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新书》“九饤食”词语考释_洪飏.pdf

第 25 卷第 2 期2023 年 3 月大 连 民 族 大 学 学 报Journal of Dalian Minzu UniversityVol 25，No 2March 2023收稿日期:2022 04 05;最后修回日期:2022 06 26基金项目:辽宁省“兴辽英才计划”项目(XLYC2004016)。作者简介:洪飏(1971 )，女，辽宁盖州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文字学与出土文献语言研究。文章编号:2096 1383(2023)02 0172 04南部新书“九食”词语考释洪飏，张祎航(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 大连 116081)摘要:宋人钱易所撰笔记 南部新书壬卷 收录有“九饤食”一词。“九饤食”是用九枚牙盘盛食以供皇帝观赏的餐食，食具有专名“九饤盘”。“饤”疑因与“钉”共取“物相叠置连缀”语义，而有“将食品堆叠于器皿中”之义。同时，据文献考证该词条中“看食见”是误断句读，“见”字应属下读。关键词:南部新书;九饤食;饤饾;看食中图分类号:H1093文献标志码:ATextual esearch and Explanation of“Jiudingshi”in Nan Bu Xin ShuHONG Yang，ZHANG Yi hang(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Dalian Liaoning 116081，China)Abstract:Qian Yis literary sketch Nan Bu Xin Shu，which was written in the Song Dynasty，theninth volume included the word“Jiudingshi”“Jiudingshi”is a type of meal served with nineplates for the emperor to appreciate，and its utensils have a proprietary name“Jiudingpan”“饤”and“钉”may share the meaning of“stack”，extending into the meaning of“stackingfood in utensils together”Meanwhile，based on literature studies，“Kanshijian”in this sen-tence is a wrong punctuate treatment，and the word“Jian”should be read as a subordinateKey words:Nan Bu Xin Shu;Jiudingshi;Dingdou;Kanshi南部新书 是宋代文人钱易撰写的笔记，成书于宋初真宗大中祥符年间，全书分十卷，以干支为序列排布，记载了唐及五代的朝野佚闻、奇人异士、民俗风物、变乱武事、文人雅趣等。南部新书 壬卷有“九饤食”条目:御厨进馔，凡器用有少府监进者九饤食，以牙盘九枚装食味其间，置上前，亦谓之看食。该条源于太平广记“御厨”词条:“御厨进馔。凡器用有少府监进者。用九饤食。以牙盘九枚。装食味于其间。置上前。亦谓之看食。出卢氏杂说”，该条原文最早出自卢氏杂说，太平广记 亦是引卢氏杂说，惜卢 书失传，今不见。由书中描述初步推断，“九饤食”是一种由九只牙盘盛装，奉给皇帝的餐食，也可称作“看食”。但是其形制功能究竟如何，“饤食”的词语释义如何，是需要进一步加以讨论的。另，本文还针对南部新书 不同版本的“御厨进馔，亦谓之看食见。京都人说”一句中“看食见”的句读问题进行了讨论。一、“九饤食”释义九，说文解字九部:“阳之变也。象其屈曲究尽之形。凡九之属皆从九。举有切”，指事字，本义表数词“九”，亦可泛指多数、数量大等义，如 史记货殖列传:“九令诸侯。”南部新书释“九饤食”为“以牙盘九枚装食味其间”，可知此“九”应指盛器之数，是确指。饤，又作“钉”，中华大字典 :“唐书崔珙传 :远有交而风致整峻，世慕其为，目曰饤座棃，DOI:10.13744/21-1431/g4.2023.02.004言座所珍也。旧唐书 作 钉座棃。”1 可见二字混同。从声符示源的角度看，钉与饤声符同为“丁”，学者唐兰、董作宾、叶玉森等考甲骨文“丁”即“钉”本字，这一说法未能得到学界的广泛认同。但从“丁”声诸字中多有“缀物相叠”义，如:靪，说文 :“补履下也。”徐锴系传:“今履底以线为结谓之钉底是也。”缀线结履谓之靪。盯，广韵:“直视也。”视线凝聚不辍谓之盯。朾，说文:“橦也。”段注:“谓以此物撞彼物使出也。”两物相接后撞击谓之朾。钉，说文 :“鍊鉼黄金”，段玉裁 说文解字注 :“鍊餅，鍊而成之。”可见冶黄金成而谓之钉，又段注“今人用此字，则古字之义也。”为鐕异体，说文 :“鐕，可以缀著物也”。钉与义通，在玉篇 已见，即:“鐕，无盖钉。”虽形制有别，疑共取“缀物相叠”义，故有相通。“钉”“饤”混同，或因共取物相叠置连缀的语义，文献中能找到“饤”与食品相关表“叠置食物”的记载。“饤”字说文 未收，玉篇:“饤，丁定切，贮食。”一切经音义卷第十三“饤”词条释“饤”:“上丁定反，顾野王饤 谓置肴馔于盘榻之中也，考声:施食于器也。”集韵:“饤，置食也，或作。”类篇:“饤，丁定切，置食也，文一。”由上所见，“饤”有“置”义，表“贮食”“置肴馔于盘榻之中”“置食”。“饤”唐朝时已见使用，如韩愈诗“妻儿恐我生怅望，盘中不饤栗与梨。”“呼奴具盘餐，饤饾鱼菜赡。”宋代文献中有更多“饤”关于“堆叠”语义的记载，如 北行日录 :“设青玉花六朵，看果用金垒子高叠七层，皆梨瓜之属，其次皆低钉细果，傍设玉壶以贮余酒。”“高叠”与“低钉”相对，可见“低钉”有“低叠”义2。又有周密笔记武林旧事:“绣花高饤一行八果垒”，都表示有垒叠的意思。汉语大字典 在修订版中考量到“饤”的语义，将释义从“堆叠于器皿中的蔬果”改为“将食品堆叠于器皿中”3。虽然目前“饤”已较少作为常用语出现于日常生活中，但在某些方言里“饤”仍保留着类似“叠置食物”的语义，如在朔州方言中“饤”意为“积存食物”，有“圪饤住”的说法4。“九饤食”此处“饤”亦合盛置、堆贮意，指“置食于器”。食，说文解字食部:“一米也。从皀亼声。或说亼皀也。凡食之属皆从食。乘力切”。段玉裁 说文解字注 注“食”:“亼、集也。集众米而成食也。引申之，人用供口腹亦谓之食。此其相生之名义也。”词条“九饤食”中“食”应当用为名词，意为吃的东西。考史书文献，言及“饤食”者寥寥，一切经音义卷第十九 有“杂饤”词条，言“饤”:“丁定反。江南呼饤食爲饤饾，经奠徒见二反，奠置也，献也，饾音豆。”唐时江南称“饤食”为“饤饾”。韵略易通 :“饾，饤食。”可见“饤食”“饤饾”指同一物的可能性很大。学者王赛时文章古代饮食中的饤饾 称:“饤，古作钉，意思是将食品放置在食案上;饾，古作斗，表示层层累积。”5 本文字解部分亦谈到，“九饤食”之“饤”有置食、叠置义，指“置肴馔于盘榻之中”。“饤食”即同“饤饾”，可能同取“放置”“堆叠”义。汉语大词典 释“饤饾”意为:将食品堆叠在盘中，摆设出来。指摆设的多而杂的食品。比喻堆砌，杂凑。指词句的安排罗列6。“饤食”词条或许可从解释为“将食品堆叠放置在盘中，摆设出来”。二、“看食见”句读问题对比 南部新书 流通出版的点校诸版中，关于“看食见”的句读情况如下:第一种句读为“亦谓之看食。见京都人说”如民国二十五年上海商务印书馆 丛书集成初编 收此书、2003 年大象出版社全宋笔记 收此书。第二种句读为“亦谓之看食见。京都人说”如 1958 年中华书局中国文学参考资料丛书 收此书、2002 年中华书局唐宋史料笔记丛刊 收此书;个别版本额外加引号，作“亦谓之看食见。京都人说”一并归为此类。如 2000年辽宁教育出版社 唐五代宋笔记十五种 收此书、2012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历代笔记小说大观 收此书。南部新书 内容多取材自他处，少数为钱易自撰，“九饤食”词条前后句及同段的下文“浑羊没忽”“诸王修事”等与太平广记 俱同，个别字有出入。太平广记 “御厨”词条原文:御厨进馔。凡器用有少府监进者。用九饤食。以牙盘九枚。装食味于其间。置上前。亦谓之看食。见京都人说。两军每行从进食。及其宴设。多食鸡鹅之类。就中爱食子鹅。鹅每只价值二三千从上下文可见，这一段中前文讲皇帝餐食，后文讲军队饮食，内容关联性不大，因此“九饤食”谓之何的判定就至关重要，可以确定上下文的起止371第 2 期洪飏，等:南部新书 “九饤食”词语考释之处，进而梳理文意。在两种句读中，“看食见”一说若按宾语前置理解结构，应复原成“看见食”，语义难通。此处疑校勘句读有误，误将下句首字归入，应句读到“看食”止，“见”字属下句“见京都人”关于“看食见”句读问题，2008 年陶敏在读点校本南部新书 札记 中曾按此条:“看食者，看而不食者也。见 字当属下读。演繁露卷二引此文，至食 字止。”7 查宋代陈大昌演繁露 “牙盘”词条:“置上前，亦谓之看食。据此，即是”可见陶敏说“看食见”句读有据。其实在文献中能找到更多引此句之处支持“看食”观点。查清代平步青霞外攟屑 卷十“看桌”一条，完整地引述了南部新书 中“九饤食”词条:“南部新书壬，御厨进馔置上前，亦谓之看食。按今时恭遇”，这可以从后人引文中看到原文应当句读的情况，即至“看食”为止，为“看食”说增添文献对读的又一有力证据。另有明代于慎行 榖山笔麈 卷十五:“盖以牙盘装食味于上，谓之看食，即今之看盘也。唐制御馔器用九饤食，以牙盘九枚，装食味于上。至是滥而为百尔。”虽非原文，应也指称此物为“看食”，在此一并列入补充。“看食”作凝固用法，在文献中有很多用例，下文将作具体分析，这一凝固用法也应视作句读的判断依据。宋代文献中多有关于“看食”的记载。梦粱录卷三:“御厨制造宴殿食味，并御茶床上看食、看菜、匙箸、盐碟、醋樽、及宰臣亲王看食、看菜，并殿下两朵庑看盘、环饼、油饼、枣塔，俱遵国初之礼在，累朝不敢易之。”梦粱录卷十九:“厨司，掌筵席生熟看食”，可知御宴席上，皇帝与宰相亲王等尊贵的臣子按礼制享受看食，看食有生熟之分。周密笔记武林旧事皇后归谒家庙 :“初坐:皇后，下酒吃食九盞，上细看食十件，果子意思十件。”意为皇后席上有看食十件。这是皇室亲贵享受的看食。宋代笔记老学庵笔记卷一:“集英殿宴金国人使，九盏:第一肉咸豉，第二爆肉双下角子，第三莲花肉油饼骨头，第四白肉胡饼，第五群僊太平毕罗，第六假圆鱼，第七柰花索粉，第八假沙鱼，第九水飰咸豉旋鲊瓜姜。看食:枣子、膸餅、白胡饼、饼。淳熙”，记述宋代淳熙年间皇帝宴请金国使臣的菜单，所见“看食”主要为面食饼类。南宋礼部太常寺纂修，清徐松辑中兴礼书:“上下宴看食每分三事，枣塔子每分四个，簇三油饼，下大环饼”，此即临安府宴设看食种类，为三种面食:油饼、环饼、枣塔，与梦 老 基本相合，应是按礼制要求制备。从宋代文献看，“看食”以面点居多，但也仅三四样而已，唐代“九饤食”的食物是否即是面食点心一类?不能妄下推断。全金元词 有“排筵看食重堆棰。醉饱腥膻心不挫。”“建斋筵，须省可。休罗列，看食重重堆種。本来要荐福求恩，却招殃惹祸”，宋代看食简朴，至金元时，宴席上看食数量堆砌巨大，极尽奢侈。“看食”之俗不仅仅流传于中国，清代黄遵宪著 日本国志卷三十五 有“累积饤盘，以为看食。”“岁首以柑、橘、橙、柚、榧、栗、朱梅、霜秭、海藻、昆布、萆薢、龙虾、鳆鱼、削脯之类饤桌上，插松竹于其上，为看食，谓之蓬莱，或谓之山棚，有贺客，先供之。”8 可见日本“看食”的隆重，盛置食物的食盘数量大，食材种类繁多，精心装饰，供以待客。“饤食”也被称作“看食”，应即同为宴席上“浅尝辄止”类的餐食，用于观赏而已。汉语大词典 中“看食”释为“酒席上的点心类食品。拘于礼仪略尝辄止，故名。”9 这类食品虽不食用，但制作仍需耗费人力物力，唐代皇帝用“九饤食”，也就是享受九盘此类“观赏菜”，不能不说是极大的奢侈与尊贵。由此见市面上发行的南部新书 出版物中，有关“看食见”尚有部分点校存疑之处，或可结合对校法与他校法，将 南部新书 1958 年中华书局版10、2000 年辽宁教育出版社版11、2002 年中华书局版12、2012 年上海古籍出版社版13 中的“看食见”更正为“看食”。三、“九饤食”的形制特征“九饤食”形制细节如何，原文中没有更加详细的描述，但是通过释读相关文献，可以总结出，“九饤食”有以下特征:1 用九枚牙盘盛装餐食南部新书 载“以牙盘九枚装食味其间”，汉语大词典 对“牙盘”的解释是“雕饰精美的盘子”14，是比较笼统的概括。“牙盘”唐时为何物，471大连民族大学学报第 25 卷2012 年王宝红、俞理明著 清代笔记小说俗语词研究 中也曾提到这一问题。可以在文献中找到答案。唐代“牙盘”用于盛放祭祀贡品，如旧唐书本纪 :“丙午，制今后每月朔望，宜令荐食于太庙，每室一牙盘，仍五日一开室门洒扫。”新唐书卷十三:“五品以上室皆簠二、簋二、甒二，钘二、俎三、尊二、罍二、勺二、爵六，盘一、坫一、篚一、牙盘胙俎一。”佛说陀罗尼集经第十二卷 :“五龙王前。各以种种饼果饮食。一大牙盘盛而供养。其食日别换新好者。”可见唐代自皇室至较高品阶的官员皆用牙盘盛食祭祀，供神佛亦用牙盘。此外牙盘也有作普通盛食器物用途的记载，如 安禄山事迹:“又尝遗禄山小狮子白象各二兼药食等一牙盘”，牙盘用于盛放皇帝赏赐的药食，赐予臣下。在一些文献中，能够找到这种九牙盘盛食的器物专名，“九饤盘”。宋类说卷二十五:“唐御厨进馔，用九盘装累，名九钉盘。”记纂渊海:“唐御厨进馔有九饤盘明皇杂录”唐代“九饤食”的食具应即用九只牙盘组成的“九饤盘”。由文献可见，唐代“牙盘”是较为贵重的盛食器皿，除祭祀供奉外也供皇帝使用，因此以“牙盘”作为盛放“九饤食”的食具，是贵重有显示身份意味的。“九饤食”的食具使用九只牙盘，更有专名“九饤盘”，更说明“九饤食”在宴饮中的重要程度。2 供皇帝享用南部新书 载九饤食“置上前”，可知是奉献给皇帝的餐食。以牙盘献食给皇上，文献有记载，旧唐书卷一五:“坚跪上诸郡轻货，又上百牙盘食，府县进奏，教坊出乐迭奏。”即唐玄宗巡韦坚所凿广运潭时，韦坚大举设宴，以百枚牙盘献食奉上，皇帝大悦。韦坚献牙盘食规制远超“九饤食”之数，足见富丽奢靡。3 菜品只用于观赏，不食用“九饤食”一词是复合式词语，“九”表盛器数量，“饤食”则说明功能。前文谈到“饤食”与“饤饾”“看食”有词义相近之处，文献例证也说明了“饤食”与“饤饾”“看食”词语间可以相互印证。“九饤食”一方面因为“饤食”近似“饤饾”而具有“堆叠”“放置”食物的语义，另一方面也因为宋时人称“九饤食”与“看食”类似，而推断其具有“看食”最重要的“只看不吃”功能。可知南部新书 中记载的“九饤食”是御宴上的观赏菜，本身不食用。虞悰 食珍录:“炀帝御厨，用九饤牙盘食。”这一记载使“九饤食”出现的时代早推至隋，可见“九饤食”的悠久历史。“九饤食”这种统治阶级的享受，无论是从礼制要求还是财粮耗费来看，都是平民百姓绝对不能承受的。四、结语本文考释 南部新书壬卷 词语“九饤食”，并对“看食见”句读问题作补充。在文献中“饤”有与“钉”混同的用例，探求字源疑因其共取“物相叠置连缀”的语义，在食物则有“将食品堆叠于器皿中”义，故文献中“饤”训为“贮食”“置食”等。“九饤食”此处“饤”亦合盛置、堆贮意，“饤食”同“饤饾”，应释为“将食品堆叠放置在盘中，摆设出来”。同时，进一步解决了“九饤食”谓之何的句读问题，补充 南部新书 原文与其它文献对读考证的结果，句读为“九饤食亦谓之看食。”“见”字属下读，更加合适。本文具体考察“九饤食”的形制，最终得出结论:“九饤食”是用九枚牙盘盛食以供皇帝观赏的餐食，食具有专名“九饤盘”，“九饤食”并不供食用，是御宴上的观赏菜。参考文献:1 陆费逵 中华大字典M 上海:中华书局，1915:2739 2吕玲娣 楼钥北行日录 词语例释 J 南开语言学刊，2019(01):63 3张薇薇汉语大字典食部(新版)若干问题商榷 J 池州学院学报，2018，32(1):105 4张丽梅 朔州方言古语词本字考(一)J 汉字文化，2019(S2):9 5王赛时 古代饮食中的饤饾 J 文史知识，1994(10):73 6汉语大词典编辑委员会 汉语大词典:第 12 卷M 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3:492 7陶敏 读点校本 南部新书 札记(下)J 书品，2008(4):74 8黄遵宪 日本国志 下M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865 9汉语大词典编辑委员会 汉语大词典:第 7 卷 M 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1:1183 10钱易 南部新书 M 北京:中华书局，1958:99 100 11辽宁教育出版社 唐五代宋笔记十五种M 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73 12钱易，黄寿成点校 南部新书M 北京:中华书局，2002:140 13钱易，黄休复 南部新书茅亭客话 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72 14汉语大词典编辑委员会 汉语大词典:第 5 卷M 上海:汉语大词典出版社，1990:280(责任编辑王莉)571第 2 期洪飏，等:南部新书 “九饤食”词语考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