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中国污染防治领域实践与观察报告.pdf

卫蓝十年中国污染防治领域实践与观察报告2013-2023 晚稻 卫蓝侠伙伴空气侠团队在山西孝义调研煤化焦化行业大气污染 晚稻 2019 年，资江锑污染调研SEE 卫蓝侠项目由北京市企业家环保基金会联合合作方共同发起，在 2013-2023 年间，项目旨在通过资助工业污染源防治领域的民间环保公益机构，督促企业守法排放及绿色转型；组织各方社会力量，推动政策落实及效能提升，形成合作，进而在工业污染防治领域建构一个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监督推进的多元参与体系，实现改善中国环境问题的共同美好愿望。北京市企业家环保基金会（简称：SEE 基金会）成立于 2008 年，由阿拉善 SEE 生态协会发起成立，致力于资助和扶持中国民间环保公益组织的成长，打造企业家、环保公益组织、公众共同参与的社会化保护平台，共同推动生态保护和可持续发展。阿拉善 SEE 生态协会成立于 2004 年 6 月 5 日，是中国首家以社会责任为己任，以企业家为主体，以保护生态为目标的社会团体。发展至今，阿拉善 SEE 企业家会员近 700 名，先后设立了 33 个环保项目中心，推动企业家、环保公益组织、公众深度参与在地环保事业；SEE 基金会已正式启动“一亿棵梭梭”“地下水保护”“任鸟飞”“卫蓝侠”“绿色供应链”“创绿家”“劲草同行”“海洋保护”“诺亚方舟”“留住长江的微笑”“三江源保护”等品牌项目；直接或间接支持了超 1200 家中国民间环保公益机构或个人的工作，累计影响和带动了超 10 亿人次公众成为环保的支持者和参与者。本报告聚焦 SEE 基金会卫蓝侠项目，通过梳理政策环境和议题背景，观察卫蓝侠伙伴的行动目标、工作方法和项目产出，从而总结卫蓝侠项目在十年中的成长与挑战，分析卫蓝侠项目的发展前景，并在此基础上提出进一步完善卫蓝侠项目的工作建议。在此感谢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晋军老师团队开展此次研究评估并撰写报告！关于 SEE 卫蓝侠项目 自然田 自然田与伙伴机构联合调研发电企业寄语摘要 1、研究方法与执行 1.1 研究方法 1.2 执行情况 2、政策环境：机遇与挑战 2.1 污染防治议题与公益组织 2.2“两山理论”：机会窗口2.3 国家治理：政策影响3、项目概况 3.1 项目目标 3.2 项目设计3.3 项目执行4、“卫蓝侠效应”：成效与影响 4.1 对于伙伴机构 4.2 对于基金会自身4.3 对于污染防治细分议题4.4 国内污染防治议题的“卫蓝侠效应”5、问题与挑战 5.1 内部问题与挑战 5.2 机构微观环境带来的挑战5.3 外部环境变化6、工作建议：污染防治再出发 6.1 确立污染防治议题核心地位 6.2 完善基金会制度建设6.3 卫蓝侠的目标与方法结语SEE卫蓝侠伙伴名单 01030509131743535961寄 语 01行动、改变、见证，中国污染防治十年样本：SEE 卫蓝侠二十世纪初期，中国加入世贸组织，我们的经济发展迈入了新的快速发展阶段。与全球环境治理的进程类似，随着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工业污染问题也日益严重，自然资源快速消耗，整体环境质量面临不断恶化的局面。同时，也是在这一阶段，公众的环保意识开始逐渐觉醒。工业污染严重影响了生态环境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如何有效治理与减少排放成为了我国可持续发展亟待解决的问题。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我们开始支持国内少有的几家公益伙伴开展工业污染防治的工作，尤其是水污染治理。2012 年发起“工业污染防治项目”，成为北京市企业家环保基金会（SEE 基金会）议题战略版图的一部分；随后一年，我们联合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等国内关注污染防治的机构共同成立了“卫蓝基金”，同时也将空气污染的议题纳入项目范畴。2016 年，卫蓝基金正式更名为卫蓝侠，明确聚焦水、空气、土壤三大污染问题，一直持续到现在。SEE卫蓝侠项目走过的十年，也是国内污染防治走过的难忘十年，在国家、市场和社会的共同努力下，我国生态环境质量已明显改善，污染物排放也持续下降。可以说，作为国内较早关注和推动污染问题解决的民间资助项目，过去十余年，卫蓝侠项目和社会大众一起见证了中国环境的改善。SEE 基金会成立卫蓝侠项目，开创了国内基金会对污染防治议题伙伴的持续性资助。SEE 基金会的卫蓝侠项目主要通过资助工业污染防治领域的民间环保公益机构，督促企业守法排放及绿色转型，并组织各方社会力量推动政策落实、效能提升、深入合作，进而建构一个以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为监督推进的多元参与体系，实现改善中国环境问题的共同美好愿望。杨彪SEE基金会秘书长02 晚稻 沱沱河水质监测 十年来，卫蓝侠项目通过不断转型升级，确立形成了兼顾资金支持和能力建设的“辅导式资助”模式，并持续开展公众参与、政策参与、环境数据、绿色供应链与绿色金融、公益诉讼等行动。过去十余年间，卫蓝侠联合伙伴累计带动超过 545 万公众关注环境问题，传播影响超过 2500 万人次；经由当选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阿拉善 SEE 会员等相关渠道，连续 11 年提交关于生态环境综合治理与污染防治的提案、议案共计 56 份；支持 27 起公益诉讼案例的开展，填补环境保护立法公共参与及生态环境保护预防性诉讼的空白；支持的环境数据库覆盖全国 1275 万家企业，数据量超过 60.5 亿条，累计推动整改的企业及污染点 9275 个，累计撬动整改资金超 12.6 亿元。可以说，卫蓝侠项目稳固构建了第三部门依法理性参与污染治理的空间，推动建立了良性的市场竞争机制，打造了民间参与环境治理的中国样本，并形成了国际影响力。当然，与所有致力于环境保护的民间组织一样，卫蓝侠项目在过去的十年间也面临着重重挑战与困难。这其中包括了外部宏观环境政策的变化、项目人员的变更、工作手法的迭代、筹资的挑战等等，我们在变化中不断地提升与完善项目设计，紧跟环境治理的步伐。2020 年，双碳目标发布以后，各行各业都面临着低碳发展的新机遇、新挑战，环保公益机构也不例外。2022 年 6 月，生态环境部等七部门联合印发了 减污降碳协同增效实施方案，目标到2025年，减污降碳协同推进的工作格局基本形成；到2030年，减污降碳协同能力显著提升，助力实现碳达峰目标。可以看到，环保公益组织现如今不仅要考虑污染防治，还要考虑气候变化、低碳发展，实现减污降碳协同作用。从环境污染到气候变化的转变中，显性的污染问题越来越少，深层次的监管和产业结构问题对对污染防治组织提出了新的要求。站在十周年之际展望未来，卫蓝侠项目也应当从产业结构的顶层设计出发，用新思路参与改变，从点到面，形成系统性思考。希望 SEE 卫蓝侠在下一个十年进一步发挥优势和特色，与政府、企业、伙伴形成合力，共同推动生态文明建设走深、走实。回顾过往十年的历程，在项目组进取的精神和不懈的努力下，卫蓝侠已经成长为污染防治领域环保组织中标志性的专业资助项目。我们相信，在未来，卫蓝侠将继续深耕气候与环境治理，联合各界多元的力量，发挥民间环保组织的作用，继续守护碧水蓝天！绿领环保 生长正常的农作物 03这是一份具有高度的实践启示意义和研究价值的报告。报告以中国污染防治领域著名案例“卫蓝侠”的十年发展为契机，用社会学家的“深描”笔触，细致阐释案例发展的政策环境、社会效应、问题与挑战以及工作建议等多个方面，帮助我们系统地解读这个独特案例。对我来说，报告令人印象尤为深刻的有三个方面：首先，报告着力将案例放置在宏观结构中进行观察，充分勾勒污染防治议题的复杂社会语境，交代了卫蓝侠项目在“两山理论”和新型社会治理政策之下的机会与挑战，以及其进行目标和策略调整的内在逻辑。这一尝试让案例研究具有了开阔的视角和丰富的意涵。其次，报告对于“卫蓝侠效应”的探讨，不局限于一时一地的某个战役，而是贯穿十年，层次分明地提炼了机构所带来的长尾效应，特别是在伙伴机构、SEE基金会和污染防治议题方面的多重积极影响。再次，报告对于案例发展的问题诊断，涵盖了“小环境”（项目组内部）-“中环境”（机构微观环境）-“大环境”（基金会外部）等三个关键维度，既有细致入微的内部人视角，又有相对抽离和旁观的外部专家视角，这为最后的工作建议提出奠定了扎实基础。总体而言，报告对卫蓝侠十年历史进行了深入且饱满的分析，也为机构未来的发展提供了具有可操作性的指引。寄 语 晚稻 沱沱河水质监测 曾繁旭清华大学新闻学院教授、清华大学气候传播与风险治理研究中心主任04卫蓝侠项目是国内基金会持续资助工业污染防治议题内公益组织的开创者。自 2012 年起，北京市企业家环保基金会通过卫蓝侠项目共计支持全国 63 家伙伴开展污染防治工作。截至 2022 年，卫蓝侠伙伴覆盖 21 个省份，累计投入资金超过 8275 万元。近年来，随着其他国内基金会逐渐退出污染防治议题资助市场，卫蓝侠再次成为污染防治领域环保公益组织的唯一专业性资助项目。卫蓝侠项目启动和运行的前十年，恰好是国内工业污染防治议题环保公益组织蓬勃发展的十年，机构数量不断增多，细分议题不断拓展，工作手法不断升级，行动策略也不断优化，环保公益组织的机构发展和项目成效都出现显著提升，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高低搭配、深广结合”的工业污染防治公益组织生态系，不同活动地域和细分议题的环保伙伴，可以进行多层次、长链条的深度合作，从而初步实现议题内和地域间的有效联动。这一变化，离不开“两山理论”所开启的政策窗口，离不开国内公益事业的快速发展，同样也离不开卫蓝侠项目这样长期专注于支持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的资助项目。具体而言，卫蓝侠项目通过长期而又坚定地资助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从三个方面推动了我国污染防治公益伙伴的发展：首先，打造职业化前景，持续的资助为卫蓝侠伙伴提供了一种机构运行的确定性前景，减少了伙伴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更坚定地全身心投入工业污染防治事业；其次，助力专业化升级，通过项目的竞争性申请和辅导式资助，推动卫蓝侠伙伴的进一步专业化升级，包括细分议题的拓展、行动策略的创新、以及工作手法的升级等；第三，培育工业污染防治公益组织生态系，在职业化和专业化的基础上，鼓励卫蓝侠伙伴相互学习、协同行动，推动伙伴间的多层分工与深度合作，努力在污染防治公益行动中实现优势互补、事半功倍的放大效应。在全球范围内，工业污染的治理始终都是环境治理的核心内容，也是环保公益组织出现和发展的基础动力。作为国内最早的工业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的稳定资助者，同时也是目前国内少有的工业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的主要资助者之一，卫蓝侠项目在 2012 年的启动，反映了 SEE 基金会和阿拉善SEE 生态协会、及其背后的中国民营企业家群体的远见卓识，而卫蓝侠项目在 2023 年的坚持，更体现了 SEE 基金会和阿拉善 SEE 生态协会的勇气担当。摘要05本报告通过梳理北京市企业家环保基金会卫蓝侠项目的政策环境和议题背景，描述卫蓝侠伙伴的行动目标、工作方法和项目产出，从而总结卫蓝侠项目在十年中的成长与挑战，分析卫蓝侠项目的发展前景，并在此基础上提出进一步完善卫蓝侠项目的工作建议。本研究由清华大学社会学系“卫蓝侠观察”课题组执行，课题组成员包括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师（晋军）、博士研究生（刘伟伟、张震林、朱江华峰、何润、邢涵冰）、硕士研究生（潘雨欣、段凌霜）和本科生（李熙玥）。本报告分为六个部分，包括“研究方法与执行”“政策环境：机遇和挑战”“项目概况”“卫蓝侠效应：产出与成效”“问题与挑战”以及“工作建议：污染防治再出发”。晚稻 2019 年，卫蓝侠伙伴发现湖南新化某煤矿酸性矿涌水溢流后形成的堰塞湖06011.1 研究方法本次评估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文献法、深度访谈以及参与观察。由于疫情影响，部分深度访谈和参与观察采用了线上方式。由于这一阶段卫蓝侠伙伴的部分活动也转为线上，因此线上参与观察也具有必要性。1.1.1 文献法文献法是以非介入性数据为分析内容的一种社会学研究方法。非介入性数据，是指那些已经完成、其内容不受研究者数据收集方法和收集过程影响的研究材料，包括定量非介入性数据如统计年报、经济普查数据等，以及定性非介入性数据如官方档案、个人书信、日记等。非介入性数据的使用，可以帮助研究者捕捉已发生的事件与行为，从而进行历史性的回溯建构以及历时性的比较分析。课题组收集了卫蓝侠项目组和卫蓝侠伙伴的年度报告、申请、中期、结项材料等非介入性文献，整理完成卫蓝侠历年大事记与十三位卫蓝侠伙伴的大事记。1.1.2 深度访谈深度访谈以开放性问题为主，可以获得关于研究对象和研究问题较为深入和详细的数据，也是本次评估的核心研究方法之一。评估期间，课题组深度访谈的对象包括卫蓝侠伙伴、SEE 卫蓝侠项目人员、阿拉善 SEE 生态协会企业家会员以及行业专家。深访对象的选择标准，包括卫蓝侠伙伴的入选时间（次数）、污染防治细分议题、机构成长效果等变量，以及项目组成员的进入与离开项目组的时间等变量。根据上述选择变量，课题组与卫蓝侠项目组商议后共同确定访谈名单。1.1.3 参与观察参与观察是一种研究者与研究对象共同参加活动并进行观察记录的研究方法，可以获得研究对象多种行为的一手数据。深度访谈获得的数据，经过了研究对象自身的观察和理解，属于一种带有研究对象视角的主观数据，而参与观察获得的数据则相对客观，尽可能排除了研究对象主观视角的干扰。参与观察和深度访谈两种方法相结合，可以较好地覆盖研究对象的行为和态度。研究方法与执行071.2 执行情况本次评估调查于 2022 年 11 月正式启动。在此之前，课题组部分成员利用其他研究机会，曾对卫蓝侠项目组及基金会其他项目以及部分卫蓝侠伙伴以参与观察和深度访谈等方式进行过调查，并获得对于此次评估非常重要的数据，因此这部分的访谈与观察数据也列入本次评估的调查。1.2.1 深度访谈感谢本次评估调查过程中参与访谈的项目组代表、伙伴代表、专家代表等。深度访谈名单如下：巢博、董剑、方应君、郭永启、李飞、李鹏博、刘春蕾、刘盛、廖思难、刘金梅、李春华、赖芸、毛达、马军、孙慧、王瑛、肖开腾、徐磬石、向春、朱仝、张静宁、张硕。截至 2023 年 10 月底，共完成深度访谈 22人，总时长约 55 小时，整理访谈记录约 56 万字。1.1.2 参与观察课题组对卫蓝侠项目组、卫蓝侠伙伴进行了如下三类参与观察。首先，课题组根据污染防治细分议题、注册地域等变量，分别以实习生身份对“零废弃联盟”和“绿色江南”、以陪伴导师身份对“绿行太行”和“天津绿领”等四家卫蓝侠伙伴进行了长期的参与式观察，连续获得关于伙伴机构、项目执行、资金分布等一手数据，深度了解伙伴与卫蓝侠项目组的互动形式、沟通效果，系统观察伙伴与各级政府、相关企业、在地公众以及同议题其他伙伴等利益相关方的互动策略与行动成效。其次，课题组成员以嘉宾和普通参会人员等身份，针对 2022 年和 2023 年卫蓝侠年会进行了参与式观察，对卫蓝侠年会的主题分享、历程回顾、伙伴时刻、圆桌讨论、致谢行动者等环节进行观察、记录与分析。第三，课题组成员在 2021 年 6 月至 8 月以项目组实习生的身份，参与卫蓝侠项目组的日常工作过程，细致观察并了解卫蓝侠项目组的运作、筹资、资助策略、与伙伴互动等内容。重庆两江 2017 年，卫蓝侠伙伴两江中心工作人员在列车行驶中发现强酸废水水坑081 https:/ 2021 年中国生态环境状况公报。2 https:/ 2013 年中国生态环境状况公报。其中，2013 年全国废水排放总量为 695.4 亿吨，废水中化学需氧量排放量为 2352.7 亿吨，二氧化硫排放量为 2043.9 万吨。3 https:/ 2021 年中国生态环境统计年报。02任何组织的发展路径与成长空间，都会受到组织所处的政策环境的制约，作为环保公益组织的卫蓝侠伙伴也不例外。因此，评估卫蓝侠项目对卫蓝侠伙伴的帮助与影响，就需要首先分析我国污染防治议题中环保公益组织在过去十年中所处的政策环境，具体而言，包括环境治理政策与社会治理政策两个部分。2.1 污染防治议题与公益组织环境污染包括大气污染、淡水污染、海洋污染、土壤污染、噪声污染、辐射污染等多种类型1。现代社会中，工业生产和排放是环境污染的最主要来源。而工业污染问题又涉及政府、企业、社会等多方主体，污染问题的发现和解决，也往往离不开多方主体的共同努力。纵览现代环境治理的全球历史，工业污染防治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自 Rachel Carson 的寂静的春天以降，工业污染对自然环境和人类健康造成的危害就成为了环境治理最核心的问题。而环境保护中的公共参与特别是组织化和专业化的公共参与的兴起与发展在世界各地大多也是肇始于工业污染防治。因此，工业污染防治议题在全世界的环境治理和环保公益组织的起步阶段均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更值得注意的是，即便在发达国家，工业污染防治议题在当今环境治理中的地位依然重要。虽然经过半个多世纪的努力，发达国家中原有的各类工业污染问题已大部分得到了有效解决，但由于“清洁”和“健康”的主流观念和政策标准会随着时代变迁而不断变化和提升，因此这些国家依然会不断涌现出“新的”工业污染问题。因此，对于这些发达国家而言，即便是在当下，工业污染依然是政府、企业和公众都高度重视的一个环境治理议题。随着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中国的工业污染问题也日益严重，整体环境质量也不断恶化。在 2013 年，我国较为突出的环境问题就包括地表水总体轻度污染、部分城市河段污染较重、城市环境空气质量较差等，这些污染问题绝大部分来自工业污染，严重影响乃至危害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2。过去的十年里，经过各方的配合与努力，我国生态环境质量取得明显改善，工业污染物排放也持续下降。水污染方面，2021 年氨氮排放量大幅度下降；空气污染方面，2021 年废气二氧化硫排放量为 274.8万吨，比 2013 年下降了将近 88%3。然而，由于工业污染的相关主体多、因果链条长、利益冲突大，因此无论在哪个社会，工业污染的治理都是环境治理最难攻克的“硬骨头”。全球污染防治治理经验表明，公众参与、特别是组织化和专业化的公众参与，是真正解决工业污染防治不可或缺的必要环节。实际上，正是对于工业污染的持续关注，也推动了环保公益组织的不断发展。政策环境：机遇与挑战094环境治理的重要政策包括 2015 年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与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2016 年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2016 年“十三五”控制温室气体排放工作方案、2017 年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工作规定与中央生态环境保护督察工作规定、2018 年打赢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等。5根据 SEE 基金会、万科公益基金会、明善道 2023 年发布的中国环保公益组织现状调研报告，参与问卷调研的 500 家环保公益组织中，以污染防治为首选工作的占比 10%，多分布在华东、华中地区；在二级细分议题中，污染防治类环境公益组织的数量由高到低依次为水污染防治、固体废弃物管理、大气污染防治、土壤污染防治。2.2“两山理论”：机会窗口长期以来，中国环保公益组织始终面临一个“正当性困境”的核心挑战，即面对政府、市场和公众等利益相关方时，由于环保公益组织的行动涉及了污染制造者和污染受害者之间的利益冲突，就需要反复论证自己的组织目标和行动策略的“正当性”：组织行为对推进环境治理有益、对维护社会秩序有利。由于经济增长曾是各级政府最为关注的首要目标，而污染防治又往往被认为会影响甚至阻碍经济增长，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因此长期面临着相关部门和主体不理会、不支持、甚至不信任的难点和痛点。“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即“两山理论”）的提出很大程度上化解了环保公益组织在行动中的“正当性困境”，为污染防治议题中组织化的公众参与打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会窗口。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构建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和公众共同参与的环境治理体系，体现出党和政府对于环保社会组织参与解决环境问题的鼓励。国家高度重视环境问题、特别是工业污染的防治，多次修订环境污染防治政策法规4。同时，环境保护也成为各地政府、特别是环境敏感地区政府的核心考核指标，各地相继出台一系列法规，提升工业污染的治理目标，强化工业污染的治理手段。这一机会窗口对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发展的推动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正当性”的获取。“两山理论”及其环境治理目标，为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提供了一种天然的“正当性”：环境治理对社会组织和公共参与的强调，让各级政府对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的态度变得更积极、反应变得更迅捷，配合也变得更主动、更有效。相关部门的态度转变，给予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更大的活动空间。其次，参与机制的创新。近十年来，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的参与渠道和工作手法中的许多重大创新，都与环境治理政策的调整密不可分。比如，2014 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以下简称环境保护法）强调，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依法享有环境信息、参与和监督环境保护的权利。信息公开于是发展成为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的一个极为重要的参与渠道和工作手法。“两山理论”以来，某种意义上，我国工业污染防治议题中的公共参与进入了一个“黄金时期”。污染防治议题的环保公益组织充分利用了这一前所未有的机会窗口，在工业污染防治议题里发挥了重要作用，污染防治伙伴在机构规模、工作手法、治理成效等方面也都取得了长足进步5。可以说，我国工业污染问题在过去十年中的显著改善，离不开环保公益组织的积极参与，而污染防治议题环保公益组织的运作与成长，同样离不开“两山理论”所开启的机会窗口。102.3 国家治理：政策影响过去十年中，我国的环境治理政策不断变化的同时，社会治理政策也出现了重要而又影响深远的调整。其中，国家对社会组织的管理制度与管理方法的一系列变化，都影响甚至改变了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在注册、筹资和行动等方面的空间与策略。从注册方式来看，社会组织相关的政策变化大致可以划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始自 2008年以来社会组织登记注册的放松，特别是 2013年相关政策的出台，为一批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的民政注册提供了可能。第二阶段是自 2017年以来社会组织政策收紧，具体表现为政府对社会组织的管理开始加强，对环保公益组织的登记注册、年审及筹资等方面的要求不断提高。从筹资渠道来看，自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国际基金会就是国内环保公益组织的主要资金来源。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增长，2008 年前后出现了公益参与和公益捐赠的急速发展，但国际资金依然对众多环保公益组织依然非常重要。而 2017 年起开始生效的境外非政府组织境内活动管理法调整了对于国际资金进入境内公益领域的管理方式，随之改变了众多环保公益组织的筹资渠道与资金结构。从行动空间来看，随着近年来国家治理能力的全面提升，我国环保公益组织的行动空间与行动策略也出现了重要变化。由于环境问题的复杂性，国内环保公益组织曾经常常利用社会动员的方式来形成舆论压力，从而推动某一环境问题的解决。然而，国家进入全面治理的新阶段后，这种通过压力来推动污染问题的发现和解决的行动策略，就可能给环保公益组织带来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压力策略”逐渐弱化，“合作策略”不断增强，环保公益组织在行动中也开始越来越多地寻求与政府相关部门的协同与合作。综上，在过去的十年中，我国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的成长与发展，特别是其组织目标和行动策略，都受到了环境治理政策和社会治理政策的双重影响。环境治理政策提供的机会窗口，给了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前所未有的发展空间，而社会治理政策所形成的制度框架，又不断地影响着这些污染防治议题公益组织的机构目标、行动手法与参与成效。1112 晚稻 2017-2018 年，卫蓝侠伙伴湖南创意环保在浏阳市秀山涉重金属尾矿库调研03项目概况3.1 项目目标SEE 基金会的卫蓝侠项目，旨在通过资助工业污染源防治领域的民间环保公益机构，督促企业守法排放及绿色转型；组织各方社会力量，推动政策落实及效能提升，形成合作，进而在工业污染防治领域建构一个政府为主导、企业为主体、社会组织监督推进的多元参与体系，实现改善中国环境问题的共同美好愿望。卫蓝侠项目自启动以来，关注的细分议题和资助模式都在不断变化和演进，简要而言，经历了如下关键节点：2012 年 SEE 基金会成立“工业污染防治项目”，主要解决水污染问题；2013年，SEE 基金会联合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能源基金会等国内外机构启动“卫蓝基金”，致力于空气污染的防治；2016 年卫蓝侠项目启动公募筹款，关注水、空气和土壤污染等问题；2019 年卫蓝侠项目进行战略升级，明确了“关注议题”、“专业赋能”和“舆论空间”等三种资助模式；2023年以来，卫蓝侠项目组又针对国内污染防治政策环境和筹资市场的变化，积极探索新的资助对象和支持方式。3.2 项目设计卫蓝侠项目聚焦环境领域最核心的工业污染源防治问题，希望通过资助环保公益组织来推动工业污染相关问题的发现与解决，针对工业污染防治议题内位于关键生态位的公益组织，提供资金、资源和传播筹款等方面的支持，助力伙伴提升其专业化和有效性。同时，卫蓝侠项目还支持污染防治细分议题（如水污染和废弃物治理）内部的伙伴联盟（社群或网络）及其联合行动，也支持头部伙伴的成熟模式与方法的沉淀、提炼、升级和推广。此外，卫蓝侠项目还积极支持伙伴在议题、手法和模式上的创新；在资助项目中，支持成熟项目的资金占比约为六成，支持创新项目的资金占比约为四成。3.2.1 项目方法卫蓝侠项目对公益伙伴的支持属于一种“辅导式资助”，在为伙伴提供资金支持的基础上，还增加了推动伙伴能力建设部分。虽然卫蓝侠项目主体还是项目资助（即目标为完成某一具体的行动目标），而非机构资助（即目标为推进伙伴机构的成长与升级），资金类型也是限定性资金（即资金使用有着明确的类型和比例），而不是非限定性资金（即伙伴对资金的使用有着更大的灵活度），但由于卫蓝侠项目组深度嵌入在 SEE 基金会庞大而又多样的资助和支持体系当中，与其他项目组（如行业支持板块）、阿拉善 SEE 各项目中心长期保持互动，因此卫蓝侠项目对伙伴的支持还体现在通过培训、年会等半制度化方式，推动伙伴在工作手法、行动策略、机构管理等方面的优化、创新与升级，并且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鼓励伙伴之间的学习、互助与合作。3.2.1.1 资金支持资金类型。卫蓝侠项目对伙伴的资助均为限定性资金，对资金使用的范围和比例有着较为明确和细致的规定。资助周期。资助周期支持一般以年度为单位，在个别情况下（如对公众环境研究中心等头部机构等头部机构）会以战略合作的方式进行连续多13年的大额支持。当然，即便仅以年度为单位进行资助的伙伴，许多也得到卫蓝侠项目连续多年的不间断支持。资金规模。由于伙伴的需求不同，按照资助规模，每期资助金额超过五十万元的为大额项目，低于此数的为小额项目。两者评审方式存在显著差异。其中，大额项目的资助决定和资助金额由项目组提请、经由 SEE 基金会污染防治项目审核委员会和相关阿拉善 SEE 项目中心合议后共同做出，小额项目的资助决定则由项目组、阿拉善 SEE 各项目中心和评审专家直接做出。在实际资助中，大额项目对一个伙伴的一期支持金额可能超过一百万元，而小额项目对一个伙伴的一期支持资金可能小至数万元。如此巨大的金额跨幅，既说明了我国工业污染治理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也说明了卫蓝侠项目在资助公益伙伴时的灵活性与针对性。专项支持。为了集中解决特定污染问题，卫蓝侠项目曾先后发起了“清水为邻”（共两期）、“蓝天力”、“散煤综合治理”等专项支持。其中，“清水为邻”推动水污染治理中的头部伙伴，通过“巡河宝”等移动端平台建设一个覆盖多个省市、汇聚机构和个人参与者的全国黑臭水体监督行动网络。“蓝天力”为 SEE 基金会与亚洲清洁空气中心合作，关注重点行业的减污降碳行动。“散煤综合治理”为近年卫蓝侠在能源基金会（美国）北京办事处支持下开展的项目，从综合散煤治理逐步聚焦关注农村散煤使用及其新能源替代方案的相关政策与落地成效。3.2.1.2 能力建设除了资金支持外，卫蓝侠项目还持续推进伙伴机构能力建设与培育，具体包括：首先，基础能力建设，包括污染防治工作方法、议题传播、筹款、项目管理、机构管理等不同层面的培训与能力建设活动；其次，多议题协同能力提升，2020 年我国“双碳目标”提出后，项目组引导伙伴从传统污染防治策略转向气候协同的工作模式，促进减污降碳的协同治理；第三，推动企业对话，面向绿色标杆企业开展系列参访与对话活动，促进污染防治议题中各个相关方之间的有效交流。同时，卫蓝侠年会也是一个重要的能力建设平台。卫蓝侠项目组每年定期召开年会，邀请卫蓝侠伙伴、卫蓝侠项目战略委员会、资助方以及志愿者代表等参会，卫蓝侠伙伴分享项目成果，各方共同探讨卫蓝侠项目的发展。年会期间，项目组还会为伙伴提供政策法规、专业支持等板块的培训。3.2.2 项目流程卫蓝侠项目的流程包括前期招募、尽调、专家评审、筛选、评审会路演、资助、月报、结项等环节。卫蓝侠项目的资助周期一般为一年。筛选规则。筛选规则主要包括如下：首先，申请质量，包括项目书是否清晰完善、议题是否具有价值、目标是否可行、手法是否具有创新或可复制、前期沟通是否顺畅；其次，申请者是否还有其他项目资助；第三，阿拉善 SEE 各项目中心的资助力度，评审会之前项目组会与项目中心进行沟通。146每个参会的中心对每个项目还有 2 张“中心资金票”，如果多个中心支持某个项目，“中心资金票”不能叠加，每个项目最多获得 2 张“中心资金票”；有资助意愿的中心，需注明中心支持该项目的金额。评审规则。在评审过程中，评委从问题分析、项目设计、预算合理性和路演表现等 4 个维度考察项目申请。评审规则也有所变化，从之前评审的打分制改为投票制。其中，项目组根据资助额度，又将项目分为小额项目与大额项目，评审规则也有所不同。对于小额项目，个人票包括项目中心代表评委、专家评委、秘书处代表评委。项目中心代表评委和秘书处代表评委每人持有 1 票，专家评委每人持有 2 票6。计票结束后，将每个项目获得的“个人票”和“中心票”叠加，按票数从高到低排列，得票数过半数的项目可以获得支持，具体支持金额根据闭门评议结果确定。对于大额项目，审批由 SEE 基金会污染防治项目审核委员会、阿拉善 SEE 各项目中心分别审批各自拥有决策权的资金；项目审核委员会审批中，参会委员一人一票投出，过半数同意即为通过审批；项目中心审批中，由各中心授权的评审代表（团），代表本中心决策是否资助以及计划资助的金额；最后由项目审核委员会与各项目中心共同合议，商定各自出资额度。该伙伴最终获得的资助额，为委员会决策资金额与同意资助的项目中心出资额之和。卫蓝侠项目每年的评审规则会根据情况变化，以上规则基础上微调。3.2.3 项目议题/策略过去十年中，卫蓝侠项目已发展出工业污染防治中的五种议题与策略：第一、公众参与。各国经验都一再证明，有效的工业污染防治需要公众的关注与参与。卫蓝侠项目调动公益组织及媒体、学术力量，借助互联网平台，带动专业化和规模化的公众行动，直接推动污染防治问题的发现与解决。同时，项目组还着力推动污染防治细分议题内行动网络的发展，包括河流巡护举报的全国公众监督网络、化工（工业）园区公众监督网络、大气排放重点企业居民监督体系等等。第二、政策参与。卫蓝侠项目重点关注的政策包括黑臭河治理、长江保护等水问题、各类污染地块（垃圾填埋、尾矿库等）环境治理问题以及土壤信息公开等土壤污染问题、与健康有关的相关立法或管理办法等空气污染问题。政策参与的重点工作领域包括：建立以环保公益组织为主体的环境政策联盟；建立包括两会在内的政策推动渠道；建立各级两会提案合作体系；环境治理观察报告及研究。第三、数据平台。数据平台属于污染防治的基础设施。卫蓝侠主导推动并全程参与了国内头部民间数据平台的搭建与成长，具体工作包括：建立民间环境数据库，整合官方不同主管单位掌握的数据和环保公益组织获取的数据；实时动态数据的捕捉；推动政府对民间数据的应用，比如黑臭水体监督及土壤数据；通过申请信息公开填补数据空白；支持基于数据获取的联合行动、联盟合作；支持基于数据的产品、解决方案开发、政策推动等。第四、绿色供应链与绿色金融。结合市场机制，以点带面地改善企业行为，已经成为污染防治治理的一个重要手段。卫蓝侠项目支持伙伴推动绿色供应链和绿色金融建设，工作内容包括：培育关注绿色供应链议题的环保公益组织群体；推动政府、央企、国企绿色采购制度的完善落实；倡导绿色金融政策；研发绿色金融评价产品；开发用于消费决策和投融资预警的环境风险评价公共产品等。15第五、公益诉讼。自从 2015 年新环境保护法实施以来，公益诉讼就成为我国环境治理公众参与的一个新兴而又重要的渠道，工业污染防治领域也不例外。结合公益诉讼周期长的特点，卫蓝侠项目组以跨越多个资助周期的方式，长期支持具备公益诉讼资格的伙伴，发起和完成具有标杆意义的典型污染案例诉讼。3.3 项目执行截止2023年10月，卫蓝侠项目自成立以来，共支持全国 63 家环保公益组织开展污染防治工作，覆盖 21 个省份，累计投入资金 8275 万元，推动数万家污染企业整改，撬动大量配套治理资金，加速企业绿色转型进程。以 2022 年为例，卫蓝侠项目联合各方共计提供约 616 万元的资金支持，联动 7 个阿拉善SEE 项目中心出资 138.5 万元，在全国范围内共计支持 30 个污染防治项目，其中包括三项专题行动：首先，联合亚洲清洁空气中心开展的第四期“青鸥伙伴”项目，共支持 5 家伙伴聚焦港口空气污染议题开展行动；其次，在能源基金会的支持下，开展的“散煤综合治理”行动，共计支持 4 家伙伴针对民用散煤、工业散煤开展调研与行动；第三，联合中国涂料工业协会启动的涂料行业含铅情况研究与多场景检测。卫蓝侠项目的直接产出，主要包括如下方面：公众参与。卫蓝侠项目资助构建民间参与环境治理的通道，包括蔚蓝地图、巡河宝等基于互联网的公众参与产品及各省市在地行动者社群/网络；调动媒体、学术机构及民间组织的多元参与，形成来自于社会第三方的广泛持续的压力带；过去十余年间，卫蓝侠联合伙伴累计带动超过545万公众关注环境问题，参与保护空气、水和土壤的行动，传播影响超过2500万人次。政策参与。经由当选全国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的阿拉善 SEE 会员等相关渠道，连续 11 年提交关于生态环境综合治理与污染防治的提案、议案共计 56 份；支持多起民间污染诉讼案例，填补环境保护立法公共参与及生态环境保护预防性诉讼空白，推动国内首支空气污染公益信托的推出；参与国家、省市及行业重大法律法规的制定和实施，如修订环境保护法、大气十条、土十条、水十条、环评红顶中介等。污染防治数据。2012-2023 年，卫蓝侠推动各省政府环境信息公开，汇总 30 多个省级平台(生态环境、水利、国图、住建、工信、发改等)数据信息；合作伙伴覆盖全国 21 个省，累计支持一线环保公益组织 63 个，环境数据库覆盖全国 1275 万家企业，累计超过 60.5 亿条数据，累计推动整改的企业及污染点 9275 个，累计撬动整改资金超 12.6 亿元。绿色供应链与绿色金融。2016-2022 年，搭建“环境合规白名单查询平台”，白名单包含13 个绿色采购品类，总共收录超过 130 万家企业；累计绿色采购额累计超 380 亿；在金融市场如信贷、保险、债券、IPO、税收等方向，构建企业环境风险评价产品，影响市场参与者将环境风险纳入决策。公益诉讼。累计支持 27 起公益诉讼案例的开展，多家卫蓝侠伙伴（如“自然之友”、“绿色潇湘”、“绿色江南”等）发起或参与了多起工业污染相关的环境公益诉讼，其中不乏标杆式案例，引领了国内污染防治议题的公益诉讼新方向。1604“卫蓝侠效应”：成效与影响卫蓝侠项目在支持伙伴完成上述的直接产出外，还对不同的利益相关方带来了不可忽视的间接产出。这些直接和间接产出对于卫蓝侠伙伴、SEE 基金会、以及工业污染防治细分议题都产生了重要影响，可以称之为“卫蓝侠效应”。4.1 对于伙伴机构卫蓝侠项目实施以来，对于卫蓝侠伙伴产生了多方位的积极作用，主要表现在资源扩充、机构成长和个性化支持等三个方面。具体如下：4.1.1 资源扩充卫蓝侠项目对众多环保组织提供了资金方面的资助，给予了伙伴在组织初创、发展瓶颈时重要的资金援助。除了必要的资金支持，卫蓝侠项目还为伙伴提供了 SEE 基金会的其他资金以及企业、媒体、政府