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普及、数字经济发展与城乡消费差异.pdf

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贸易经济类核心期刊73引言当代中国，互联网已然渗透到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成为改变生产要素、经济结构和产业层级的决定性力量。一方面，互联网对传统产业的融合改造起到了赋能跃迁的作用，通过新技术的不断引用和更新，产业业态日新月异，更为便捷的信息渠道引领要素的重组，实现了全要素生产率持续攀升；另一方面，5 G通讯网络的兴起进一步扩展了互联网的应用边界，移动互联网对居民生活方式进行了彻底重塑，极大丰富了居民生活场景，以在线购物、医疗、教育为代表的新型商业模式快速升级，彰显信息社会中发展方向的变迁。在出口、投资拉动经济增长作用持续下滑的今天，解决城乡居民消费差异问题，对挖掘潜在内部消费需求，改变居民消费结构模式有着重要意义。互联网技术的进步重构了传统消费市场，改善了产品种类匮乏、价格不一的现象，促进了城乡一体化市场建设和发展。随着我国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持续推进，互联网普及水平持续上升，数字经济的应用场景正在变得愈发宽广，深刻影响家庭居民消费方式。由此引发如下思考：互联网的普及是否改善了城乡消费差异？居民对数字经济平台的使用是否改变了消费行为？互联网普及、数字经济发展和城乡消费差异的影响机理是怎样的？解答上述问题，不仅对发展我国互联网产业和数字经济平台有重要意义，而且也对优化城乡消费市场差异，激活家庭内生消费潜能有着重要作用。相关文献综述（一）互联网普及与数字经济发展的相关研究当前，对于互联网发展的研究数量众多，本文主要张徐杏（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 北京 1 0 0 8 7 2）内容摘要：我国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推动互联网普及持续提升，越来越多居民通过使用数字经济平台进行网购等新型消费行为，显著改变了城乡消费的差异性。本文采用 C F P S 2 0 1 0-2 0 1 8 年家庭追踪调查数据，结合“分组加权法”构建城乡家庭消费基尼系数以刻画我国城乡消费差异情况，并采用 S Y S-GMM模型考察互联网普及、数字经济发展对城乡消费差异的影响。研究发现：互联网普及显著降低了我国城乡消费差异水平，这一正向效应在控制特征变量、替换核心指标等稳健性分析中依然保持可信度；居民收入与消费提升对城乡家庭消费差异的影响系数方向不一致，居民收入提升会缩小城乡消费差异，消费提升会扩大城乡消费差异，居民的消费“惯性”导致城乡消费差异始终存在；结合分位数回归法和逐步回归法结果，随着数字经济发展水平不断提升，互联网普及率提升更有利于消弭城乡消费差异，在这一过程中，数字经济发展起到“中介渠道”作用，具体效应值约为 7 4.6%。关键词：互联网普及；数字经济；城乡消费差异；基尼系数；中介效应 中图分类号：F 7 1 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 0 9 5-9 3 9 7（2 0 2 3）1 9-0 0 7 3-0 4文章著录格式：张徐杏.互联网普及、数字经济发展与城乡消费差异 J .商业经济研究，2 0 2 3（1 9）：7 3-7 6关注于互联网普及与数字经济发展两个核心概念。首先，从互联网普及的角度来看，刘湖和张家平（2 0 1 6）的研究发现，互联网普及对农村居民收入有着显著促进作用，研究认为互联网的发展改变了农村居民获取信息的渠道，帮助农村居民做出更理性的生产决策，避免“谷贱伤农”等传统农业中存在的问题。鲁元平和王军鹏（2 0 2 0）的研究重点考察了互联网普及城乡之间的差异性问题，提出互联网的持续普及显著提升了我国城乡居民收入水平，且对农村居民的收入促进作用更为明显，核心原因在于互联网普及能够降低信息鸿沟，优化资源配置策略。其次，从数字经济平台的使用角度来看，张蕾（2 0 2 0）的研究发现目前我国居民对数字经济平台的使用已经较为广泛，通过数字经济平台可以改善消费体验，进而影响消费者购物决策，该研究还发现，数字经济发展虽然带来了较多便利，但也对实体经济发展产生了“替代效应”，导致大量实体店铺销量下滑，但总体而言，数字经济平台是对传统经济的有力补充。（二）城乡消费差异的相关研究城乡消费差异是导致城乡二元化问题的重要方面，城镇与农村户籍二元化情况下，经济环境、就业环境、消费市场、金融便利度等诸多方面存在隐性差别，而人口迁移导致的结构变动又进一步将城乡二元化问题复杂化。戚聿东和刘翠花（2 0 2 0）基于省域数据实证发现，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城乡消费差异呈现出倒“U”型结构，但近年来我国城乡消费差距正在不断减小，研究认为互联网发展有一定缓解作用。与之类似的是，谭恒鑫等（2 0 2 2）的研究认为，电子商务发展对构建城乡一体化互联网普及、数字经济发展与城乡消费差异Consumer Market74商业经济研究 2 0 2 3年 1 9期市场有着较为明显的作用，电子商务市场的价格对线下市场起到“锚定”作用，且电商市场与线下市场之间的竞争进一步消除了“价格歧视”现象，因此城乡消费差异有所下降。陈艳等（2 0 2 2）实证分析了城乡消费差异的核心影响因素，认为互联网普及是降低城乡消费差异的重要因素。（三）文献评述已有研究围绕互联网普及、数字经济发展及城乡消费差异进行了深层次分析，对其中的两两关联和机制都有较好借鉴。但是，现有研究往往将互联网普及与数字经济发展混为一谈，且缺乏对市场价格机制的深入讨论，尤其是缺乏对家庭消费领域的集中探讨。本文针对城乡消费差异指标构建进行梳理，并采用分位数回归法和逐步回归法深入考察数字经济发展的渠道效应，对准确理解互联网发展和城乡消费差异关联有一定裨益。估计模型、变量描述与数据来源（一）估计模型1.基准检验。已有研究发现家庭消费数据是具备较强连续性的跨期数据，且家庭消费行为往往具备惯性（受消费习惯和收入约束），前期消费对当期消费有着较强影响。因此，本文构建动态面板模型（G MM）展开检验，具体形式如下：D I Fi t=0+1I N Ti t+2D I Fi t-1+nXi t+i+t+i t （1）模型（1）中，下标 i 和 t 分别代表区域和年份；D I Fi t为被解释变量城乡家庭消费差异；I N Ti t为核心解释变量互联网普及；D I Fi t-1为城乡家庭消费差异的一阶滞后项，用以衡量消费惯性水平；Xi t代表一系列控制变量的加总；i和 t分别代表区域和时间固定变量；i t为模型随机扰动项。2.影响机制检验。本文采用中介效应检验中常用的逐步回归法，检验数字经济发展是否构成互联网普及与城乡家庭消费差异的中介渠道，具体形式如下：D I Fi t=0+1D E Ui t+2D I Fi t-1+n Xi t+i+t+i t （2）D E Ui t=0+1I N Ti t+2D I Fi t-1+n Xi t+i+t+i t （3）D I Fi t=0+1I N Ti t+2D E Ui t+3D I Fi t-1+n Xi t+i+t+i t （4）模型（2）-（4）所示的方程组中，模型（2）考察了数字经济发展（D E Ui t）对城乡家庭消费差异（D I Fi t）的影响；模型（3）考察了互联网普及（D I Fi t）对数字经济发展（D E Ui t）的影响；模型（4）则检验了在数字经济发展（D E Ui t）和互联网普及（D I Fi t）共同作用下，城乡家庭消费差异（D I Fi t）的变动情况。上述模型中其他变量设定均与模型（1）一致。（二）变量描述1.互联网普及（I N T）。基于 C F P S 调查问卷中“是否使用网络？”的题项。作为典型的指示变量，使用网络的家庭赋值为 1，否则为 0，并对全县家庭赋值进行加总，再除以该县对应年份的人口数，从而求得对应年份的互联网普及情况。结合程名望和张家平（2 0 1 9）的研究思路，采用 E P S 数据库分项补充缺失数据。2.城乡家庭消费差异（D I F）。从已有研究来看，测算城乡家庭消费差异的设计指标在实际应用中存在两个核心问题：一是人口结构变化导致高低消费两端变化较为敏感，因此采样泰尔指数往往会“高估”城乡消费的实际差异；二是我国城镇和农村地区存在较明显的重叠现象，因此直接采样城乡消费比值进行刻画，会“低估”城乡消费的实际差异。本文在综合考虑各类方法优劣后，借鉴谭恒鑫等（2 0 2 2）的研究方法，以基尼系数法进行评估，具体模型如下：（5）模型（5）为全县消费基尼系数的计算方式，G I N I-Ai t代表 i 县 t 年的消费基尼系数；Pi t c代表第 t 年家庭 c 在t 县的人口比重（家庭人数/全县总人数）；Qi t代表按照人均消费排序后的累计消费比例；Wi t c代表第 t 年家庭 c在 t 县的消费比重（家庭总消费/全县总消费）。对应替换为城镇/农村的总人口和消费样本进行计算，从而分别求得城镇基尼系数 G I N I-Ui t和农村基尼系数 G I N I-Ri t。再基于 S u n d r u m提出的“分组加权法”，计算出该县的城乡消费差异：（6）模型（6）中，D I Fi t为城乡家庭消费差异；Pu和 Pr分别代表城镇、农村人口比重，uu和 ur分别代表城镇、农村地区人均消费水平；G I N I-Ui t和 G I N I-Ri t即为本文根据C F P S 数据库分别计算得到的城乡消费差异基尼系数。3.数字经济发展（D E U）。考虑到目前家庭对数字经济的使用主要集中于电子货币（支付宝、微信支付）和电子商务平台（京东、淘宝、拼多多等）等方面，结合C F P S 中“是否进行网络购物？”的题项，用以衡量家庭数字经济发展情况。4.控制变量（X）。人均收入，以对应年份城镇人均可支配收入衡量。收入是约束消费的核心因素，也是消费经济理论必须考察的重要观测变量；人均消费，采用该县人均消费额的对数进行衡量。人均消费是衡量区域消费水平的重要因素，一般来说，消费水平越高的地区，市场经济发展水平越高；人力资本水平，采用 C F P S 问卷中“受消费市场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贸易经济类核心期刊75表 1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访者已完成的教育年限”加总衡量；人口规模，采用该县总人口数（万人）的对数进行衡量；人口结构，参考陈艳等（2 0 2 2）的设定思路，人口结构变量对消费结构会产生较为明显的影响，结合少儿抚养比和老年抚养比指标，人口结构=（1 4 岁及以下人口+6 5 岁及以上人口）/总人口数。上述所有指标的描述性统计如表 1 所示。（三）数据来源本文研究的面板主要结合中国家庭动态跟踪调查（C F P S）数据库特点，因此有如下特征：第一，面板的研究区域为县级层面，通过更精细的网格划分保证“分组加权法”计算所得的城乡家庭消费差异基尼系数的准确性更强，结合数据库的家庭编码与统计局数据集对接，从而得到相关控制变量的原始数据。第二，由于 C F P S 数据库每两年发布一次，最新数据库为 C F P S 2 0 1 8，为保证数据的置信度，本文选取了 2 0 1 0-2 0 1 8 年的 C F P S 数据，尽可能扩大面板数据范围。第三，为弥补 C F P S 数据库的部分指标缺失，对 E P S 数据库中的省级数据进行分解，以保证在县级层面依然可用。最终得到 1 6 7 个县级区域 6 0 3 1个样本观测值。实证估计结果与分析（一）基准回归本文的实证分析在 S t a t a 1 5.1 软件环境下开展，表 2 为模型（1）的基准回归结果。其中，第（1）列为核心变量互联网普及与滞后一期城乡消费差异的回归结果；第（2）（3）列进一步控制了时间和个体固定效应；第（4）列控制了人均收入、消费、资本水平三个家庭层级的变量；第（5）列控制了人口规模、结构两个区域层级的变量。从解释变量的角度来看，第（1）-（5）列，互联网普及对城乡消费差异的估计系数均在 1%的水平下显著为负，即互联网普及有效降低了我国家庭城乡消费差异水平。由此可见，互联网覆盖面的不断增大，能够有效扩充城乡间信息渠道，降低信息不对称情况，从而有效缓解城乡居民间长期存在的消费差异问题。此外，从模型的判定系数可见，各列的 A R统计检验均表明不存在高阶序列相关，S a r g a n 检验通过过度识别检验，代表本文所采用的 S Y S-G MM估计方法的工具变量有效，不存在内生性问题。从控制变量的角度来看，以第（6）列的结果进行解释，城乡消费差异滞后阶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城乡消费差异随着时间发展不断增大，存在明显的经济收敛特征，且当期城乡消费差异会显著促进下期城乡消费差异的扩大，这或许与消费的“示范效应”有关，由于城镇消费市场相对农村消费市场更为活跃，对居民的吸引力表 3 分位数回归结果表 4 逐步回归检验结果表 2 基准回归结果注：括号内为稳健 t 统计量；*p0.01，*p0.05，*p0.1，均表示显著性水平，下同。Consumer Market76商业经济研究 2 0 2 3年 1 9期更强，进而导致差异性不断提升。居民收入与消费提升对城乡家庭消费差异的影响系数方向不一致，居民收入提升会缩小城乡消费差异，消费提升会扩大城乡消费差异。根据行为经济学理论，在收入上升过程中，由于居民消费行为存在惯性，消费规模不会随着收入而“成比例”上升，农村居民在收入上升时投入消费的“边际效用”更强，因此收入提升更有利于缓解城乡消费差异，促进农村地区居民消费规模的扩大。人力资本水平越高的地区城乡消费差异越大，一般来说，人力资本越高的地区，往往是高端人才集聚的区域，该类人才的就业薪酬和消费水平远高于一般居民，城镇地区能够提供相关人才对应的工作岗位，这就造成了城乡消费差异不断扩大。（二）影响机制分析表 3 中给出了以数字经济发展为分位值进行分组后的回归结果。具体而言，随着数字经济发展所对应的区域样本强度不断提升，互联网使用率对城乡消费差异的影响持续增加，说明在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互联网普及更有利于缩小城乡消费差异。由表 4 可见，第一步回归中，数字经济发展对城乡消费差异的估计系数在 1%的水平下显著为负，代表数字经济发展与互联网普及存在类似的经济作用，有利于缩小城乡消费差异；第二步回归中，互联网普及对数字经济发展的估计系数在 1%的水平下显著为正，说明互联网普及更高的区域中居民网购行为显著增多，使用数字经济平台的概率更大；第三步回归中，在数字经济发展提升的情况下（对城乡消费差异存在显著负向影响），互联网使用率对城乡消费差异的估计系数在 1%的水平下依然显著为负，且此时数字经济发展的经济影响为-0.0 4 7，代表数字经济发展存在较为明显的渠道效应。结合 S o b e l 检验计算数字经济发展的中介效应水平，约为 7 4.6%。结论及建议本文采用 C F P S 2 0 1 0-2 0 1 8 年的家庭追踪调查数据，结合“分组加权法”构建城乡家庭消费基尼系数以刻画我国城乡消费差异情况，并运用 S Y S-G MM模型考察互联网普及、数字经济发展对城乡消费差异的影响。主要结论有：互联网普及能够大幅缩小城乡消费差异，城乡消费差异随着时间发展不断增大，存在明显的经济收敛特征。居民收入与消费提升对城乡家庭消费差异的影响系数方向不一致，居民收入提升会缩小城乡消费差异，消费提升会扩大城乡消费差异。从分位数回归结果可见，随着数字经济发展所对应的区域样本强度不断提升，互联网使用率的增长更有利于消弭城乡消费差异，在这一过程中，数字经济发展起到“中介渠道”作用，具体效应值约为 7 4.6%。政策建议如下：在“三期叠加”背景下，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居民前期消费升级趋势放缓。在此背景下，要通过挖掘内部需求推动消费回升，提升居民消费意愿，同时改变传统路径依赖十分关键。要进一步丰富消费场景，满足居民多元化需求，结合市场变动提供更优质的产品。基于此，各级政府要重视对互联网基础设施的建设工作，消除互联网覆盖“死区”，实现信息通路提质降费，优化区域内部信息沟通成本；同时要为企业提供资金支持，鼓励企业进行网络技术创新，催生新的电商模型，进一步鼓励消费。要加强制度与法律建设，构建安全可靠的互联网保障，提高居民互联网使用的安全稳定性，减少损失，持续加强互联网消费场景的易用性、普适性，提高居民消费便利度。参考文献：1.刘湖，张家平.互联网对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影响与区域差异 J .财经科学，2 0 1 6（4）2.程名望，张家平.新时代背景下互联网发展与城乡居民消费差距 J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 0 1 9，3 6（7）3.鲁元平，王军鹏.数字鸿沟还是信息福利互联网使用对居民主观福利的影响 J .经济学动态，2 0 2 0（2）4.张蕾.互联网普及促进居民消费升级的渠道效应分析 J .商业经济研究，2 0 2 0（1 6）5.戚聿东，刘翠花.数字经济背景下互联网使用是否缩小了性别工资差异基于中国综合社会调查的经验分析 J .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 0 2 0（9）6.谭恒鑫，李欣雨，朱小明.数字经济时代的互联网普及与中国消费差异基于 C F P S 2 0 1 0-2 0 1 8 年数据的实证研究 J .宏观经济研究，2 0 2 2（2）7.陈艳，周易，颜耀懿.收入结构异质性视角下城乡居民消费提振研究 J .商业经济研究，2 0 2 2（7）8.金晶.数字化加速转型期新消费需求创造及其动力机制研究 J .时代经贸，2 0 2 1，1 8（2）作者简介：张徐杏（1 9 9 2-），男，汉族，重庆人，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硕士研究生，经济师。研究方向：农村经济、经济管理。消费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