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迹鉴定标准比较研究.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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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国司法鉴定 2024年第1期(总第132期)笔迹鉴定标准比较研究张宇宽1,施少培2,王雅晨2,孙年峰2(1.华东政法大学 刑事法学院,上海 200042;2.司法鉴定科学研究院 上海市司法鉴定专业技术服务平台司法部司法鉴定重点实验室,上海 200063)摘要:近年来,随着我国法庭科学的迅猛发展,国家更新了一批鉴定标准和技术规范,但由于我国司法体制的独特性,相关标准在适用时依然会造成困惑。立足标准的适用性并运用比较法的思维方式,通过对欧洲和美国笔迹鉴定相关标准分别进行介绍,并进一步与我国笔迹鉴定标准进行比较研究,发现不同标准制定组织所制定的鉴定标准在基本架构、标准内容、结论表述方式等方面均有不
2、同。针对上述比较发现的不同,以小窥大,分析差异的产生原因,同时注意到国内笔迹鉴定标准在内容和体系上亦有不同,对此进行分析并结合我国笔迹鉴定现状提出建议,以期为笔迹鉴定实践及未来标准修订带来启示。关键词:笔迹鉴定;标准;比较研究中图分类号:DF794.2文献标志码:Adoi:10.3969/j.issn.1671-2072.2024.01.014文章编号:1671-2072-(2024)1-0099-08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Standards for Forensic Examination of HandwritingZHANG Yukuan1,SHI Shaop
3、ei2,WANG Yachen2,SUN Nianfeng2(1.Criminal Justice College,East China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Shanghai 200042,China;2.Shanghai Forensic Service Platform,Key Laboratory of Forensic Science,Ministry of Justice,Academy of Forensic Science,Shanghai 200063,China)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
4、elopment of forensic science in China in recent years,a number of identification standards and technical specifications have been updated.However,due to the uniqueness of Chinese Judicial system,the application of relevant standards still causes confusions.From the aspect of applicability,this paper
5、 introduced the relevant standards of handwriting identification in Europe and the United States,and compared them with the standards of forensic handwriting identification in China.These identification standards formulated by different organizations are different in terms of basic structure,content
6、,conclusion expression and so on.On the other hand,even domestic handwriting identification standards also varied in content and system.The causes of the differences were analyzed in this paper.Based on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domestic handwriting identification,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 to prov
7、ide reference to the forensic practice,as well as the future modification of handwriting identification standards.Keywords:forensic examination of handwriting;standard;comparative study鉴定论坛Forensic Forum收稿日期:2023-02-22基金项目:上海市司法鉴定专业技术服务平台资助项目。作者简介:张宇宽(1991),男,工程师,硕士,主要从事物证技术司法鉴定。E-mail:通信作者:施少培(1962
8、),男,正高级工程师,主要从事刑事技术研究工作。E-mail:随着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法庭科学在诉讼中扮演的角色日益重要。然而科学证据的科学可靠性经常受到质疑,2009年美国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NRC)报告的 美国法庭科学的加强之路 中指出,呼吁发展比指南更具有执行力的法庭科学标准,在法庭科学实践中的任何阶段,发展国际公认的法庭科学标准1,其中提到了对于笔迹鉴定等“软科学”的科学性应当进一步实 99Chinese 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s,2024,No.1 Total No.132验并制定标准。2015 年
9、3 月,国务院印发 深化标准化工作改革方案(国发 2015 13号),2018 年 1月,新修订的标准化法 正式实施,通过标准化的改革,建设协调配套的新型标准化体系是标准化改革的核心和重点。为此,行业内学者曾进行过专门的讨论并发表了许多有益的见解,有学者2认为应当对标准化法制机制进行建设,也有学者3认为应当强化标准的修订与更新等。在此期间,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于2018年发布了笔迹鉴定的国家标准 笔迹鉴定技术规范(GB/T 372392018)等文书鉴定技术规范,同时根据国际标准 ISO/IEC 170252017 的要求,中国合格评定国家认可委员会于 2018年发布
10、的 司法鉴定/法庭科学机构能力认可准则(CNAS-CL08:2018)及其在文书鉴定领域的应用说明等文件也得到更新。然而,由于我国特殊的司法体制,关于鉴定标准一体化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不同系统的鉴定人采用不同的鉴定标准,在鉴定意见表述方面也有差别,这不利于司法鉴定的实际开展及针对鉴定意见进行评价。基于此,本文立足笔迹鉴定标准的适用性,运用比较法的思维方式,力求通过对国内外笔迹鉴定标准的比较,以小窥大,在分析标准制定的制度性问题的同时,为笔迹鉴定的标准早日一体化带来启发。1 欧洲笔迹鉴定标准1.1 基本框架体系欧洲笔迹鉴定标准指的是欧洲法庭科学研究机构联盟(European Network of
11、 Forensic Science Institutes,ENFSI)于2020年10月发布的最新版 法庭科学笔迹检验最佳实践手册(Best Practice Manual for the Forensic Examination of Handwriting,以下简称 实践手册)4。由于其引用规范性文件主要为高层次的 ILAC G19:08/2014 法庭科学过程模块(Modules in Forensic Science Process)及 ISO 9000,ISO 17000、ISO 17020、ISO 17025 等认证认可标准,因此 实践手册 在内容框架上大于一般的技术操作规范,由主
12、要内容及五个附录组成,在形成报告时受到 欧洲法庭科学研究机构联盟法庭科学评价报告指南(ENFSI Guideline for Evaluative Reporting in Forensic Science,以下简称 欧洲法庭科学评价报告指南)5的约束,同时在参考文献方面涉及许多笔迹检验的文章。1.2 主要内容实践手册 在内容上分为主要内容和五个附录两块。主要内容根据目录划分为十六个方面:目标、范围、术语及定义、资源、方法、不确定性的验证与测量、质量保证、样品处置、初始评估、检验步骤及优化、事件重建、评价和解释、出示证据、健康与安全、参考文献、修订内容。涉及的五个附录包括:(1)笔迹检验应当掌
13、握的核心知识;(2)笔迹检验人员的训练要求;(3)笔迹检验程序概述;(4)笔迹检验涉及专业术语;(5)电子签名笔迹检验程序概述。1.3 鉴定意见根据 实践手册 的附录三10.3款规定及附录:关于结论量表的表述,结合 欧洲法庭科学评价报告指南 相关规定,鉴定报告的原则基于似然比赋值,鉴定报告的结论是依据似然比的量级,表达一种主张相对于替代主张的支持度。似然比的数值与鉴定意见的语言尺度相适应,似然比可通过运用专家知识的主观概率获知,强调主观概率赋值不是任意或者推测性的,数值来源为经验性赋值或者已有研究文献,也强调执业者可以为其主观不确定性进行不同方式的赋值,从而检验似然比对不同概率赋值的灵敏度。鉴
14、定意见一般分为不支持/无法解决(do not support)、微弱的支持(weak support)、中等的支持(moderate support)、较 强 的 支 持(moderately strong support)、强有力的支持(strong support)、非常强的支持(very strong support)、极强的支持(extremely strong support)5共7种。2 美国笔迹鉴定标准2.1 基本框架体系美国现行的笔迹鉴定标准指的是美国司法文书检验科学工作组(Scientific Working Group on Forensic Document Examin
15、ation,SWGDOC)发 布 的笔迹检验标准(Standard for Examination of Handwritten Items)6。在涉及笔迹鉴定的体系内还包括法庭科学文件检验人员工作范围指南(Guide for Scope of Work of Forensic Document Examiners)、法庭科学文件检验结论表述术语(Terminology 100中国司法鉴定 2024年第1期(总第132期)for Expressing Conclusions of Forensic Document Examiners)、法庭科学相关术语(Terminology Relatin
16、g to Forensic Science)、文件检验相关术语(Terminology Relating to the Examination of Questioned Documents)、法庭科学文件检验人员最低训练要求 标 准(Standard for Minimum Training Requirements for Forensic Document Examiners)。从框架上看,以上文件相较于欧洲的鉴定标准呈分散状态,标准之间互相引用、互相支撑。2.2 主要内容由于美国涉及笔迹鉴定的标准呈分散状态,因此每个标准都涵盖部分笔迹鉴定的一般性内容,例如标准术语、工作范围等,而就 笔
17、迹检验标准 而言,其主要内容分为范围、规范性引用文件、专业术语、意义及用途、影响因素、设备及要求、检验程序、报告结论、关键词九个方面,同时在标准末尾附有参考的相关学术文献。2.3 鉴定意见美国笔迹鉴定意见表述主要集中在 法庭科学文件检验结论表述术语 这一标准中,主要分为认定(identification,definite conclusion of identity)、很有可能(highly probable,very probable)、可能(probable)、有迹象或有证据表明(evidence to suggest)、无结论(totally inconclusive,indetermi
18、nable)、有迹象表明没有(indications did not)、可能没有(probably did not)、很 可 能 没 有(strong probability did not)、排除(elimination)共9种7。同时,还附有不鼓励、不赞成的鉴定意见表达方式,例如:或许、本可能(possible/could have)、符合(consistent with)、无法认定(could not be identified/cannot identify)等 10种在英文语境下容易造成歧义或者对审判没有意义的结论形式。3 我国笔迹鉴定标准3.1 基本框架体系由于我国法庭科学标准化工
19、作主要由政府主导,呈自上而下的管理模式8,在我国独特的司法体制下,目前笔迹鉴定标准基本可以分为两个体系,一是全国刑事技术标准化技术委员会(SAC/TC 179)编制的标准体系,其下的笔迹鉴定标准为公安部于 2021 年 10 月 14 日发布的公共安全行业标准法庭科学 笔迹检验规范(GA/T 19532021),于2022年5月1日实施。与其相关的涉及笔迹鉴定的标准还有 法庭科学笔迹鉴定意见规范(GA/T 13102016)、法庭科学笔迹特征比对表制作规范(GA/T 14432017)、法庭科学笔迹检验样本提取规范(GA/T 14442017)、法庭科学摹仿笔迹检验技术规程(GA/T 1442
20、2017)、法庭科学正常笔迹检验技术规程(GA/T 13132016)、法庭科学书写条件变化笔迹检验规程(GA/T 16972019)、法庭科学复制笔迹检验指南(GA/T 16992019)等。二是司法部提出并归口,由中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于2018年发布的国家推荐性标准 笔迹鉴定技术规范(GB/T 372392018),其前身是司法部于2010年发布的部颁技术规范 笔迹鉴定规范(SF/Z JD02010022010),与其相互支撑的是国家推荐性标准 文件鉴定通用规范(GB/T 372342018)。3.2 主要内容公安部发布的 法庭科学笔迹检验规范(GA/T 19532021)按照目录主要
21、内容包括九个方面:范围、规范性引用文件、术语和定义、前期准备、检验程序、鉴定意见、检验记录、检验材料复制、鉴定文书。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发布的 笔迹鉴定技术规范(GB/T 372392018)按照目录主要内容包含十一个方面:范围、规范性引用文件、术语和定义、笔迹特征的分类、笔迹鉴定的检验步骤和方法、笔迹特征比对表的制作、非正常笔迹检验的技术要点、签名笔迹检验的技术要点、鉴定意见的种类及其判断依据、鉴定意见的表述、5 个附录和参考文献。其中附录包括关于汉字偏旁笔画的名称、结构、书写顺序以及笔迹特征标识等方面的说明。3.3 鉴定意见根据 法庭科学笔迹检验规范(GA/T 19532021)、法庭科学
22、笔迹鉴定意见规范(GA/T 13102016),笔迹鉴定的意见除根据检材的不同性质有不同表述外(例如“书写形成”与“出自”),主要可分为:认定意见、倾向认定意见、无明确意见(无法判断)、倾向否定意见、否定意见5种。参见网址:https:/www.swgdoc.org/。101Chinese 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s,2024,No.1 Total No.132笔迹鉴定技术规范(GB/T 372392018)中关于鉴定意见的表述分为 9种:肯定同一、否定同一、极可能同一、极可能非同一、很可能同一、很可能非同一、可能同一、可能非同一、无法判断。同时在标准中还给出为防
23、止产生歧义而应当警惕给出的鉴定意见,例如对“无法判断”意见的表述要求等。4 适用性比较和分析诚然,不同的笔迹鉴定技术标准(规范)诞生于不同的法系以及司法体制背景之下,但由于科学本身的普遍适用性使得笔迹鉴定标准的内容具有共性,同时就笔迹鉴定技术标准而言,无论标准体系、顶层设计如何,落实到法庭科学/司法鉴定实践中,其适用性就会成为最重要的标准。适用性,即指产品、过程或服务在具体条件下适合规定用途的能力9,同时也直接影响着司法鉴定意见作为科学证据的质量。曾有学者10指出:“目前我国法庭科学标准总体水平偏低,标准的适用性不高,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法庭科学标准化的进步和发展。”同时,该学者还对适用性的评价
24、提出了六项指标:适度性、先进性、协调性、规范性、适宜性和可操作性。笔者将在此基础上对上述所介绍的不同笔迹鉴定规范进行比较分析。4.1 适度性与规范性比较根据上述文献:适度性主要体现在标准的总体布局和标准的产出情况;规范性主要体现在标准结构、标准内容、标准的语言表述方面10。通过比较可知,不同法系背景以及国内不同系统的笔迹鉴定技术规范在结构上均是自成体系,实际上并没有对错之分。由于标准化顶层设计的不同以及语言背景不同,不同体系之间的话语可能存在差异,但将视角放入其体系内部则是较为连贯、一致的。美国的笔迹鉴定标准在鉴定意见表述时要求区别“或许”和“可能”(“possible”and“probabl
25、e”)7,但在中文语境下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在标准的结构和产出方面,根据不同标准所引用的规范性文件层级和内容不同,有的标准结构较为集中(如国标与欧洲标准),而有的标准较为分散(如公安部行业标准与美国标准),但此处需要注意的是,即使是较为分散的美国笔迹鉴定标准,对于目的一致的规范其名称也较为一致,例如对于检验标准,其名称均为“的标准”(Standard for.),而公安部的行业标准即便都是对于笔迹的检验,名称却有“规范”“规程”“指南”3种。笔者认为,虽然体系与架构是一种选择,并没有唯一答案,但是在同一体系内应当保持较高程度的一致,否则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混淆。但总体来说,在适度性和规范性方面,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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