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pdf

收稿日期：2 0 2 2-1 2-0 8，修回日期：2 0 2 3-0 4-0 4doi:10.3969/7695.2023.15.0082023No.152023年第1 5期科技管理研究Science and Technology Management Research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王光滨，邹雨柔”，吕晨？（1.中国科学院大学中丹学院，北京100049;2.中国科学院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北京100049)摘要：基于中国特色的中央与地方关系视角，为分析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试点的确立实施过程对地方两阶段发展的影响机制。运用2 0 0 7 一2 0 1 9 年中国2 7 0 余个地级市面板数据进行匹配筛选，通过合成控制法实证评估6个典型示范区建设试点城市在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升级和科技创新3 个层面的政策效应。研究发现，政策实施效应对于不同试点城市具有较强异质性，淄博市、长治市、吉林市属于转型阵痛组，石嘴山市、娄底市属于创新型单一红利组，自贡市属于创新型双重红利组。实证结论经过时间、地区安慰剂以及双重差分法的多重检验后依然成立。关键词：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合成控制法；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升级；科技创新中图分类号：F299.27；F1 2 1.3；G 3 0 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 0 0 0-7 6 9 5（2 0 2 3）1 5-0 0 6 1-1 2Influence Mechanism and Heterogeneity Effect of the Construction ofNational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andUpgrading Demonstration Zones on Promoting Local DevelopmentWang Guangbin,Zou Yurou,Lyu Chen(1.Sino-Danish College,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049,China;2.School of Public Policy and Management,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Beijing 100049,China)Abstract: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central-local relations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in order to analyze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the establishment and implementation of the pilot construction of national industrial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demonstration zones on local two-stage development,this paper uses the panel data ofmore than 270 prefecture-level cities in China from 2007 to 2019 for matching and screening,through the syntheticcontrol method,the policy effects of six typical demonstration area construction pilot cities are empirically evaluatedin terms of economic growth,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The results show that:theeffect of policy implementation has strong heterogeneity for different pilot cities.Zibo,Changzhi,and Jilin belong tothe group of transitional pains;Shizuishan and Loudi belong to the group of innovative single dividend;Zigong belongsto the group of innovative double dividend.The empirical conclusions are still valid after multiple tests of time andregional placebo and difference-in-differences method.Key words:national industrial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demonstration zone;synthetic control method;economicgrowth;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1研究背景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在新中国发展初期的工业化建设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随着高耗能、高污染生产方式未能及时转变以及资源的逐渐枯竭，这类城市的发展出现了经济增长乏力、环境不断恶化等问题，函待经济转型【1】。中央政府高度重视这类地区的发展，为了解决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的发展困境，国家先后出台了全国老工业基地调整改造规划（2 0 1 3 2 0 2 2）全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规划（2 0 1 3 一2 0 2 0 年）关于全面振兴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的若干意见等多个规划和政策文件。为了鼓励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积极探索可行的转型方案，2 0 1 6 年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关于支持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产62王光滨等：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业转型升级的实施意见，计划在全国建立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对此各地方政府响应中央政策号召，积极争取中央政府的示范区建设名额。而后中央政府根据各地发展特点和申报情况，经过严格审核在2 0 1 7 年4月由国家发展改革委、科技部、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土资源部、国家开发银行五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支持首批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的通知，该政策确定了1 2 个城市（经济区）为全国首批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并对示范区下一步建设重点探索的示范领域进行了明确。目前学术界对于我国相关政策实施研究多着眼于中央与地方关系探索和具体政策效应评估等方面。如马万里等2 指出以中国政府主导型的经济增长逻辑，经济能否增长、增长多少与地方政府对经济的推动作用密切相关，中央政府合理的制度机制激励能够有效调动地方政府发展的积极性；王延安等 3 从央地关系角度研究了创新治理政策的发展过程，总结出央地间频繁互动、分权与集权转化等特点以及实验主义创新治理的适用性；苗爱民【4 从共容利益理论分析出从中央到地方，政策制度的共容利益越大，就越好落实越容易推进；石磊等【5】从转移支付视角下提出在追求经济增长的政绩观影响下，地方政府财政支出规模趋于扩张和财政支出结构不优的问题。在各类示范区政策效果分析方面，孙天阳等 6 利用双重差分方法检验出资源枯竭型城市扶助政策显著提高了地区人均生产总值和就业率；邓翔等【7 基于面板数据政策效应评估法评估了西部大开发显著推动了西部地区的经济增长，政策效果存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异质性；纪祥裕【8 通过双重差分倾向得分匹配法得到中部崛起战略显著加剧了中部城市的环境污染问题；贺胜兵等【9 通过双重差分模型发现中西部承接转移示范区政策对地区全要素生产率的政策处理效应显著为负，但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彭飞等【1 0 利用双重差分模型评估了产业转型示范区政策对于试点地区的产业结构影响，提出对于集群式示范区效果显著，对于单一式示范区转型效果欠佳，但研究不太具体，没有结合单个示范区产业类型和现实情况。关于中国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发展的转型方面，叶振宇总结分析了徐州、十堰、石嘴山、自贡和石景山五种具有代表性的振兴发展模式；冯彦杰等【1 2】发现老工业城市的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度化的整体趋势向好，提出创新驱动、发挥中心城市辐射效应、走精明收缩的发展道路三方面启示；严太华等1 3】针对资源型城市转型提出结合自身特点，避免跟风、重视居民就业问题和合理看待经济发展指标三点建议；李虹等1 4】利用面板门槛回归的方法得出环境规制、资源慕赋对资源型和非资源型城市产业结构均存在显著的门槛效应。已有文献对于相关国家级示范区和试点政策的研究以及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的问题、影响因素等议题的探索取得了较为丰硕的研究成果。但是一些专门针对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实施的政策效应尚未得到充分回答，国家聚焦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实施建设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该政策对城市发展的影响机制是怎样的？政策实施之后的效果如何？由于各个示范区的情况复杂多样，示范区的政策效果在区域之间是否存在异质性？鉴于各示范区建设城市自身的特殊性，已有政策评估中应用的双重差分法、双重差分倾向得分匹配法难以规避自选择偏误，不能详细反映各示范区城市具体效果，那么是否可以用合成控制方法进行逐个示范区建设城市评估？因此，本文基于2 0 1 7 年实施的关于支持首批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的通知政策，深刻阐释中国特色中央与地方关系下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的建立过程影响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并以此为理论依据，运用合成控制法实证分析各产业转型示范区建设城市的具体政策效应，揭示示范区政策效应在不同地区效果的异质性，为全国其他老工业城市及资源城市产业转型及后续示范区建设提供经验借鉴和思路参考。2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的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国家首批产业转型示范区的建设首先是国家宏观政策对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进行产业转型的方向引领，地方政府充分利用本土优势探索多元产业转型模式、积极申请示范区建设试点，国家部委通过筛选考核重点支持建设一批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地方政府的努力探索换来了国家部委政策上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重点倾斜支持。在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的建设过程中各方参与主体之间存在着紧密的逻辑关联，地方政府积极申请示范区的动力源于何处？国家确立的示范区对于地方经济增长、产业转型升级和科技创新的影响机制是什么？效果如何？如图1 所示。63王光滨等：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目标地方城市：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2）产业转型的政策方向引导驱需转型、发展国家部委资源驱动积极申请（5）考核审批6）进一步政策倾斜支持地方持续发展地方政府示范区推动科技（二阶段）目标试点政策创新，促进产业地方明确发展升级和经济增长城市方向地方探索发展（一阶段）（3）努力争取试点(4）初步探索地方特色产业转型、发展模式图1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的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2.1基于中国独具特色的中央与地方关系，地方政府积极申请建设示范区的动力机制中央与地方独具特色的分权关系：一是行政分权，中央将经济管理的权力分权到地方，使得地方具有更大自主决策权【3】，同时地方政府的经济发展直接与官员的升迁挂钩 1 5】，地方官员可以充分利用信息优势，将这种特殊人事安排的政治激励和较大的管理自主权结合，根据当地的实际情况促进地方经济发展。二是财政分权，从财政包干制到分税制，财政权力经历了从下放到上收的改变，中央强化了财税收益的支配权，地方政府在财税收益上的话语权被削弱【2 。正是这种特殊的中央与地方关系，即地方政府在政策决策上拥有较大的自主权和有限的财政支持，由此产生了积极申请示范区的动力和成因，地方政府可以通过示范区建设的机会，得到更多的国家财政支持，即地方官员有动力从中央获得更多的财政转移支付【1 6 】，从而更加有效地推动地方科技创新、产业转型升级和经济可持续增长。图1中路线（1）（2）所示，为了解决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发展困境，当中央出台一系列政策引导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产业转型升级的发展方向，鼓励地方政府积极根据自身情况先行先试，路线（3）（4）所示，地方政府为了争取国家部委的示范区试点，得到更多资源支持，充分发挥本土优势，根据自身发展实际初步探索产业转型升级模式，涌现出了一批比较典型且富有成效的发展模式，进而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地区经济的初步发展，即图1 中一阶段的地方探索发展2.2基于经济增长、产业转型与科技创新的内在关联，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要素机制中国经济由高速增长转向高质量发展，需要变要素驱动型增长为创新驱动型增长，关键在于进行科技创新和产业结构调整为经济发展注人新的发展动能【1 7】，科技创新和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对经济增长都具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其中科技创新可以通过产业结构升级推动地区经济发展【1 8 。在长期内经济增长和产业结构变化都是资本积累、技术进步等更深层次经济动态的结果，产业结构变化并不必然导致经济增长速度下降【1 9 。具体来说，产业转型主要从产业结构和产业集聚等方面进行，产业结构高级化和产业集聚对经济增长具有显著影响 2 0 并且在不同阶段不同时期具有异质性。地方产业转型需要大量投资，通过国家产业转型示范区的建立，中央财政转移支付更多的倾斜投人，更好地支持了地方科技创新、产业转型和经济发展。如图1 中路线（5）（6）所示，国家通过筛选考核确立的首批产业转型示范区，进一步在产业政策、创新政策、投资政策、金融政策、土地政策等方面加大对示范区和示范园区建设的支持力度，并为地方下一步发展明确了方向。国家示范区政策的支持在地方发展上具体表现为科技创新、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经济增长。2.3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整体框架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的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整体框架具体是指：在目的动机方面，地方政府是为了争取示范区建设，获取更多的中央财政转移支付促进地方发展，中央是为了改革全国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积累实践经验从而进行全国推广；在参与主体方面，主要包括地方政府、国家部委、各类企业，还包括科研院所等；在方式手段方面，主要通过示范区科技创新、产业转型，推动新旧动能转换，从而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在政策带来的发展效应方面，地方发展既指经济增长，也有产业64王光滨等：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结构的转型升级和科技创新。地方政府积极作为，促使地方被确立为产业转型示范区试点，从资源和政策的倾斜程度来看，理论上应该认为该政策的实施对地区发展的促进效果相对于没有被选为示范区建设的效果要明显，然而政策效果是促进了经济增长，还是促进了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或者科技创新，又或者是兼而有之呢？本文接下来将利用合成控制法，对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政策效应进行定量研究，从而准确评估该政策的实施对各个示范区城市的异质性效应。3模型构建3.1样本数据获取国家确立的首批1 2 个示范区均衡地覆盖了中国各个区域，所以为使研究具有更强的准确性和代表性，本文根据我国七大自然地理分区的划分，选取了吉林市（东北地区）、淄博市（华东地区）、长治市（华北地区）、自贡市（西南地区）、娄底市（华中地区）、石嘴山（西北地区）6 个地级市作为样本城市，从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和科技创新3个层面评估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政策对地区发展的影响。本文根据所选样本的地理位置、经济规模、产业结构、科技要素投入等特点以及数据的可获取性，从我国2 7 0 多个未实行该政策的地级市中为每个样本城市筛选出1 2 个左右的对照城市群进行拟合，数据使用为2 0 0 7 一2 0 1 9 年各地级城市的平衡面板数据。数据来源于2 0 0 7 一2 0 1 9 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各省份统计年鉴、各省份、地级市统计公报，国家知识产权局。3.2方法模型确定本研究的目的是探索地方政府积极争取到的产业转型示范区建设试点对当地发展的效果，即探究国家产业转型示范区建设政策的效果，故应该选取政策效果评估方法。目前比较主流的政策效果评估法是双重差分法，然而使用双重差分法的前提条件是要严格遵循处理组与对照组具有共同发展趋势，由于被确定为试点的城市本身发展情况具有各自特殊性，几乎很难寻找到现实对照组。同时由于地区间的异质性而导致双重差分法具有较大的估计偏差，为避免双重差分法所存在的地区异质性估计偏差以及自选择偏误，本文采用合成控制法（syntheticcontrolmethod），根据试点城市特点合成理想对照组进行政策效果评估。该方法由Abadie等2 1 于2 0 0 3 年首次提出，本文结合曹守慧等【2 2】、郑尚植等【2 3】、尚虎平等【2 4】已有合成控制法的研究，设计了如下步骤：假设有S+1个地区，其中1 代表试点城市在T。期（2 0 1 7 年）后被确立为产业转型示范区，从而受到了政府政策的影响，其余S个地区代表未受政策影响的城市。Yit,M表示i地区在t时期没有受到政策影响时的结果，Yit,N表示i地区在t时期受到了政策影响的结果，那么示范区的政策效果如式（1）所示。it=Yit,N-Yit,M(i=1,2,3,.,S+1;t=1,2,3,.,To)(1)然后引人虚拟变量Dit表示地区i在t期是否被确立为产业转型示范区，若已被确立，Dit=1，否则为0。则地区i在t期i观测到的产业转型示范区政策效应结果如式（2）所示。Yit=DitYit,N+(1-Dit)Yit,M=Yit,M+itDit(2)在tT。期，能够观测到样本城市被确立为产业转型示范区政策效应为Yit,N，但无法观测到样本城市未被确立为产业转型示范区政策效应Yit,M。为了估计在政策实施后样本城市发展质量的反事实结果，构造反事实模型如式（3）所示Yit,M=t+OtZi+Atui+&it(3)其中，t代表时间固定效应；Zi是可知的不受政策影响的变量；入t表示影响所有地区的共同因素；ui表示不可观测的地区固定效应；&it表示均值为0的一个误差项。反事实结果Yit,M可以通过对其他S个地区进行加权平均的方式赋予最优权重来近似模拟，权重向量为w=(w2,Wi-,ws1)，该权重对于任何w;Ew,都有0 w,1,且Z;wi=1。因此有S+1S+1S+1S+12wiYitM=&t+ot2wizi+at2wiu+2wiEiti=2i=2i=2=2S+1其中存在一个最优权重w重，使得YitM-ZwiYit.Mi=2趋近于0，因此，样本城市的反事实结果可以用合成对照组进行表示，如式（4）所示。S+1it=Yit,-Z,wiYit,M=2(i=1,2,3,.,S+1;t=1,2,3,.,To)(4)本文通过Stata16软件中合成控制法synth程序包实现数据拟合和计算。3.3示范区政策的效应评估指标选取与测度产业转型示范区政策是为了进一步促进老工业城市和资源型城市经济增长、产业结构升级和科技创新，从而实现区域高质量可持续发展。为准确评估此项示范区试点政策效应，本文从经济增长效应、产业结构升级和科技创新3 个层面进行评估。参考李国平等【2 5】、刘乃全等【2 6 在衡量地区经济增长水65王光滨等：国国家产业转型升级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平使用人均地区生产总值（GDP）指标的做法，本文对经济增长效应的评估将人均GDP作为被解释变量，来衡量示范区样本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预测变量的选取主要考虑影响经济发展的因素，同时结合对具体示范区试点的经济结构分析和相关文献，本文选取了投资、产业结构、人口规模、对外开放作为预测变量。其中，投资是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驱动力【8 ，用固定资产投资额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表示投资；产业结构的变化对经济增长具有明显影响【2 6 ，用第二、三产业生产总值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表示产业结构；用人口数量表示人口规模【2 7 ；用外商直接投资额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表示对外开放【2 5。为了实现较好拟合效果，本文对于人均GDP、人口数量进行了取对数处理，同时选取了政策实施前3 个年份的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作为预测变量。产业结构升级效应主要包括产业高级化、产业合理化的衡量，其中产业高级化对经济影响较大 2 0 ,应用也较为广泛，产业高级化的过程就是产业结构发展从劳动密集型产业占优到资本密集型产业占优最后转化成技术密集型产业占据主导的过程【2 0】，这也符合产业转型示范区建设的目标。参照干春晖等2 8对于产业结构升级的测量方法，本文对于产业结构升级效应的评估采用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生产总值的比值作为衡量示范区产业结构升级的被解释变量。综合考虑影响城市产业结构变化的因素，结合王利荣等2 9 、黎绍凯等3 0 使用的影响产业结构的变量，此效应选取了地区生产总值、第二产业总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第三产业总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政府干预程度（政府财政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对外开放程度（外商直接投资额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消费拉动度（城镇消费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作为预测变量。为了实现较好拟合效果，选取了3 个年份的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生产总值比值作为预测变量。专利申请量是衡量城市科技创新活跃程度的重要标准，更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当年城市科技创新的最新进展【3 1】，即一个地区的科技创新水平可以用专利申请量来体现 3 2 。参考已有文献，本文科技创新效应的评估采用当年该地区专利申请量作为被解释变量【3】，基于韦施威等【3 4、宋德勇等 3 5对于影响科技创新的因素的选择，此效应选取了外商直接投资额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人口数量、产业结构（第二、三产业生产总值与地区生产总值之比）、政府财政科技支出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作为预测变量。为了实现较好拟合效果，选取了3 个年份的专利申请量作为预测变量。表1变量描述性统计总样本对照组实验组变量名称观测值/个均值标准差观测值/个均值标准差观测值/个均值标准差人均GDP/元（取对数）78010.5260.64370210.5180.6567810.6060.508第三与第二产业生产总值比值7800.8270.4837020.8360.502780.7450.240专利申请量/件7803478.9958106.3407023661.2468487.943781838.7312426.550外商投资7800.2390.2917020.2480.302780.1560.136固定资产78099.853110.172702101.645114.6617883.72153.069人口数量/万人（取对数）7805.7180.7587025.7220.771785.6860.629产业结构78089.6816.88970289.5087.0907891.2434.442GDP/万元（取对数）78016.2440.88470216.2450.8967816.2400.769财政支出78019.85320.82770220.42221.8267814.7314.663第二产业78051.86912.30670251.72612.7537853.1577.039第三产业78037.81210.16670237.78110.4817838.0866.742城镇消费78040.39331.99870240.76433.3437837.05214.981科技支出780116.859198.981702120.748207.8797881.86875.9464实证结果4.1经济增长效应合成结果分析根据构成各处理组城市的权重组合（如表2 所示），从拟合的非城市试点城市特点来看，大都与试点城市在地理位置、主导产业等方面有着较大的相似之处，对于淄博市拟合，与其地理位置相似的济南市解释了7 9.4%，而与其产业结构相似，即都以石油相关为主导产业的克拉玛依市和大庆市解释了1 8.4%，其他试点城市的拟合组也大致符合这一特点，这也证实了拟合结果的科学性。表2示范区城市合成权重试点城市合成城市（权重分配）淄博（华东地区）济南（0.7 9 4）克拉玛依（0.1 50）大庆（0.0 3 4）泰安（0.0 1 8）金昌（0.0 0 4）长治（华北地区）晋城（0.455)吕梁(0.42 3)合肥（0.0 9 6）阜新（0.0 2 2）太原（0.0 0 4）自贡（西南地区）内江（0.6 1 2）汕头（0.1 3 6）攀枝花（0.1 1 7）张家口（0.0 8 4）克拉玛依（0.0 50）娄底（华中地区）张家界（0.440）宿州（0.3 3 1）榆林（0.2 1 8）广元（0.0 1 2）石嘴山（西北地区）乌海（0.48 3)银川（0.2 48）陇南（0.1 46）金昌（0.1 0 8）芜湖（0.0 1 5）66王光滨等：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表2（续）试点城市合成城市（权重分配）吉林（东北地区）龙岩（0.46 0）七台河（0.2 0 5）沈阳（0.1 3 5）大庆（0.1 3 0）酒泉（0.0 7 0）图2 表示2 0 0 7 一2 0 1 9 年试点城市和合成的试点城市在人均指标上的结果，在国家产业转型示范区政策实施之前，人均GDP的变化趋势基本重合，这表明合成城市在政策实施之前较好地拟合出了真实城市的人均GDP变化路径，据此可以较为准确地评价产业转型示范区政策的经济效应。自从2 0 1 7 年产业转型示范区政策实施后，试点城市与合成城市开始出现明显差距，经济增长效应具有负向影响的样本试点城市有淄博市、长治市、娄底市、吉林市，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淄博市、吉林市经济发展明显下降，从拟合效果来看，和反事实效果对比，经济下降幅度均超过0.4，而长治市和娄底市虽然经济有增长，但经济增长的速度放缓了，放缓幅度都接近0.2。正向效应的城市有石嘴山市、自贡市，两者的经济增长速度明显加快，增速幅度接近0.2，而石嘴山市的效应首先呈现的是正向效应，而后转向了负向趋势。从整体上来看，产业转型示范区政策的实施对示范区城市经济增长产生了显著影响，对于典型样本示范区4个样本经济效应呈现负向效应，2 个样本呈现正向效应，经济增长效应对于不同产业类型的城市存在较强的异质性。真实潘博市合成淄博市真实长治市合成长治市10.8-11.610.6-11.410.411.2-10.211.0-10.010.8-9.810.6-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a）淄博市经济增长拟合情况（b）长治市经济增长拟合情况10.8真实娄底市合成娄底市11.2真实吉林市合成吉林市-10.6-11.010.410.810.210.010.69.81：10.49.610.2-9.49.210.0-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e）娄底市经济增长拟合情况（d）吉林市经济增长拟合情况11.2真实石嘴山市合成石嘴山市10.9真实自贡市合成自责市110.7-11.0-10.5-10.810.3-10.610.110.49.910.29.7-10.09.5-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e）石嘴山市经济增长拟合情况（f）自贡市经济增长拟合情况图2示范区政策试点城市经济增长真实值与合成值比较67王光滨等：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进一步对政策减缓经济增长的试点城市深入分析发现，淄博市属于全国重要的石油化工产业城市，在示范区政策实施过程中，淄博市关停取缔重污染企业上万家、缩减整合化工园区、化工企业一半以上【3 6】，积极进行新旧动能转换，这使得淄博市的转型在短期内经济增长受到影响，增速迟缓；吉林市也是典型的以重化工业为主的老工业基地城市，形成了以化工为核心的石化产业集群，但是随着近年来化工产品、水泥价格下滑以及产业结构的大幅度调整，经济短期面临着较大下行压力；长治市以煤炭和煤化工产业链见长，产业正朝着清洁能源、光电产业转型，娄底市则是重要的钢铁产地，不断推进钢铁产业向“高精尖”转型，两城市的重工产业转型是近年来经济增速的减缓主要原因。示范区政策带来经济正向影响的城市为自贡市和石嘴山市，自贡市依托盐产业的区位优势，深人发展盐化工及装备制造产业，需要整改转型的传统旧产业阻力小、肘少，国家给予的产业转型投资促进了自贡市经济增长速度。石嘴山市属于资源枯竭型城市，对资源依赖较重的产业已经失去了发展空间，与此同时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等行业在产业转型中所受阻力相对较小，国家的投资促进了石嘴山经济发展，国家的支持助力了地方新兴产业的发展。11.6真实淄博市合成淄博市11.4-11.2111.0110.8-10.6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a）淄博市经济增长时间安慰剂10.8真实长治市合成长治市-10.6-10.410.210.0-9.8-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c）长治市经济增长时间安慰剂4.2经济增长效应安慰剂检验本文采用了包括地区时间安慰剂检验和地区安慰剂检验两种检验方法验证估计结果的稳健性。时间安慰剂即假设处理组城市实施政策的时间提前，从而观察政策效果是否与真实政策实施时间后效果类似，如果效果与原政策时间真实效果差异不大，则证明估计结果是不稳健的。如图3 左列所示，将政策实施的时间提前到2 0 1 4年，结果表明在2 0 1 4年的时间节点，真实城市与合成城市的经济增长效应并未出现明显分离，证明2 0 1 7 年出现的经济增长效应的明显变化是由真实的政策实施带来的效果。地区安慰剂是指在合成城市中挑选出所占权重最大的城市，权重最大则说明其各方面特征与处理组城市十分相近，然后对其进行拟合，观察是否在政策实施的节点有明显变化，如果没有明显变化，则说明处理组城市的估计结果是稳健的。如图3 右列所示，在每个处理组城市中挑选出控制组城市中占比最大的城市进行地区安慰剂检验，合成组挑选的占比最大的城市在政策实施的前后并未出现与处理组城市类似分离趋势，从而证明试点城市经济增长效应的明显变化是由示范区政策的实施引起的，而不是由其他的偶然因素引起的，说明本文的研究的经济增长效应结论具有稳健性。11.6真实济南市合成济南市11.4-11.211.0-10.8-10.6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b）济南市经济增长地区安慰剂真实晋城市合成晋城市10.910.710.510.3-10.19.9-9.7-9.5+-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d）普城市经济增长地区安慰剂68王光滨等：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10.9真实自贡市合成自贡市真实内江市合成内江市1-10.410.710.2-10.5-10.0-10.31-9.810.19.6-9.99.479.7-9.2-9.59.0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e）自贡市经济增长时间安慰剂（f）内江市经济增长地区安慰剂10.8真实娄底市合成娄底市真实张家界市合成张家界市-10.6-10.4-10.410.210.210.0110.29.819.819.619.619.49.49.2-9.2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g）娄底市经济增长时间安慰剂（h）张家界市经济增长地区安慰剂11.2真实石嘴山市合成石嘴山市12.0真实乌海市合成乌海市-11.811.0-11.6-10.811.47-11.210.6-11.0-10.4-10.8-10.610.210.410.0-10.2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1）石嘴山市经济增长时间安慰剂（J）乌海市经济增长地区安剂11真实吉林市合成吉林市真实龙岩市合成龙岩市11.4-11.2-11.211.011.010.8-10.810.6-10.610.410.410.210.210.0-10.0-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k）吉林市经济增长时间安慰剂（1）龙岩市经济增长地区安慰剂图3示范区政策试点城市经济增长效应安慰剂检验69王光滨等：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4.3产业结构升级效应合成结果及其稳健性检验图4结果显示，示范区政策的实施对于不同样本试点城市的产业高级化的影响具有较强的异质性，对淄博市、长治市、石嘴山市的产业高级化的影响呈现负向效应，对自贡市、娄底市和吉林市的产业高级化则产生了显著的正向效应，其中娄底市的产业结构升级效果最为显著。进一步对各个城市产业结构的深入研究发现，淄博市、长治市、石嘴山市的产业转型多是针对污染重、传统资源依赖强的优势产业进行改造升级、延伸产业链，例如淄博市大力发展新能源、改造传统化工产业、发展芯片行业【3 6 ，长治市注重延伸煤炭和煤化工产业链，石嘴山市加快发展新材料、新能源等产业，着力打造国内重要的光伏全产业链制造基地，产业转型的初步成果仅仅是第二产业内部的转型。对于自贡市、娄底市、吉林市，从第二产业到第三产业产业升级的效果非常明显，但吉林市的产业转型在2 0 1 8 年之后有一定回落。究其原因，这类城市的产业中盐化工、装备制造、钢铁和化纤等对传统资源依赖相对较小的产业具有很好的基础，技术革新投人回报周期相对较短，具备较多的先天优势，再加上政府大力推动文化旅游、生态保护的发展，服务业快速发展，最终促进了城市产业结构升级。国家发展改革委在2018、2 0 1 9 年连续两年的全国示范区年度评估中自贡市、娄底市被评价为产业转型的优秀等级，也从侧面证实了本文的实证结果。本文对产业结构升级效应时间安慰剂和地区安慰剂检验，限于篇幅本文没有将结果展现，时间和地区安慰剂检验结果并未出现与图4情况类似的分离，从而证实了上述产业结构调整效应结果的稳健性。1.0真实海博市合成淄博市-1.0真实长治市合成长治市10.9-0.90.80.810.7-0.70.610.610.5-0.5-0.41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a）淄博市产业结构升级拟合情况（b）长治市产业结构升级拟合情况真卖娄底市合成娄底市真实自贡市合成自贡市1.21.0-11.0-0.80.810.6-：0.6-0.4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c）娄底市产业结构升级拟合情况（d）自贡市产业结构升级拟合情况真实石嘴山市合成石嘴山市1.8真实吉林市合成吉林市-1.61.01.410.81.2-0.611.0-0.80.4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2007200920112013201520172019年份年份（e）石嘴山市产业结构升级拟合情况（f）吉林市产业结构升级拟合情况图4示范区政策试点城市产业结构变化真实值与合成值比较70王光滨等：国家产业转型升级示范区建设促进地方发展的影响机制及异质性效应为了进一步检验上述合成控制法对示范区政策试点城市产业结构升级效应评估结论的稳健性，本文抽取出淄博市、长治市、石嘴山市以及吉林市，利用双重差分法评估了示范区政策的产业结构升级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