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绿色转型的就业创造效应——来自低碳城市试点的证据.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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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年第期双月刊总第 期中 南 财 经 政 法 大 学 学 报J OUR NA LO FZ HONG NAN UN I V E R S I T YO FE C ONOM I C SAN DL AWN o,B i m o n t h l yS e r i a lN o 城市绿色转型的就业创造效应 来自低碳城市试点的证据王玉琴刘成奎,王浩(武汉大学 财政金融研究中心,湖北 武汉 ;武汉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摘要:实现城市绿色转型是“双碳”战略目标的重要支撑之一,以中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为准自然实验,运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法研究了城市绿色转型政策对就业的影响.研究表明,相较于非试点地区,低碳城
2、市试点政策显著提升了试点地区的就业水平,这表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具有显著的就业创造效应.机制分析显示,城市绿色转型主要通过促进绿色技术创新、带动产业结构优化和提升居民绿色消费理念等渠道发挥就业创造效应.异质性分析显示,城市绿色转型的就业创造效应主要存在于服务型行业以及非资源型、新型基础设施较好、政府创新偏好较强和经济禀赋较好的地区.本文从就业角度丰富和拓展了低碳城市试点建设经济后果的相关研究,不仅为破解“低碳”与“发展”的悖论提供了经验证据,而且对新时期促进绿色低碳转型与就业的协调发展具有重要启示.关键词:城市绿色转型;就业创造;绿色技术创新;产业结构优化;低碳城市试点中图分类号:F 文献标识码
3、:A文章编号:()收稿日期:作者简介:王玉琴(),女,湖北武汉人,武汉大学财政金融研究中心博士生;刘成奎(),男,安徽桐城人,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财政金融研究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王浩(),男,安徽安庆人,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生.一、引言推动经济向绿色低碳转型进而形成绿色发展的动力,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内在需要.城市是社会经济发展中心,解决城市能耗过高与环境污染问题一直是我国推进绿色低碳转型的一项重要议题.年月 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以下简称“国家发改委”)颁布 关于开展低碳省区和低碳城市试点工作的通知,将广东、辽宁、湖北、陕西、云南个省份和天津、重庆、深圳、厦门、杭州、南昌、
4、贵阳、保定个城市列为“低碳城市”试点地区,着力建设以低碳减排为特征的产业体系和消费模式.为进一步推广试点经验,提高低碳建设效益,年 月 日,国家又将北京、上海和海南等 个城市和省区确立为我国第二批低碳试点地区.年月日,内蒙古自治区的乌海市在内的 个城市被列入低碳试点地区名单,低碳城市试点范围再次扩容.低碳城市试点建设的政策目标在于通过倡导低碳可持续发展理念来构建绿色低碳的经济发展模式.现有文献关于环境规制的污染治理效应基本达成了共识,一般认为加强环境规制有助于减少碳排放和工业污染 .然而,环境规制对经济活动也产生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例如,加强环境规制将会提高企业生产成本,从而导致企业利润率和生产
5、效率的下降,过于严格的环境规制会对经济增长产生抑制作用.低碳城市试点建设作为一项综合性的环境规制政策,提倡在改善环境质量的同时注重发展民生经济,这一政策能否兼顾环境治理与经济效率是亟待检验的议题.就业是经济的“晴雨表”与社会的“稳定器”,稳岗促就业对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因此,本文通过检验低碳城市试点建设对就业的影响来研究环境规制的就业效应.具体而言,本文以低碳城市试点作为城市绿色转型的外生冲击,选取中国 年城市面板数据,采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研究城市绿色转型对劳动就业的影响.相较于现有研究,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从就业的角度丰富了低碳城市试点建设经济后果的
6、相关研究.已有研究主要从企业层面和城市层面分别检验了低碳城市试点建设的经济后果.在企业层面,已有文献主要研究低碳城市试点建设对企业绿色创新、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以及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影响.在城市层面,已有研究主要从全要素能源效率、产业结构升级以及绿色经济增长等方面进行了政策效果评估 .少有文献关注低碳城市试点建设对就业的影响.相较于对微观企业劳动力雇佣的影响,基于城市宏观数据的研究有利于全面分析低碳试点政策对地区就业的整体影响.总体而言,本文从就业的角度丰富了低碳城市试点建设经济后果的文献,并对现有关于低碳城市政策的就业效应研究进行了有益补充.其次,从城市绿色转型的角度拓展了就业的影响因素研究.已有
7、文献主要集中于从地方政府债务融资、税收激励 以及社会保险缴费 等方面探究对企业劳动就业的影响.另有部分研究从更微观的视角切入,探究了信息技术对企业就业吸纳的影响,以及研究了制造业的就业乘数效应对服务业就业的影响.然而,鲜有研究从环境规制的视角关注低碳城市试点建设对就业的影响.最后,本文运用更加规范的方法有效识别低碳城市试点建设的就业效应,为促进绿色转型与就业的协调发展提供了政策建议.现有研究表明,限于经济发展方式与就业之间的内在联系,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难以准确识别低碳发展对就业的实质性影响.如有些文献采用指标体系构建的方法,探究地区层面绿色低碳发展对就业的影响,这可能会产生测量误差以及互为因果
8、等内生性问题.本文运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方法进行政策效应评估,可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计量模型中内生性问题的干扰,为准确识别城市低碳发展的就业创造效应提供了经验证据.此外,通过对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就业效应及其机制进行探讨,有助于加深对城市低碳发展影响就业的理解,同时也对进一步推广与完善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是我国为实现经济结构转型和民生的协调发展而采取的一项综合性环境规制政策.根据已有文献,关于环境规制对就业的影响存在“就业破坏论”和“就业创造论”两种对立的观点.“就业破坏论”认为,加强外部环境监管将会提高企业生产成本,从而引致产品价格提升和市场需求减少
9、,最终造成企业规模萎缩.面对这种负向的规模效应,企业可能会通过解聘员工来缓解因增强环境规制而带来的生产成本增加,受环境规制影响较大行业的就业吸纳能力下降会对劳动就业产生不利冲击,比如刚性的环境规制带来的“硬约束”,可能会导致一些重污染企业和小企业很难在短期内进行成本内部化的调整,从而导致企业关停或者易地搬迁的现象,进而对当地劳动力市场带来冲击.而环境规制的“就业创造论”主要基于“波特假说”与生产要素的“替代效应”.“波特假说”认为,适当的环境规制可以倒逼企业进行更多的创新性生产活动,由技术升级所带来的创新补偿效应会抵消污染减排导致的企业运营成本的增加,进一步激发市场创新潜力,企业不仅会通过提升
10、生产效率以增加总产出,而且生产中会创造更多新的就业岗位,政府充分发挥环境规制在就业方面的创新补偿效应.生产要素的“替代效应”认为,环境规制强度的增加,会直接提高资源类生产要素价格,使得企业倾向选择具有相对价格优势的劳动力要素,从而对就业产生积极影响.合理有效的环境政策能够提高环境规制的正向效应,促使环境规制、经济增长与就业创造之间呈现出互补和相容的良性关系 .例如,张彩云等()基于 年清洁生产标准的准自然实验,研究认为绿色低碳的生产过程对就业的正向促进作用更大.同样,B e r m a n和B u i()研究发现,空气质量监管的加强不仅不会大幅减少就业,反而会增加企业对劳动力的需求.但也有学者
11、认为,实现就业红利在短期内很难完成,就业红利也可能表现为先抑制后增强的“U型”特征,只有环境规制强度跨越了一定的门槛值后方能带动就业的增长.同时,环境规制实施标准的差异可能会造成劳动力供需在空间上的转移,这将对不同地区就业造成差异化影响.低碳城市试点作为一项集促进经济发展、改善民生与环境治理于一体的环境规制,能否充分体现其综合性制度优势,在发挥其绿色转型发展对就业积极影响的同时,还能有效降低对就业的负面影响,从而促成“减排就业”的双赢局面,还有待进一步的检验.综合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如下竞争性研究假设.H a:低碳城市试点建设提升了试点地区劳动力就业;H b:低碳城市试点建设抑制了试点地区劳动力
12、就业.三、研究设计(一)模型设定本文以 年以来我国推行的低碳城市试点建设作为绿色发展的一项外生政策冲击,由于政策是分三批启动的,故本文采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方法来评估低碳城市试点建设对地区劳动力就业的影响.借鉴现有研究,本文将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D I D)设定如下:L a b o ri tD I Di tXi tit i t()式()中,L a b o r是被解释变量,本文使用t年城市i的劳动力就业水平衡量.D I D表示试点城市虚拟变量T r e a t和时间虚拟变量P o s t的交互项,如果城市i为低碳试点城市,T r e a t取值为,否则为;P o s t为政策实施前后的虚拟变量,在试
13、点期间为,否则为.Xi t为t年影响城市i劳动力就业的一系列控制变量矩阵,如人口规模、工资水平、经济发展水平、工业化水平、社会居民消费、财政支持力度、金融发展规模、教育资源、基础设施建设以及城市化水平等.i为城市固定效应,t为年份固定效应,i t为随机误差项.此外,本文实证部分均采用城市层面的聚类稳健标准误.(二)变量说明被解释变量本文的被解释变量(L a b o r)为城市劳动力就业水平.参考王贝贝等()和夏海波等()的研究 ,劳动就业水平采用地区就业总人口占地区总人口的比值来衡量,其中地区就业总人口由单位就业人员、城镇私营以及个体从业人员组成.核心解释变量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为低碳城市试点政
14、策变量(D I D).年,国家发改委前后共设立了三批低碳试点城市,为便于后续实证分析,若第二、三批试点的城市出现在第一批试点省份中,则定义首批试点年份作为该城市的政策发生时间.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第二批试点城市于 年年底确定,故将 年设定为该批试点城市政策开始实施的年份.因此,本文将三批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时期分别确定为 年、年以及 年.控制变量参考已有研究 ,本文选取以下城市层面的控制变量:()人口规模(P o p);()工资水平(W a g e);()经济发展水平(L n g d p);()工业化水平(I n d u s);()社会居民消费(R C L);()政府支持力度(G o v);()金
15、融发展规模(F i n a n c e);()教育资源(E d u);()基础设施建设(R o a d);()城市化水平(U r b a n).各变量的具体定义如表所示.表变量定义变量名称变量符号变量定义劳动就业L a b o r就业总人口占地区总人口的比值单位就业D L a b o r单位就业人数占地区总人口的比值城镇私营和个体从业P L a b o r城镇私营和个体从业人数占地区总人口的比值人口规模P o p城市年末总人口的自然对数工资水平W a g e地区职员平均工资的自然对数经济发展水平L n g d p实际人均G D P的自然对数工业化水平I n d u s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的自然对
16、数社会居民消费R C L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自然对数政府支持力度G o v地方政府预算内支出与地区G D P之比金融发展规模F i n a n c e年末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地区G D P之比教育资源E d u地区普通中学学校数的自然对数基础设施建设R o a d人均拥有道路面积的自然对数城市化水平U r b a n市辖区人口占城市年末总人口的比重(三)数据来源考虑到受疫情影响,年及之后的数据结构与之前年份可能存在较大差异,因而本文选取 年城市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数据的来源主要包括以下两个方面:一是依据国家发改委公布的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相关文件进行手动整理,以确定本文处理组和控制组的城市样本;
17、二是从历年 中国城市统计年鉴 以及E P S统计数据库中获取各地级及以上城市的宏观经济数据.表列示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表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变量样本量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L a b o r D L a b o r P L a b o r D I D P o p W a g e l n g d p I n d u s R C L F i n a n c e G o v E d u R o a d U r b a n 四、实证分析结果(一)基准回归结果根据表中的回归结果所示,在控制城市和年份固定效应的条件下,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推行显著提高了地区劳动力就业水平.具体来看,第()()列中被解
18、释变量为地区总的劳动力就业水平,未加入控制变量时,核心解释变量D I D的估计系数为 ,并通过了显著性水平的检验.加入控制变量后,政策变量对劳动力就业依然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但回归系数有所减小,这表明控制变量中存在影响城市劳动力就业的外生因素.从估计结果来看,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使得当地劳动力就业水平总体提升了 个百分点.第()()列中被解释变量分别为单位就业人员和城镇私营与个体从业人员,通过比较估计系数可以发现,试点政策对城镇私营和个体从业人员就业的积极影响要高于单位人员就业.以上结果表明,在控制相关影响因素的条件下,低碳城市试点建设显著提升了地区的劳动力就业水平,研究假H a得到验证,研究假设H
19、 b不成立.表低碳城市试点建设对劳动就业影响的估计结果变量()L a b o r()L a b o r()D L a b o r()P L a b o rD I D ()()()()P o p ()()()W a g e ()()()l n G D P ()()()I n d u s ()()()R C L ()()()F i n a n c e ()()()G o v ()()()E d u ()()()R o a d ()()()U r b a n ()()()C o n s t a n t ()()()()控制变量Y E SY E SY E SY E SC i t yF EY E SY
20、E SY E SY E SY e a rF EY E SY E SY E SY E SN A d j R 注:、和 分别表示在、和水平上显著,括号内为聚类在城市层面的稳健标准误,下表同.(二)稳健性检验平行趋势检验双重差分模型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模型中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但运用该方法的前提条件是处理组和对照组需要满足平行趋势,即在政策实施前,低碳试点城市和非试点城市劳动力就业水平的变化趋势应是相同的,在统计学上不存在显著性差异.基准回归结果反映的是试点政策对地区劳动力就业水平的平均处理效应,并没有精确反映出低碳试点城市与非试点城市的就业水平在不同时期的差异.本文借鉴B e c k等()的做
21、法,采用事件研究法对动态效应进行考察,构建如下模型:L a b o ri tDi tDi t Di tXi tit i t()式()中,Di t为低碳城市试点前后的一系列年度虚拟变量,其中D ji t表示城市i被纳入到低碳城市试点前j年为,否则为;与之相反,D ji t表示城市i被纳入到低碳城市试点后j年为,否则为;在端点处,Di t表示城市i被纳入低碳城市试点前第年或大于年为,Di t表示城市i被纳入低碳城市试点后年或大于年为,否则为.其他变量定义与基准回归模型()保持一致.为本文重点关注系数,其反映政策试点前后不同时期低碳城市试点建设对地区劳动力就业水平的影响,图汇报了 置信水平下的平行趋
22、势检验结果.可以看出,估计系数在试点政策发生的前期均不显著,意味着低碳试点城市与非低碳试点城市的就业水平在政策发生之前的变化趋势基本保持一致,平行趋势假设得以验证.此外,试点政策的动态效应估计值在改革实施后第年开始显著为正,表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城市劳动力就业水平具有积极影响.安慰剂检验为了进一步缓解遗漏变量问题对估计结果造成的干扰,以及验证基准回归结果是否由一些不可观测因素驱动,本文通过非参数置换方法进行安慰剂检验.理论上而言,如果随机选取试点城市作为“伪处理组”,那么预期将不会检验到政策的处理效应.本文选取 年城市面板数据,随机抽取城市作为处理组并随机赋予相应政策年份进行重新估计.为进一步
23、增强检验效果,将以上过程重复 次,相应的估计系数分布情况如图所示.可以发现,处理效应的绝对值都远离基准回归的估计结果(),且集中分布在的两侧.同时,大部分回归系数的p值都大于.以上结果表明,本文观测到的城市就业水平提升确实是由低碳试点政策带来的经济效应,而非某些不可观测的随机性因素引起的.安慰剂检验结果验证了本文基准结论的稳健性.图平行趋势与动态效应检验图安慰剂检验排除其他相关政策的干扰本文采用多期双重差分模型探究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地区就业的影响,但同时期的其他政策也有可能影响到地区的劳动力就业水平,故本文尝试排除同期其他相关政策对就业的影响.()节能减排示范城市.在节能政策方面,通过文件梳理
24、并结合政策实际,本文将节能减排财政政策纳入模型中以排除其对就业水平带来的影响.我国于 年先后公布了三批节能减排政策综合示范城市名单,总共包含 个节能减排试点城市.为排除节能减排政策对就业可能产生的影响,结合政策试点城市和相应政策年份构造节能减排政策虚拟变量(P o l i c y),并将其作为控制变量引入基准回归模型.根据表第()列的结果所示,可以发现核心解释变量D I D的估计系数依然显著为正,表明基准检验结果是稳健的.()国家智慧城市.智慧城市建设作为推动新型城镇化和信息化深度融合以及实现可持续创新发展的重要战略决策,不仅能通过数字信息技术的应用提升劳动者和就业岗位的匹配度,同时还能催生城
25、市新业态的形成,进一步扩大了就业规模和就业机会.我国于 年开始启动智慧城市试点,年先后批复了三批试点城市.为排除智慧城市试点政策对结果造成的影响,本文结合试点城市名单和相应试点年份构造国家智慧城市政策虚拟变量(P o l i c y),并将其纳入基准回归模型.表第()列的结果显示,在排除智慧城市试点政策干扰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就业的促进作用依然成立.()“宽带中国”战略.我国在 年分三批次推进了“宽带中国”战略示范城市试点,“宽带中国”战略部署旨在强化网络基础设施建设,为企业开展创新活动提供了良好的基础条件和环境.“宽带中国”影响就业的直接效应表现为地区信息技术产业发展会带来新岗位和新的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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