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道德论:当代科技道德的重塑.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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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2第 15 卷 第 2 期2 0 2 4 年 4 月哲 学 分 析Philosophical AnalysisVol.15,No.2Apr.,2024科学技术的哲学理解广义道德论:当代科技道德的重塑陈万球 付圣莹摘 要:当代科技既超现实又反现实,在建构世界的同时又对真实世界实现了“降维打击”。探讨当代科技发展趋势如人工智能、生物医学、基因编辑、量子科技等,需要明确其中蕴含的当代性。所谓当代科技发展之“发展”有双关深意:既生成了新兴技术的道德问题本身,又生成了可解方案广义道德论。新技术的溢出突破道德解释的理论极限,需要创设一种能够将“包容性”和“适应性”统合起来的新伦理解释框架。新的伦理解释
2、框架是递归的科技道德问题与道德设计创造性的变量函数值,亦是当代科技发展中新的人与技术关系方程式。关键词:科技的当代性;道德解释池;技术溢出;广义道德论;人与技术关系的方程式中图分类号:B8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047(2024)01-0132-142在“主体工具主体”的反馈循环中,作为理性工具的新兴科技创造出智能新世界,智能新世界倒逼主体反躬自问,这正是人作为主体地位和价值能力的崇高之处。人类对问题的解决方式是创新的,甚至是迭代前进的。广义道德论就是一种基于新技术溢出突破道德解释的理论极限而进行设计的人与技术、人与自然关系的迭代方程式。一、科技的当代性禀赋:从复杂巨系统到智
3、能新世界以人工智能、5G、工业互联网、量子科技、生物基因工程、脑机接口、高端 作者简介:陈万球,长沙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暨湖南省科技哲学与科技伦理治理创新研究中心教授;付圣莹,湖南省科技哲学与科技伦理治理创新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当代科技领域道德问题研究”(项目编号:22&ZD044)阶段性成果。广义道德论:当代科技道德的重塑133芯片、元宇宙等为代表的当代科技创新大潮澎湃,重大成果竞相涌现。这些基础性、原创性、颠覆性成果凸显出当代科技复杂性、规模大、智能化、负效应大等显著时代特征。习近平指出,“科学技术具有世界性、时代性,是人类的共同财富”a。当代科技,或者说
4、科技的当代性,是指 20 世纪中叶以来科技发展与应用的基本特征与情势。科学技术在古代发展缓慢,经过近现代急遽演进,在当代具有不同于既往时代的突出特点。正确把握科技的当代性是理解科技道德重塑的重要 前提。(一)复杂性。客观世界是非线性的、复杂的,复杂性方法是科学技术揭示世界本真的必由之路。近代科学以线性方式发问,以追求简单性为崇高使命,从始基的简单性到逻辑的简单性,从自然的简单性到学科的简单性。牛顿认为,世界是简单的、稳定的、完美的,一切复杂的事物都可以还原为简单的事物与过程。但是,简单性思维无法真正把握客观世界的复杂性。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自然科学突飞猛进,尤其是近年来以大数据、人工智能、高端
5、芯片、量子科技、新能源、新材料等为代表的一系列新学科、新成果的问世,标志科学技术从简单性科学进入到复杂性科学的时代。当代科技的复杂性不仅在于存在内禀复杂性,而且在于外在复杂性与内禀复杂性缠绕在一起;不仅在于研究内容和应用方法的复杂性,而且在于其中还缠绕着人类的利益与价值问题。“从追求简单性、强调还原论转变到探索复杂性、关注系统性是当代科学技术发展的一个基本特征。”b(二)巨型化。一个系统中如果子系统种类繁多关联复杂,并有多层次结构,这就是复杂巨系统。c当代科技交叉学科集群,设施规模超大,多因素系统集成,呈现巨型化趋势和特点。如超大型模型,参数在上亿级,一个研究往往需要分析数十亿甚至数万亿个数据
6、示例以及数以万计的数据属性,处理大量的具有异构属性的数据会增加代码的复杂性。从规模设施看,硬设施如可控核聚变设施、种质资源库、加速器、同步辐射光源等,其为科学技术研究在微观化、宏观化、复杂化方面不断深入提供极限研究手段。软设施则是支撑海量科研数据存储、交换、分析、计算的数据资源与计算平台,它是有力支撑数据密集型科学研究的生态系统。硬设施和软设施共同全面支撑了多个学科的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技术研发全创新价值链的各个环节,在解决前沿科学问题、服务国家和社会重大需求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从参与因素看,当代科学技术是一个多因素的系统集成,投资巨大,工期长远,规模巨大,复杂多变,运行过程具有“黑箱效应”
7、的系统集成。a 习近平:努力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载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 (第四卷),北京:外文出版社 2022 年版,第 201 页。b 曾国屏、吴彤:当代科学技术前沿的几个基本特征及其哲学问题,载 学术研究 2001 年第 9 期。c 钱学森:一个科学新领域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及其方法论,载 上海理工大学学报 2011 年第 6 期。哲学分析 2024 年第 2 期134(三)智能性。当代科技浪潮是人类历史上一次新的智能革命。近代以来人类已经历三次科技革命,分别以蒸汽、电气和信息为核心动力。以蒸汽机的发明和应用为核心,驱动了第一次技术革命;电气的使用和流水线作业驱动了第二次技术革命;而信息计算
8、机技术的发明应用催生了第三次技术革命。目前,以大数据、人工智能、新材料、空间探索、量子技术、芯片技术、神经技术、基因编辑、深度学习技术等为主要代表的先进技术蓬勃发展,正在点燃新一轮科技革命大幕,其核心是智能化和数字化。a智能革命走向纵深,在全球范围掀起了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变革的现代化进程,预示着智能社会的到来。智能化综合性数字信息基础设施,高速泛在、天地一体、云网融合。智能制造、智能城市、智能教育、智能汽车、智能政务、智慧法院、智慧城市、智慧交通广泛出现,智能技术与社会深度融合与互嵌重构为人类带来了一场超大规模“社会实验”。(四)重构性。当代科技创新已成为影响和改变世界政治经济文化版
9、图的关键变量。“科学是一种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b农耕经济时代以铁器为代表的技术群,重构了农耕文明,改写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方向,人类历史被打上了铁器技术的深深烙印。工业经济时代以蒸汽机、电气为代表的技术群,使人类创造物质资料的能力大幅度地提高,“结束了人对自然界的幼稚态度和其他幼稚行为”c,人类在此基础上建构了近现代的文学艺术和精神文明系统。新技术的突破和加速应用,体现出“历史的有力杠杆”。科学技术创新显著加快,以信息技术、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兴科技快速发展,大大拓展了时间、空间和认知范围,人类正进入一个“人机物”三元融合的万物智能互联时代,科技发展日益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自变量
10、,呈现出多点群发突破态势,正在全方位重塑着政治、经济与文化关系。习近平指出:“科技创新成为国际战略博弈的主要战场,围绕科技制高点的竞争空前激烈。”d这次科技重构不是一般性的,而将是对人类社会全方位、颠覆性的变革。宏观上看,当代科技重构的可能范围有:重构政治格局、生成新产业链条、冲击价值观念、改写阶级结构等等。(五)反噬性。科技越发达,人类可能遭遇更强的反噬。“技术理性反噬政治理性与社会理性。”e从复杂巨系统到智能新世界,当代科技急速发展,力量不断增强。a 克劳斯施瓦布:第四次工业革命:转型的力量,李菁译,北京:中信出版集团 2016 年版,第 5 页。b 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载 马克思
11、恩格斯选集 (第 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2012 年版,第1003 页。c 李琳、郭立宏:严格文化会阻碍技术创新吗?基于多层次适应性理论的视角,载 经济管理 2021年第 6 期。d 习近平:努力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载 习近平谈治国理政 (第四卷),北京:外文出版社 2022 年版,第 196 页。e 范如国:平台技术赋能、公共博弈与复杂适应性治理,载 中国社会科学 2021 年第 12 期。广义道德论:当代科技道德的重塑135复杂巨系统隐喻当代技术成为一种巨大的对抗力量,如果不加以很好地控制,必然会危及人类自身,可能存在科学技术不同程度、不同方式地反噬人类的巨风险。维纳在 人有人的
12、用途 中激进地表达出对技术造成“人脑贬值”并取代人类的担忧。萨顿对科技效应忧心忡忡:科技的精神是最强的力量,就破坏性而论,它也是最强的力量。a在 AI的25种可能 中,人们普遍对人工智能“可能的心智”表达了担忧。赵汀阳指出,当代正发生前途未卜的历史性的转向,由征服外部世界转向改变人类自身的存在方式,所有前沿科学都不约而同地挑战人类思想和生命的极限。这是极其壮观的场面,也是巨大的赌博。b二、传统伦理学对当代新兴科技的解释困境伦理学是反思并解释现实生活的一种形而上学。科技的当代性是最突出、最显著的一种技术现实存在,理所当然成为伦理学密切关注和反思的社会现实存在。然而,传统伦理学在反思、规范、引导当
13、代科学技术时,由于其滞后性和非适应性,存在突出的解释困境。(一)传统伦理学空间在不断萎缩马克思曾经指出:“我们的一切发明和进步,似乎结果是使物质力量成为有智慧的生命,而人的生命则化为愚钝的物质力量。”c当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对人的存在论意义、人的主体性、劳动与价值观、隐私与公共空间等提出了严峻挑战。科技力量越强大,机器越智能,对人的生命乃至于人性挑战也就越大,传统伦理框架就越难以作出有效应对。在谈到当代伦理学的困境时候,有学者指出:“当代伦理学面对一个特殊困境,即伦理学的空间在不断萎缩。”d主要表现在传统伦理学直面伦理问题时,思维贫乏、理解单调且脱离事实。其他的哲学社会科学如政治学、法学、经济学、
14、社会学却为伦理学问题提供了许多难得的解释框架。换言之,传统伦理学因自身的贫乏遭遇到一个解释瓶颈,哲学社会科学却向伦理学的地盘“攻城掠地”,使得传统伦理学的空间在不断萎缩。现当代普遍性的政治规则、法律框架与意识形态形成的话语竞争机制,在很大程度上约束了伦理的效力,压缩了伦理的有效空间。当代伦理学的解释和辩护如果不能递归去重新反思本源的问题,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测的“蝴蝶效a 乔治萨顿:科学史和新人文主义,陈恒六译,北京:华夏出版社 1989 版,第 45 页。b 赵汀阳:历史性与存在论事件,载 中国社会科学 2023 年第 7 期。c 马克思:在 人民报创刊纪念会上的演说,载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15、 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版,第 776 页。d 赵汀阳:伦理的困惑与伦理学的困惑,载 道德与文明 2020 年第 3 期。哲学分析 2024 年第 2 期136应”,甚至导致伦理系统“鲁棒性”丧失,就会失去应有的立足之地。因此,“技术溢出”是当代伦理学需要重新反思的事实并亟需回答的重要问题。(二)新兴技术溢出需要道德解释池扩容“道德解释池”是一个涵括道德概念、道德原则、道德规范、道德方法的道德解释话语体系。一个道德解释池包括三个相互关联的要素:解释容量、解释功能和自我净化能力。解释容量是首要因素,作为一种上层建筑,道德解释与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演进呈正相关,而且随着经济基
16、础和上层建筑诸多要素的进步而呈现螺旋式上升。换言之,在人类历史进化过程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促进道德解释池不断地扩容。这是基于道德解释的定量分析。从定性分析看,道德解释不仅取决于容量的大小,更取决于道德解释质量的高低,即道德解释功能。在解释池数量维持一定的情况下,道德解释池的质量就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因素。例如功利主义和集体主义就具有很强的解释力。以边沁、穆勒等为代表的英国功利主义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展而产生的道德原则,对于推动资本主义发展,协调资本利益关系,推进技术进步,具有强大的道德辩护力。而社会主义的集体主义作为在社会主义公有制基础上生成的道德原则,
17、倡导国家利益的至上性、个人利益的正当性以及两者关系的协调性,对于处理社会主义社会的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释放出巨大的道德解释力。此外,道德解释池的自我净化能力是指道德自身通过发展新的道德概念、道德方法,剔除旧的过时的道德观念、道德原则、道德方法等,实现道德解释池的自我维护与自我发展,这也就是历史上多次出现的“道德 革命”。如果把技术与道德的关系抽离出来作历史的、具体的分析就会发现:新兴技术溢出需要道德解释池扩容提质。“技术溢出”原本是一个经济学概念。基于哲学视野而论,技术溢出是指技术发展过于迅猛,而理论解释滞后,难以包容技术的增长。换言之,技术溢出是指技术的急速性与传统道德解释惰性之
18、间的矛盾。新兴技术发展是急速的,呈指数级增长的。人们往往惊叹于技术创新的速度:一种新兴的技术刚刚出现,人们还来不及深刻反思,另一种新的技术就面世了。面对层出不穷的新技术以及由此带来的技术挑战,用传统道德框架难以作出及时有效地应对。当伦理学无法理解、无法解释、无法包容时,传统道德理论就会陷入解释困境。当代新兴前沿科技会聚引发的一系列挑战,从人类外部的生存环境到人的身体,进入人的精神层面。面对贺建奎等人利用基因编辑技术修改人类胚胎基因的事实,虽然有一纸禁令,但并没有解决伦理困境:基于人类基因池被污染的现实,道德上应该怎么解释?克隆技术也有类似情形,有朝一日(姑且说)科学家真正地做到了克隆人在技术上
19、的实现,传统道德必须要解答“克隆母体”与“克隆儿”之间的伦理与广义道德论:当代科技道德的重塑137法律关系。未来新一代人工智能突破奇点,有主体意识的超人工智能体出现,“数字人”“虚拟人”的出生,将改写康德“人是目的”的神话,伦理学又将如何面对“二元主体”或者“多元主体”的世界?机器人从诞生就和人类存有潜在冲突,对机器人伦理地位的思考正在成为人类不可回避的价值基点。更为严重的是,在弘扬主体性的同时,人类对生物的稳定性发起挑战,试图颠覆两性身份关系的自然稳定性,这已经不再是科幻设想。而一旦突破这种稳定性,传统伦理如何解释?新兴技术溢出导致规范性道德解释中价值判断存在片面性,适用性道德解释中价值判断
20、的稀缺性。显然,新技术的溢出突破道德解释的理论极限,传统伦理学无法作出有效的回应,需要创设一种能够将伦理学、认识论和本体论统合起来的新的伦理框架来 解决。(三)传统伦理学解释困境的形态分析传统伦理学的解释困境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传统伦理学无法接纳和定义新的道德主体。传统伦理是协调和处理道德主体诸种复杂关系的行为准则。在传统伦理学的视野中,作为道德主体的个体,是基于父代精子与卵子神奇的结合而出生的自然人,他(她)是具有自我意识、主体意识的独立个体;作为道德主体的组织,是以利益为纽带,具有共同利害关系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共同体。当代新兴科技正在创设或可能设计产生出“新兴人类”智能机器人、人
21、机混合体(cyborg)、数字人、克隆人、基因编辑婴儿、头颅移植人等等。“新兴主体”能不能成为道德主体呢?在传统伦理学看来,(1)智能机器人作为物质载体,它只是硅基生命而不是碳基生命;(2)克隆人与基因编辑婴儿违反了生命诞生的神圣性;(3)数字人是虚拟的,缺乏物质实体存在;(4)人机混合体植入“生物元件电脑”,双眼换成了摄像器,皮肤换成塑料,鼻子里布置了浓密的毛发,一些内脏也被更换,甚至拥有太阳能翅膀等,人机混合体肯定不是自然人;(5)头颅移植人的新生命体的身份既不属于原身体部分,也不属于原头颅部分。显然,“新兴人类”个体不是基于自然出生的,传统伦理学难以接纳这些所谓“新兴人类”,当然他们(它
22、们)也就无法成为新主体。第二,传统伦理学难以协调新兴技术引发的利益冲突使追责可能成为空中楼阁。人类各种文明的升级速度是不均衡的,科技发展的成熟度超过政治、法律与伦理价值观的成熟度,其直接的后果是造成社会结构的不协调。例如,“善”是人类文明的价值基础,可是迄今为止,社会科学难以科学定义和解释什么是“善”。但是,自然科学已经能够解释和定义什么是真理了。传统技术所涉猎的主体比较单一,因此人们对技术追责成为比较容易的事。但是,新兴技术环节的多样性和制造的复杂性,迫使责任主体演变为一个长长的链条,多异质性主体交互作用,包括技术研发者、技术使用者、技术监管者,甚至包括工程师与科学家等在内都将成为责任主体。
23、因此,尽哲学分析 2024 年第 2 期138管参与事件的所有变量都在场,但是理解它是过于复杂的无穷函数,难以严格确定何种因素是“责任人”。在传统的解释框架看来,“全生命周期的责任”或者“分布式责任”可以来解答这个问题,但是事实上这两种追责方式无法真正实现追责。因为“全生命周期责任”或“分布式责任”看起来人人有责,但是事实上追责成为难以实现的童话,“人人有责”可能变成为“人人无责”。新兴技术系统的复杂性将会导致四种“归责困境”:归责的因果关系困境、归责的系统漏洞困境、免责的所有权困境、归责的人造能动者困境。如算法系统是物质系统,它们具有环境感知力,在人机交互过程中具有互动性、自主性和适应性。但
24、是,对于由复杂的算法系统所造成的损害而言,并不总是应该或能够被精准地归因于人的过错,有时与算法系统本身的偏置和不可靠性相关。a显然,追责和相应的责任要落到实处,用传统的道德框架已经不适应了,需要创新一种新的追责方法。这种新的追责方式,就是以赔偿损失作为第一责任。因为技术事故一旦发生,人们无法对物质载体如机器追责,只能对机器的主人、所用者或使用者追责。这种追责是承担经济上的赔偿责任,附带精神上的责任。同时新兴技术使得像私人空间和公共空间等有效的区分变得模糊起来,使得认知实践成为伦理实践,使得问责成为将认识论、伦理学和本体论关联起来考虑的新 话题。第三,道德作为一种实践理性精神的道德本质规定可能被
25、改写。苏格拉底提出了伦理学史一个极为重要的命题“美德即知识”,他认为拥有知识便是拥有了美德。亚里士多德区分了“理论理性”和“实践理性”,强调了德性不仅是来源于知识,更重要的还需要日常习惯与养成。康德尤其重视实践理性精神,他在 实践理性批判 中强调道德是基于知与行的内在统一性。可见,传统伦理学重视道德的实践性,强调习惯养成德性。新兴技术打开了一个不确定的道德空间,对伦理学的挑战才刚启幕。在新技术干预下,美德的获得可能只是需要一次技术实践,瞬间就可以完成。如脑机接口技术的发展应用,大脑中插入一个“知识芯片”,人可能会成为“博学”之人;插入一个“道德芯片”,人可能成为“勇敢者”“孝子贤孙”“公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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