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江流域民间苯教仪式歌舞——格尔巴音乐特征.pdf

49音飞乐舞白龙江流域民间苯教仪式歌舞一一格尔巴音乐特征杨成海【摘要】格尔巴（garpa)是流传于白龙江上游选部地区的仪式性歌舞艺术，依附于民间苯教祭祀活动与民俗节日。从表演形式与功用可看出，格尔巴属藏族古老的民间歌舞格尔（gar）的一种类型。格尔巴是格尔歌舞在历史变迁过程中与特殊地域性文化互动的结果，成为白龙江上游选部地区垛（gto）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通过田野考察对格尔巴以共时态的表演为切入点，探讨民间苯教仪式歌舞格尔巴的历史渊源、活动内容及其音乐特征。【关键词】格尔巴；民间歌舞；音乐特征；垛节中图分类号：J60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ISSN1004-6860（2 0 2 3)0 3-0 4 9-0 0 7民间歌舞是歌舞音乐最初的形式，依附于民间本土文化，形成各种歌舞艺术。其艺术形式包含音乐、舞蹈、诗歌等。民间歌舞是我国传统音乐的组成部分，既有自己鲜明的艺术特点，又对民歌、戏曲、舞蹈、器乐等其他体裁的艺术形式进行借鉴和吸收，它们在实践中相互融合、相互借鉴，因此，民间歌舞音乐蕴含着多种门类的艺术形式。歌舞音乐内容丰富，既有抒情的成分，亦有叙事的内容，风格独特多样，声情并茂，通俗易懂，能够充分表达各种细致复杂的思想感情和广泛的生活内容，因而具有较强的艺术表现力。原始氏族社会时期就有歌舞音乐，这在古代文献中有所体现。吕氏春秋中的仲夏纪古乐篇内有这样一段话：“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闵。”从中表明，葛天氏就有“乐舞”和“歌曲”两种艺术形式，其内容与原始崇拜有关，表达对神灵与自然的敬畏。藏族音乐最早的音乐种类也是以歌舞为主。根据学界目前研究成果，藏族歌舞音乐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3 世纪。据藏族史料拉达克王统世系载：“德肖勒赞布时期，勒 和卓”盛行起来。藏语勒 是歌曲 之意，其卓 是舞蹈 之意。德肖勒是吐蕃王朝建立前雅隆部落的第1 1 代赞普，约公元3 世纪人。”由此可见，藏族社会最早的音乐形式中存在着歌舞音乐。随着藏文的广泛应用与不同地域间的文化交流，开始出现大量的本文系2 0 2 3 年度四川省教育厅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藏关彝走廊民族音乐研究中心项目“白龙江流域民间苯教仪式音乐研究”（项目编号：LZY2023一B06）的阶段性成果。杨民康.中国民间歌舞音乐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 9 9 6:1.杨民康。中国民间歌舞音乐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 9 9 6：2.丹曲.安多藏区的民间歌舞艺术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1 9 9 7：7 0.50西藏艺术研究1 2 0 2 3 年第0 3 期文献记载，民间歌舞音乐逐渐发展起来，且融合了多种音乐文化，成为独具特色的艺术瑰宝。一、“格尔巴”的渊源流传在白龙江流域的“垛（gto）”类歌舞不仅有直接依附于垛仪式的格尔巴，还有玛罕（dmggshar)、加热（lcgsra)、多迪（rdog zlos)、格尔加麦（gartgyal ma）等，这些“垛”类歌舞的产生与原始信仰有着直接的联系。苯教在祭祀天神、山神、水神以及驱魔等解仪轨中伴随着歌舞、诵，经、抛食子等内容，其中的歌舞表演具有娱神送鬼的功能意义。这类具有解功能的歌舞后来称之为“格尔（gar），格尔巴就是格尔的一种形式。相传公元8 世纪佛苯斗争背景下促成了一种综合性较强的大型“垛”仪式，并在民间和军队出征仪式中得到了推广。集体性表演的格尔巴成为“垛”仪式中最重要的歌舞形式。在传播过程中逐渐衍生出各类具有“垛”功能的歌舞仪式，在整个涉藏地区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尤其是吐蕃军队的噶玛洛（b k a v m a l o）部落，将其传播到了青藏高原东部的白龙江流域及边缘地区。“垛”仪式在传承发展中不断融入本土文化，逐渐嬉变为民俗节日。在白龙江流域的迭部地区演变为“垛节”，舟曲地区的“采花节”“吉祥节”，文县白马藏族的“池哥昼（khrogar bro)”、若尔盖苟象寺的“垛术”等都是“垛”仪式嬉变为民俗节日的结果。因此，“垛”仪式中的歌舞既有原始祭祀内容，又有世俗化之后表现出一定的娱乐性，成为垛节活动内容的重要组成部分。白龙江流域传承下来的“垛”仪式逐渐演变为一年一度固定时间展演的大型民俗节日活动，至今仍在部分村落得到传承。白龙江流域的民间信仰仍然以苯教为核心的天神、山神、水神为主要信仰对象来建构民间社会制度。村落中的个体以共同的神灵信仰为同心圆建构社会关系，各村落之间都以山神为地界。民间社会所实践的民间苯教仪式或民俗节日是以信仰为核心建构的价值观念和地缘政治以及人与自然、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和谐与平衡的主要观念。迭部地区的“格尔巴”就是吐蕃时期遗留下来的仪式歌舞，经过历史的传续逐渐形成了内容丰富且形式多样的民间歌舞。“格尔巴”的渊源、表演形式和功用，折射出了白龙江流域人们的价值观念与宗教信仰。二、“格尔巴”的活动内容与程序（一）格尔巴的活动内容格尔巴是迭部地区民俗节日“垛”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整套通过歌舞来完成的仪式活动，具有娱神娱人的双重意义，与“垛”中的其他仪式互为补充，使仪式更圆满。“格尔巴”的表演内容有格尔巴歌舞、夏琼（byakhyung）舞、抢亲偷亲表演、模仿动物表演、哈苟（杂技喜剧剧类）、格尔姆（garmo)等。其中格尔巴歌舞最具特色，一般由3 人以上表演，也有2 人表演的，鼓伴奏。舞蹈动作简单，主要以单脚独立，抬腿踢腿旋转为主，歌曲部分音乐曲调简短，音乐材料精炼，旋律起伏不大，根据固定歌词与即兴创作歌词而随之变化。格尔巴歌舞入场和退场具有一定的仪式性，歌词固定。中间部分较自由，通常表演者即兴创作歌词，内容多谈谐幽默。演唱方式有重唱、对唱等。整个格尔巴表演大多是即兴创作，也有固定曲调。格尔巴是集民俗、文学、音乐、舞蹈为一体的综合性艺术。歌时不舞、舞时不歌，其中的先歌后舞或先舞后歌，先歌后舞居多。（二）格尔巴的活动程序甘南藏族自治州迭部县境内的旺藏、尼傲、卡坝地方是格尔巴主要流布区域。每年农历十至十一月，“垛”节举办为期1 个多月的活动，其中表演各种杨成海.论选部“垛（gto）节中的歌舞音乐与文化内涵J.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2（0 4）：1 4 2.迭部“垛节”中有“格尔巴”“玛”等表演，舟曲“采花节”和“吉祥节”中有“多迪”表演，白马藏族的“池哥昼”苟象寺的“玛果”表演都属“垛”类仪式歌舞。51音飞乐舞仪式歌舞，格尔巴表演是整个活动中规模最大、最为典型的歌舞。通过歌舞仪式进行敬神、驱魔降妖。“格尔巴”是当地集民俗、信仰、歌舞为一体，独具特色的传统仪式活动。格尔巴在“垛”节次日夜幕降临时开始举行。参加格尔巴表演的全是男性，年龄大概1 5 岁至6 5 岁，表演场所是村民自家室内堂屋中。活动顺序从村庄最东边的一家开始表演，格尔巴队伍轮流到每家每户，直到最西边的一家表演完格尔巴，方才全部结束。格尔巴表演项目从格尔姆开始，然后跳“夏琼”，中间插入各种格尔巴歌舞和其他艺术表演，最后有鼓与音声合为一体的尾声。格尔巴整体上有相对完整的结构和固定的顺序。如今格尔巴既保留了原生态歌舞的基本形态诗、乐、舞三位一体的基本特征，并在历史进程中逐渐发展变化，内容丰富、形式多样，且有一定的戏剧元素。从表演形式看，格尔巴有场次的差异，还有开场歌曲和连接歌曲，从整体来看，还有结尾或终曲。“玛（dmag）”是整个“垛 的结尾。三、“格尔巴”的音乐特征13世纪初，萨迦班智达贡噶坚赞撰写的著名音乐论著乐论中指出：“音乐使人的心灵得到净化。哪里有缠绵和净发的歌咏，或是翩翩起舞的弦歌之声，哪里就不再有悲伤和痛苦，音乐的奇特功能实在值得推崇。”上述引言表明，音乐给人欢乐和积极向上的一面，它是人类的精神产品，在人类社会中有着重要的地位与功能。无论是自娱还是娱神，意在净化人们的精神境界和灵魂。音乐对人类社会有着不可代替的重要意义。通过声音的形式传播文化，且能够表达其独特的涵义。藏族歌舞音乐艺术正是在这样一个正确认识和积极向上的前提下得以发展。格尔巴以载歌载舞、歌舞结合，诗歌、音乐及舞蹈三者融为一体。音乐自身所有的语言和表达方式较准确生动地塑造特有的音乐形象，曲调流畅，具有浓郁的宗教及地域性色彩，节奏节拍较规整，歌舞相辅相成，犹如水乳交融结合成一个高度统一的整体。这种独特的歌舞艺术，正是迭部藏族人民在历史的长河中用智慧和辛勤创造而传承至今一种地域特色显著的音乐文化现象，从而使音乐既保留了仪式功用的特点，同时又具有地域性的旋律特点与独特魅力的风韵舞姿，成为迭部藏族独具特色的音乐艺术表现形式。（一）格尔巴的文化意义格尔音乐不仅与它赖以生存的文化空间关系密切，而且与自然生态和生产方式密不可分。尤其是仪式音乐的仪式对象，从“人一社会一音乐”“人一神一音乐”的相互联系中把握音乐行为实践的意义和功能。在以苯教文化为主导的这一民间仪式中，仪式音声与形体动作被认为是具有与自然万物及其神灵沟通功能的“语言”。民间苯教仪式中的音声及与之相关的身体语言能够把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矛盾进行调节，使它们彼此沟通、协调以达到相互平衡与和谐。这种人与自然、人与神灵的对象性关系，体现于音乐与音乐行为，投射于人类与万物的整个世界。因此，只有了解仪式中具体的音声与身体实践对自然环境、民俗生活和民间信仰的相互关系，才能了解它在特定民族文化传统中的意义和功能。玛是“垛”期间表演的最后一个歌舞，意为军舞，玛仪式具有降妖驱魔功能意义。彭措青绕.萨班与十三世纪藏族音乐文献（乐论）【J.雪域文化，1 9 9 1（冬季号）：2 1.丹曲.安多藏区的民间歌舞艺术MI.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1 9 9 7:9 0.博特乐图.游牧音乐中的自然、文化及其认知读列文在那山水歌唱的地方图瓦及其周边地区的音乐与游牧文化J.中国音乐，2 0 2 2（0 1)1:1 9 4.博特乐图.表演视角下的中国少数民族器乐及其变迁研究J.音乐艺术，2 0 2 2（0 4)：3 3.52西藏艺术研究1 2 0 2 3 年第0 3 期（二“格尔巴”的音乐特征迭部藏族地区歌舞格尔巴具有一般藏族歌舞艺术的特点。歌舞曲目的风格特点同西藏传统音乐有很多相似之处，尤其是西藏民间“卡尔”，以及望果节中的艺术表演。因迭部地区地处青藏高原东部边缘白龙江上游，以及历史变迁等缘故，歌舞及整个音乐风格有着鲜明的地域性色彩，与其他安多地区的音乐风格有一定的差距。田联韬先生认为处在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绒哇地区的音乐色彩在安多地区属于亚色彩区。以上地区的音乐风格主要源自苯教的民间祭祀文化，与安多牧区为主的主色彩区差距较大。其中迭部地区的格尔巴包括格尔姆、夏琼、玛、格尔歌舞以及其他庆典性仪式歌舞都表现出格尔歌舞的风格特点。1.开场曲格尔姆(garmo)一“格尔姆”是格尔巴活动文本中的“起源说”，根据歌词大意，曲调是特定固定的。其歌词表述了格尔巴的起源与流传状况。格尔姆结构短小精炼，曲调由四个乐句组成，五声性F宫系统G商调式，如谱例1 格尔姆就是典型一首格尔姆格鲁。第一句节奏自由，拖腔及颤音极具特色，二、三句节奏规整，一问一答，前后呼应，最后一句相当于补充，更具有调式归属感和稳定性。由此可知，格尔巴音乐源自“上部地区”。格尔姆歌词说明了歌舞音乐在“格尔巴”中的特殊功用。“格尔巴”表演是“垛”节中最重要的歌舞类仪式。活动时间顺序是按“措瓦（tshoba）”为单位先后进行一整套活动。格尔姆仅限于男性参与表演，这也是藏族格尔音乐的共同特征。格尔姆是整个格尔巴表演中以对歌形式表演的仪式性歌舞，必须作为格尔巴的开场仪式来举行。迭部地区的格尔巴是在历史进程中逐渐被“垛”仪式吸收，成为迭部地区“垛”仪式的一大特色，而且成为一年一度的民俗节日。谱例1gargarmo1oyesinggtophyungshaphyungsdelaredya13kharcedmosbgadginvgrobzinvdugya17gargarmo1ogargarmo1o记谱：杨成海演唱：闹吾歌词整理：杨加宝采录地点：哈吾卡村采录时间：2 0 2 0 年1 2 月2 8 日2.山神舞蹈夏琼(byakhyung）关于夏琼舞的表演，迭部当地人有这样的说法：夏琼藏语意为大鹏鸟，当地人认为夏琼是山神的化身，这种说法在其他涉藏地区的苯教信仰中也有。“垛”节期间主要是上敬天神、中敬年神，下敬鲁神，以及下阵妖魔等各种仪轨。夏琼表演的对象为山神，迭部当地有这样的说法：“阿尼拉纳是夏琼的化身，夏琼表演是祭祀阿尼拉纳”。夏琼表演是一种类似羌姆的纯舞蹈表演，动作规范严谨，鼓伴奏节奏规整，敲击数量有严格的规定，舞蹈动作与鼓演奏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谱例2 是夏琼舞的一段伴奏。夏琼伴奏中的鼓演奏与苯教寺院姆中的鼓伴奏极为相似，只是鼓的具体演奏因舞蹈动作的变化而不同。绒哇指地处洼地的农民，甘南藏族自治州卓尼县部分地区、迭部县、舟曲县等属绒哇。田联韬.藏族音乐的地域性特征与音乐色彩区的研究J.北京：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 0 1 4（0 4)：4-8.上部地区，大致指今印度、巴基斯坦境内巴尔蒂斯坦、拉达克一带。藏族社会古老的族群或部落、家族分类单位。2020年笔者考察部哈吾卡村“垛”时采访村民闹吾，获知“阿尼拉纳”是哈吾卡村、年拉尼坝村、曲子布卡三个村的共同山神。53音飞乐舞谱例2钱H。一记谱：杨成海鼓：贡布：道吉采录地点：年拉尼坝采录时间：2 0 2 0 年1 2 月2 8 日3.正戏“格尔巴(garpa)歌舞一“格尔巴”是“垛”节中所有格尔表演的统称，格尔巴歌舞是格尔巴中表演形式最丰富，表演次数最多的歌舞。其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综合性较强，具有一定的戏剧因素。其内容主要以仪式为核心，用特殊的音声来表现仪式的特殊功用。曲调有固定的曲调，也有表演者即兴创作的曲调，曲调以五声调式的商调式为主，也有徽调式和角调式，羽调式较少。旋律幅度以较小的二三度上下行为主。伴奏乐器有牛皮鼓和，节奏鲜明，附点和切分节奏常常出现在曲调的开始部分。节拍以二拍子、四拍子为主，偶尔也出现三拍子，但打破了强弱规律，重音往往落在第二拍，这也是格尔巴歌舞音乐特有的节拍。谱例3skyidsdebvipharnangzartshurnangpharnangzartshurnang记谱：杨成海歌词整理：杨成海演唱：沙九、阿布采录地点：哈吾卡村采录时间：2 0 1 9 年1 1 月2 0 H谱例3 中的这段格尔鲁是格尔巴歌舞表演中作为固定性的开场曲目，结构短小，一段两句体的五声性C宫系统G徽调式，第一句与最后一句为固定歌词，第二句开始歌词可表演者即兴发挥填充，第一句歌词为问句，最后一句歌词为答句。由于表演的动作要统一完整，因此音乐往往多次反复，伴奏乐器只有牛皮鼓和，节奏规整（如谱例4），鼓、节奏统一。由于舞蹈动作落点在第二拍和第四拍，因此，鼓、的重拍落在第二拍和第四拍，其中，的第一拍后半拍节奏根据演奏者的自由发挥有时演奏成三十二分音符，根据舞蹈动作快慢较自由，但第二拍都合到重拍。格尔巴歌舞最鲜明的特点是歌时不舞，舞时不歌，且只有舞蹈时才有伴奏。载歌载舞融为一体，体现了藏族传统歌舞音乐具有的特征：声与情、声与形结合的美学特征。谱例4鼓记谱：杨成海鼓：加布：闹吾除了以上以“格尔巴”为主的民间苯教祭祀仪式歌舞，“垛”节期间还可以表演庆典类仪式歌舞，如丁智、阿伽等。在安多地区的农区或半农半牧地区也有类似于阿伽的庆典仪式歌舞称之为则柔或格尔。这类歌舞也是一种“垛”类歌舞，在“格尔系统”中处于外层，在仪式场景中神灵离场，对象直接指向人。谱例5优美地yezhang chebag-yang ladgunggida nyi ma g.yang la yedgung nyi magzavgida mabzung g.yang la ye记谱：杨成海歌词整理：杨成海演唱：沙九采录地点：哈吾卡村采录时间：2 0 1 9 年1 1 月2 0 日谱例5 是丁智（rtenvbrel)的一段，旋律流畅，波浪式进行。曲调由3 部分构成：前3 小节是引子，引子的音乐具有典型的藏族拉依（山歌）风格特点，旋律直上直下跨度较小，也有点西北民歌花儿的味道。丹曲.安多藏区的民间歌舞艺术M.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1 9 9 7：9 0.这类庆典性歌舞在青海称之为“则柔（rtsed tigs），甘南称之为“格尔”。54（责任编辑平措云丹）西藏艺术研究12023年第0 3 期4一6 小节是问句。7 一9 小节是答句，一问一答的上下句都是同一材料的变化，A商调式。丁智通常都是赞美人或事，此谱例中的歌词是赞美舅父的。谱例6慢速yayeargyagschongsyezla nginbzang skarbz.angtsesbzangredyayayeargyagschongsglug.yag g.yag longs记谱：杨成海歌词整理：杨成海演唱：九吉、阿布采录地点：哈吾卡村采录时间：2 0 1 9 年1 1 月2 0 日阿伽（argyags）是迭部地区流传的庆典歌舞，由2 位男子表演，主要以唱为主，没有伴奏，舞蹈动作简单，随歌曲的节奏、速度而边歌边舞。2 人一边左右手相握，一边向前伸手，依节奏舞蹈或手持帽子翩翩起舞，脚步也根据节奏向前移动。随歌曲段落转身向反方向移动。谱例6 是流传在迭部地区旺藏一带的一首阿伽，曲调优美、委婉、抒情，五声性G宫系统D徽调式。旋律平稳，附点音符为主，节奏较自由，节拍为2/4 拍，歌词内容皆为对美好生活的赞美和祝福。综上所述，格尔巴及格尔类歌舞的音乐风格独特，商调式居多，呈现出暗淡、抒情、庄重的音乐风格，传统格尔类音乐都具有这种风格特征。具有强烈的仪式性、宗教色彩浓郁，表现出一种鬼神四川若尔盖、甘南卓尼等农区也流行阿伽歌舞。在场时的对话，既有娱神、驱魔或送鬼之意，同时也有人类社会集体性场合的庆典功能。四、结语格尔巴是白龙江上游迭部藏族地区特有的民间歌舞，它是民间信仰仪式中的歌舞表演。其歌舞形式多样，内容丰富，不仅体现了藏族传统歌舞的基本特征，而且在历史文化互动中不断发展变化，并在文化互动中融入了各种民间歌舞与宗教乐舞的一些元素，最终成为融诗歌、音乐、舞蹈、戏剧为一体的综合性艺术。格尔巴的形成与藏民族历史上的文化变迁、人口迁徙以及苯教等有关。文化从一个中心向四周传播在青藏高原东部边缘生存了下来，并在与周边地区的文化交流中得到了新的发展。格尔巴已成为白龙江流域独特的歌舞艺术。【作者：杨成海，西藏大学艺术学院2 0 2 0 级中国少数民族艺术（藏族音乐）专业博士研究生）55音飞乐舞Folk Bon Ritual Song and Dance in the Bailong River BasinCharacteristics of“Gar pa”MusicYang ChenghaiAbstract:Garpaiis a ceremonial singing and dancing art passed down inthe upper reachesof the Bailong River in the Diebu region.It is part of the folk Bon worship activities and folk festivals.Judging from the form and function of the performance,it appears that Gar pa belongs to an ancientTibetan folk song and dance genre called“gar.“Gar pa is the result of the interaction betweengar song and dance and unique regional cultures in themore significant historical processesand changes,and it eventually became an essential component of the gto”(Duo)ceremonyin the upper reaches of the Bailong River.Based on the fieldwork,this article starts fromthesynchronic performance of“Gar pa to explore the historical origin,activity content,and musicalcharacteristics of the folk Bon ritual song and dance of“Gar pa.Keywords:Gar pa,Folk Songs and Dances,Music Characteristics,gtoCeremon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