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风险因子理论的雏鹰农牧舞弊案例研究.pdf

老字号品牌营销企业与经济882023 年 10 月（下）郭颖 史梦晴/河北经贸大学会计学院（石家庄 050062）郭颖史梦晴基于风险因子理论的雏鹰农牧舞弊案例研究摘要：近年来，面对国内外日益严峻的经济形势，各行各业都面临着巨大的经济压力。很多企业为了维持自己的良好形象，通过财务造假来误导财务信息使用者。在这种情况下，及时准确地辨别出舞弊的动因和手段至关重要。本文选取雏鹰农牧作为舞弊案例研究对象，从其报表上的可疑之处出发，分析其进行财务舞弊的手段，利用风险因子理论寻其动因，并有针对性地提出防范舞弊的措施。关键词：财务舞弊；舞弊风险因子理论；雏鹰农牧一、引言近年来，上市公司舞弊案件越来越多，这对金融市场和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都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本文选取雏鹰农牧作为舞弊案例研究对象，该企业曾被誉为“中国养猪第一股”。然而，2019 年 3 月 18 日，其因涉嫌违法违规被立案调查，并于 2019 年 8 月 19 日面值退市，成为中国第二家面值退市的上市公司。二、雏鹰农牧财务舞弊案例概述（一）案例公司概况1988年，侯建芳创办雏鹰农牧集团股份有限公司，2010 年 9 月 15 日，该公司在深交所上市，曾被誉为“中国养猪第一股”。该公司主营畜禽产品的养殖与销售，拥有完整的产业链体系。（二）舞弊事件回顾2018 年 6 月，雏鹰农牧因一篇怀疑其财务造假的万字长文陷入了严重的信用危机，其合作的 80%以上的金融机构宣布贷款提前到期，账户上的钱无法流动，几十家债权人更是蜂拥而至。2019 年 3 月 18 日，雏鹰农牧被证监会以涉嫌违法违规立案调查，并于 2022 年 11月 10 日发布行政处罚决定书及市场禁入决定书，直指其在 2016 年至 2018 年的三年间存在重大财务舞弊行为，至此，这一经典的财务造假事件宣告终结。（三）舞弊迹象1.应收账款占比异常2016 年至 2018 年，雏鹰农牧的应收账款占比由7.70%上升至 19.07%，高于同行业代表企业。一方面，应收账款占比高，反映企业的营运能力较弱；另一方面，应收账款占比高很有可能是因为企业虚构交易虚增收入，以达到虚增利润的目的。2.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及对应收益异常近年来，实体经济发展趋于疲软，一些实体企业选择“脱实向虚”，主要体现为企业的金融资产比例不断增加，投资于实体的欲望不断下降。由年报可知，2018年，雏鹰农牧可供出售金融资产由 2015 年的 2.79 亿元激增至 24.10 亿元。2017 年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占总资产的比例仅为 7.99%，然而其对应投资收益占税前利润总额的比例高达171.53%，这不禁让人产生疑问，到底是“脱实向虚”的正常波动，还是“乱中作假”，虚增收益？（四）舞弊手段1.虚增可供出售金融资产、长期股权投资及其他流动资产2016 至 2018 年雏鹰农牧通过其子公司对外股权投资和债权投资，其资金实际流向了实控人控制或使用的账户，具体数据如表 1 所示。表 1雏鹰农牧 20162018 年可供出售金融资产、长投及其他流动资产虚增（单位：亿元）虚增方式虚增项目2016 年2017 年2018 年股权投资可供出售金融资产或长期股权投资4.3415.6015.60债权投资可供出售金融资产或其他流动资产17.8142.1654.15数据来源：证监会官网2.虚增收入及利润2016 年至 2018 年雏鹰农牧通过虚假股权和债权投资确认收益以及虚假处置子公司股权确认收益的手段虚增利润总额，具体数据如表 2 所示。表 2雏鹰农牧 20162018 年营业收入及利润虚增情况（单位：亿元）年份虚增营业收入 占当期披露虚增利润总额占当期披露2016 年1.292.13%1.2713.43%2017 年4.568.00%3.57247.00%2018 年1.965.52%1.18-2.86%数据来源：证监会官网3.未按规定披露相关事项（1）未在定期报告中披露关联交易2016 年至 2018 年，雏鹰农牧未在定期报告中披露与关联方侯建芳发生的重大关联交易事项，具体数据如表 3 所示。表 3雏鹰农牧 20162018 年未按规定披露关联方情况（单位：亿元）名义方式关联方2016 年2017 年2018 年股权投资侯建芳1.8221.397.11债权投资侯建芳21.8061.2153.54转移借款侯建芳0.852.901.81出售子公司 侯建芳0.990.04-数据来源：证监会官网老字号品牌营销企业与经济892023 年 10 月（下）（2）未按规定披露对外担保事项及重大诉讼事项2017 年至 2018 年，雏鹰农牧违规对外担保分别为 35笔和 3 笔，担保金额分别为 12.01 亿元和 2.10 亿元。2018年至 2019 年，其未履行或未及时履行信息披露义务分别为58件和39件，涉诉金额分别为29.51亿元和21.68亿元。三、动因分析（一）个别风险因子分析1.道德品质因子分析（1）实控人迷恋“脱实向虚”雏鹰农牧实际控制人尽管只有高中学历，但是十分聪明，早期创业时为人厚道质朴且专注谦逊。然而取得早期成功后，他身上的优秀品质消失了，心态也发生了转变。2014年至2018年，雏鹰农牧进入“产业+金融3.0”模式，他花费数十万元参加金融班，把精力从养猪转移到他认为比较挣钱的金融投资领域，过于迷恋“脱实 向虚”。（2）实控人盲目决策当同行业公司投资育种时，雏鹰农牧在建设“豪华猪舍”，最终呈现的局面为 5 亿元的猪住着 42 亿元的房子。由于实控人不善于用人，在一些较为关键的决策中没人能及时为其指出纰漏。其决策不妥，除了体现其用人能力欠缺以外，也体现了其道德品质上的薄弱，即盲目自信。2.舞弊动机因子分析（1）外部市场环境严峻近几年，全球经济不景气，加之政策高压、非洲猪瘟，养殖业的日子很难熬，同行业中温氏集团养猪业务下滑、大北农动荡、正邦亏损等事件接连发生，我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国内外风险挑战明显上升，面对复杂的市场形势、外部环境的巨大冲击，国内企业的生存更加艰难。（2）掩盖财务状况不佳的事实首先，盈利能力不理想。2016 年至 2017 年，雏鹰农牧与同行业代表企业的销售毛利率有所下跌，但相对平稳。然而，2018 年雏鹰农牧的销售毛利率大幅下跌，甚至跌至负值，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可见雏鹰农牧盈利能力不容乐观。其次，营运能力不理想。雏鹰农牧总资产周转率在2016 年至 2018 年均出现下降，且均处于同行业较低水平。其中，2016年雏鹰农牧的总资产周转率低至0.16次。可见，该企业资金使用效率不高，资金周转也存在较大问题。最后，偿债能力不理想。2016 年至 2018 年，雏鹰农牧的资产负债率逐渐上升且高于同行业，由 2016 年的 59.83%上升至 2018 年的 87.89%，说明雏鹰农牧的偿债压力较大。然而行业资产负债率较为平稳，偿债能力较为稳定，进一步反映出雏鹰农牧偿债压力大，偿债能力不佳的事实。具体数据如表 4 所示。（二）一般风险因子分析1.舞弊机会因子分析（1）公司治理决策权集中雏鹰农牧的治理决策权集中在少数大股东手中，据年报可知，雏鹰农牧实控人持股比例达 40.20%。公司治理权的集中导致公司在多元化领域的资源人才引进过程中出现了失误，也引发了后续的经营困难。另外，公司治理决策权集中也为财务舞弊提供了机会。（2）独立董事形同虚设独立董事应当对公司的决策做出相对独立的判断并提出自己的意见，如若独立董事形同虚设，无异于为公司舞弊提供了机会。从 2016 年至 2017 年，雏鹰农牧的独立董事由程某、王某、陈某和窦某四人担任。在此期间，雏鹰农牧的独立董事未能勤勉尽责，在存在严重虚假记载的财务报告上签字。2.暴露的可能性因子分析会计师事务所未勤勉尽责。雏鹰农牧 2016 年至2018 年存在财务舞弊行为，在此期间，公司 2016 年聘用大信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2017 年雏鹰农牧更换为中兴华会计师事务所，两家会计师事务所均出具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3.惩罚程度因子分析上市公司舞弊成本低。上市公司的舞弊成本越高，舞弊行为越不容易发生。此次雏鹰农牧长期财务造假，违反了 2005 年证券法的有关规定，证监会对其处以 60 万元的罚款，对其实际控制人处以 90 万元的罚款并终身市场禁入，可见，惩罚力度小，舞弊成本较低。自新证券法实施以来，大幅提高了违法违规成本，罚款的最高限额从原来的 60 万元提升到了 2000 万元。然而与动辄上亿的财务造假相比，罚款金额仍不足以让相关当事人员和潜在舞弊人员规范自己的职业 行为。表 4雏鹰农牧 20162018 年财务比率分析比率销售毛利率（%）总资产周转率资产负债率（%）年份2016 年2017 年2018 年2016 年2017 年2018 年2016 年2017 年2018 年雏鹰农牧24.9219.49-16.170.450.290.1659.8371.8187.89牧原股份45.6929.819.820.560.540.5056.2247.0354.07温氏股份28.2220.0616.851.601.231.1124.2731.9534.06正邦科技13.7911.6310.231.721.431.1749.2759.6768.02数据来源：各公司年报老字号品牌营销企业与经济902023 年 10 月（下）四、雏鹰农牧财务舞弊的治理措施（一）个别因子1.注重提升管理层的道德素质（1）对管理层实施道德与法律法规的培训提升企业整体道德素质、增强法律意识、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对于遏制管理层舞弊有积极的作用。通过对企业领导层进行道德和法律的培训，加大对舞弊行为危害的宣传普及力度，使管理层不断提升自身素养。从另一方面来看，这也能带领企业内部员工不断学习，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从而建立合法合规的企业文化，使企业能够更加健康持续地发展。（2）监管部门设立更加科学合理的举报制度和渠道上市公司财务舞弊行为的一般起因是管理层道德品质低下，引诱下层员工以达到舞弊的目的。因此，我们应该对管理层的道德品质给予更高的关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更加需要科学合理的举报制度和渠道，通过内部监督，在企业内部营造反舞弊的企业氛围，加强对管理层的道德与法律约束，有利于提升管理层的道德素质和法律意识，打消管理层舞弊的念头，从而引导企业向正确的方向发展。2.遏制舞弊动机优化风险管理机制。无论处于何种发展阶段的公司，都应找准公司的风险点，根据公司现阶段存在的风险，合理安排或者优化公司的资本结构。例如，当企业盈利能力下降时，可以考虑减少高风险项目的投入，可以考虑回收部分资金，缓解债务压力；当企业现金持有量增加时，企业可以考虑降低企业现金持有的机会成本。财务舞弊的可能性会随着风险管理机制的不断优化而降低。（二）一般因子1.减少舞弊机会（1）完善企业内部控制公司可以通过完善高管人员的权责制衡来完善内部控制环境；通过制定相应风控预警制度来完善风险评估；通过健全货币资金、采购等相关制度以及授权审批制度来加强内部的控制活动；通过设立专门部门收集员工意见和建议来加强信息与沟通；通过完善内部审计制度来加强对控制的监督。（2）完善独立董事机制独立董事属于公司内部治理体系，要确保独立董事具有应有的独立性和专业性，才能有效防范公司财务舞弊事件的发生。雏鹰农牧存在财务舞弊行为时，独立董事毫无察觉，可谓形同虚设。基于此，企业需要定期更换独立董事，保证独立董事的独立性；除此之外，企业需要聘任具有专业胜任能力的独立董事，对其资历和经验进行严格把关。2.增加舞弊暴露的可能性（1）加强审计培训2016 年至 2017 年，在雏鹰农牧存在严重财务舞弊的情况下，大信和中兴华依旧出具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为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财政部以及会计师事务所应当加强对审计从业人员专业能力、法律法规以及职业素养的培训工作，使其在保持专业胜任能力的同时遵纪守法并保持较高的道德水平，将其审计失败风险降到最低。（2）加强对注册会计师的监督加强对 CPA 的监督有利于促进注册会计师行业的健康发展，有利于提高 CPA 的审计质量，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加舞弊暴露的可能性。据新华社 2023 年 2 月15 日报道，近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财会监督工作的意见。文中指出，应加强对注册会计师、资产评估和代理记账行业的监督，规范行业秩序，促进行业健康发展。3.加大舞弊惩罚力度提高舞弊成本。对于实际控制人来说，90 万元的罚款相较于动辄上亿的舞弊金额来说微不足道，不足以遏制此类人的贪婪之心。因此，为降低企业财务舞弊的可能性，应继续加大对上市公司的违法处罚力度，不设置上限指标，加大处罚力度。结语纵观雏鹰农牧这一舞弊案件可以发现，其舞弊均有迹可循，给相关主体敲响了警钟。从公司内部的角度来看，想要公司长远健康地发展，应着重提升管理层的道德水平，建立有效的内部控制，消除舞弊的念头；另外，从会计师事务所的角度来看，雏鹰农牧这一案例再次为会计师事务所敲响了警钟，要想长远生存与发展，会计师事务所应严格按照审计准则的要求执行审计程序，牢记“诚信为本、操守为重、坚持准则、不做假账”；最后，从监管部门的角度来看，雏鹰农牧这一案例进一步暴露出监管部门惩罚力度不足以及处罚滞后等问题，也为其敲响警钟。参考文献：1 王艳林，姜玮琦，杨志豪.农业实体企业“脱实向虚”：“居安思危”还是“如履薄冰”基于雏鹰农牧的案例 J.财会通讯，2022（18）：115-119.2 李阔.雏鹰农牧退市的动因及启示J.中国外资，2021（6）：58-59.3 苗爱红.基于舞弊风险因子理论的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治理研究：以尔康制药为例 J.财会通讯，2020（20）：100-103.作者简介：郭颖，女，汉族，1973 年生，河北唐山人，河北经贸大学会计学院，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注册会计师审计。史梦晴，女，汉族，2000 年生，山东济宁人，河北经贸大学会计学院，本科，研究方向：注册会计师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