽（5）。衣物主要有羊皮袍、制成的藏装、日常穿的不同季节的藏袍。其中，最不可缺的是羊皮袍，婚礼时每位新人必须有一套。仪式前母亲们最繁重的任务就是制作羊皮袍，整个工序下来最白玛塔.若尔盖县志 M.北京：民族出版社，1 9 9 6：6 6.白玛塔.若尔盖县志M.北京：民族出版社，1 9 9 6：8 3.郝国强.人情纽带：一个皖南乡村婚礼中礼物流动的人类学分析 J.铜仁学院学报，2 0 0 9（0 2)。（）的音译，意为份子。用羊毛制成的毡，形如雨衣，连帽无袖无开衫，前短后长呈倒三角，有保暖挡雨的作用。用羊毛制成的毡，长方形，用来裹尸。118西藏艺术研究12023年第0 3 期少也需要1 个月左右。首饰主要有项链、耳环、戒指、手镯、雪恰（Q）、银制腰带等，按各自家庭情况筹备。食物有全羊肉、油饼和酥酪糕。其他有核冉和核泽。还有几袋布匹绸缎、几箱碗和荷包。作为在此田野点出生长大的笔者，从小会收到某家媳妇或女儿的卡若，主要有3 一4 个油饼、5 一6两酥酪糕、1 一2 个荷包，还会按两家的关系增加白色衬衫、布、丝绸、碗等。小孩子们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就是荷包，荷包是用彩布做的，不仅美观，而且装有小孩子最喜欢的礼物，吃完小孩子会很宝贝地将其挂在脖子上当钱包。收到这种礼物的时候我们会被家里人告知是某家媳妇或女儿的卡若。但从未收到过某个男子卡若的让笔者，一度以为赤若仪式是专属于女士的仪式，但是据笔者报道人说，男子也会举办此仪式。因此在本论文中主要介绍女子的“宗巴”，主要有衣服首饰、食物、一种叫做核冉和核泽的物品以及少数的牛羊。如送出宗巴的案例：案例1，ZRJ，女，7 1 岁，红星镇塔玛村村民，25岁时从扎窝村嫁到塔玛村。我们家有6 个兄妹，我是老二，当时大姐和三弟都已经成家了，我当时想的是要一直待在父母身边的，但是某天被父母告知找好了人家，只能去了，记得当时送了3 个藏袍（匝巴、夏装），3 套上衣，腰带（银质），象牙手镯、珊瑚项链和镶有珊瑚的耳环，油饼、酥酪糕4 箱五裕，4 只全羊，碗1 4 个，荷包1 1 3个，布、丝绸，3 双藏鞋。”案例2，ZXZM，女，4 9 岁，红星乡扎窝村村民，23岁时从河它村嫁到扎窝村。我们家有7 兄妹，6 六姐妹1 个弟弟，我排行第四，当时大姐二姐都嫁人了，三姐六妹还在读书。当时父母都支持我们去上学，但是只有两人选择上学，我们家的条件在当时还算是不错的，送了3 套羊皮袍，一套藏袍，藏装（春秋穿的），珊瑚项链，腰带（银质），两枚银质戒指（镶三颗绿松石和三颗珊瑚）、耳环（银质镶绿松石），雪恰4 件上衣，核冉，核泽，油饼、酥酪糕4 箱，4 只全羊，碗、布、白色衬衫。案例3，JWZM，女，3 2 岁，扎窝村村民。我们家就兄妹两个，本来家里人准备给我立新居的。但是我有心仪的人了，他是当家的，他弟弟很小的时候出家为僧了，家里只有他外婆和妈妈，条件也不好。所以我瞒着家人在某天夜里偷偷跑了，当时没有办赤若仪式，但是给我送了一套羊皮袍，一匹母马和小马，3 0 只羊，2 5 头牛，珊瑚项链，核冉，核泽。从上述案例1、2 中，两位访谈对象一位出生于1 9 5 2 年，另一位出生于1 9 7 4 年，但两人的嫁妆除了在数量和质量上有些许差异以外，性质并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主要为女子本人使用的衣物首饰、核冉和核泽以及食物。第三个案例较特殊的一点是她没有办赤若仪式，而且除了一套羊皮袍、珊瑚项链、核冉、核泽以外较单调，但是牛羊等牲畜又占很大份额，这在笔者的报道人中极少见，一般最多也就3 一4 头牛羊，也印证了一位报道人说的“只要给了仁，为新娘添置衣物首饰的任务就落到婆家身上这句话。另外在前两位的嫁妆中会出现若干箱油饼和酥酪糕、几箱碗和几袋布匹等，当时笔者以为这也是嫁妆，但是经报道人介绍这种礼物叫“卡若”，并一种银制的形似“W”的装饰品，挂在腰间正中，与挤牛奶的奶挂同名且形似。1在融化的酥油中加奶渣、粑、糖等搅拌并放在容器里冷却凝固的一种美食。赤若仪式时卡若中不可缺少的礼物，由五颜六色的布做成，里面装有糖、花生、大豆等，主要用来取悦孩子，当地称为部赤若仪式时送的礼物，会送给每个亲戚和地缘上接近的同寨的每一户。（全可）的音译，意为费用。119非遗研究不是送给新娘本人的，经了解发现婆家也会送此礼物，原来它是要分发给双方社会的。并且在类似成年礼的男孩子加入祭祀组织时也会涉及卡若的流动，当问及宗巴和卡若的区别时，他们就会解释，“宗巴是娘家为女儿准备的衣服首饰，卡若是要分发给婆家社会的亲戚朋友们，它们不是一个概念”。五、社会功能法国民俗学家阿诺尔德范盖内普曾提出“通过礼仪”，他认为人生礼仪具有统一的意义，即使人从一种角色向另一种角色的转变。这些仪式过程向人们展示3 个阶段，即“脱离仪式”“转变仪式”“合入仪式”。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婚姻缔结过程中一个简单的“抬出”“抬进”的动作，上升到了一个神圣的仪式过程。在这一过程中，嫁妆的流动过程可以说是“桥梁”，也是“链接”。转变仪式是一个变化的过程，新娘从脱离到合入，表现在婚姻缔结过程中，仅仅只是嫁妆的“抬出”与“抬进”这一刹那。但在我们现实生活中，这一时刻是独立的，它有别于过去和未来，但又互相联系。所以这一时刻变得神圣，被人们所看重。而在这个变化的过程中，有很多禁忌、守护与期盼。而嫁妆作为整个仪式的重要载体，自然而然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特殊的社会功能。“宗巴”的字面意思是礼物、赠品，是父母给远嫁女儿的礼物，饱含着父母满满的爱意和祝福。上述案例中不难看出衣服首饰在嫁妆中占很大的比重，这也是最能满足和取悦当事人的礼物。一方面女子嫁到某家，基本的日常生活用品基本上是不缺的。另一方面，在当地，给女儿置办嫁妆时有要准备春夏秋冬各3 套藏装的说法，这不仅有基本的衣着需求，还可以满足妙龄女子爱美的心态。笔者小时候看过一个小短片，内容是一对夫妇为了满足女儿的珊瑚项链梦卖掉他们家仅有的几头牛，后来好像是女儿舍不得他们家糊口的几头牛去换回来的D阿诺尔德范盖内普.过渡礼仪 M.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1 0.故事，反正结局都不太重要，让笔者感触深颇的是女性对衣服首饰的执着和父母的爱。此外，每个父母都希望孩子体面风光地嫁出去，在婆家有好日子过。虽说嫁妆的多寡和质量好坏不会对女性的家庭地位产生多大的影响，但其不仅能映射出娘家的财力、为娘家挣面子，还能显示女儿在其家庭心中的分量和地位。如此，多少会让婆家不敢随意对待这个将成为其家庭一份子的外来人。嫁妆的另一个重要组成是整羊，据当地一位比较权威的人士说，这表示圆满。肉是非常重要的礼物，常常会在接待贵宾和重要场合使用，如在男子加入祭祀组织时，其家庭会给当地祭祀组织和舅方祭祀组织各送一只全羊和2 0 0 一3 0 0 张不等的油饼、2一3 斤酥酪糕，其他仪式则只会象征性地送2 一3 个油饼、5 一6 两的酥酪糕。整羊蕴含着祝福和愿望。最后，核冉和核泽是嫁妆中不可或缺的礼物。上述3 个案例可见，无论任何情境，这两种礼物都不曾缺席。据报道人透露，这两样是娘家必须送的礼物。核冉是用羊毛毡制成的，有保暖遮雨的作用，形如今天的雨衣，同其他游牧社会的妇女一样，若尔盖牧区的妇女也是畜牧业生产中的主要劳动者，在生产中占主导地位，所以暗含着希望女儿能够做个勤劳能干之人的寓意。核泽是长方形羊毛毡裹尸布，预示着希望此段婚姻能成为女儿最终归宿的意义，虽然在这么吉利美好的日子是忌讳谈死亡的，但是却饱含着对女儿满满的祝福和心愿。传统社会大多对婚姻不幸和二、三婚的女子是有偏见和不友好的，在一个传统的藏族社会也是如此，所以暗含着希望女儿遇到良人并长久祝福的意蕴。综上，嫁妆主要在“赤若”仪式时流动，主要有衣物、首饰和食物。食物中的一些会在社区中大范围流动，有互惠互助、社会关系的维持和调整、介绍社会新成员的作用。其余是当事人的衣物首饰，从上述案例中我们不难看出父母将为女儿置办衣物120责任编辑：高周礼）西藏艺术研究2023年第0 3 期当成了一种义务，但会以礼物的形式送出，而不认为这是属于她们的“噶”。笔者认为可以作“在当地女性是没有财产继承权”这样一个设想，但是还需对各种居住模式进行深度分析。顾名思义，宗巴这份礼物，体现父母对女儿的爱和祝福，同时也是最能够满足和取悦当事人的礼物。在当地，女性的衣物首饰会成为一个家庭财富的象征，因此嫁妆不仅可以显示双方财力，为其挣面子，而且通过对步入婚姻女子在物质上的充分保障来稳定其在此家庭中的角色和地位。故而，嫁妆不仅具备了丰富的文化内涵，而且具备了家庭中的社会功能。【作者：玖西措，西藏大学中华民族共同体研究院民族学(游牧文化与社会变迁)专业2 0 2 2 级硕士研究生】A Study on Dowry and Its Social Functions in Ruoergai PastoralArea in Northwestern SichuanTaking HongXing Town as an ExampleJiu XicuoAbstract:The research on dowry and bride price is a subject of great concern to domestic andinternational scholars alike,and the topic also produced a series of scholarly works.Internationalresearch mainly focuses on inheritance theory,welfare theory,labor value theory,and competitiontheory.In comparison,the domestic research on dowry and bride price in Chinese societyconcentrates on two main theories:the theory of marital reimbursement and the theory of maritalsubsidization.This paper reveals the unique social functions of dowries for females in HongxingTown of Ruoergi County in northwestern Sichuan Province by discussing its local meanings,sourcesof dowries,specific contents,and comparisons with other gifts.Keywords:HongXing Town,Dowry,Social Funct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